第三十四章 傻了吧丑八怪
明瑶和徐浊对视一眼。
徐浊：“恶蛟将徐琢玉拉入更深一层的梦境了。”
明瑶：“跟吗？”她当然知道，还是自己给恶蛟开了个后门呢。
徐浊点头，于是两人也跟着一起踏进了黑色漩涡。
……
一百二十年前，绛台山。
茶馆里，说书人抿了口茶，继续说：
“五年前，徐蛮儿进清花楼和楼里的花魁赤练儿一度春宵，谁知第二日发现赤练儿竟然是一只隐藏在人类中的妖，徐蛮儿又怒又怕，连裤子都忘记系立马跑到衙门上报仙府。”
“这山里的仙师赶到清花楼时，那花魁赤练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人说啊，她被徐蛮儿嫌弃已经自戕，还有人说啊，她偷偷躲进了深山里，再也不敢出现……”
茶馆外，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圆润雪白的约莫五岁的孩子路过，女子听到说书人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眼中无波无澜。
再抬脚准备走时，女子发现自家孩子又开始闹脾气了。
女子蹲下身，嗓音温柔：“乖，很快就到了。”
这副壳子里的徐琢玉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是——
徐浊的生母，雪狼妖赤练儿。
而他，变成了‘徐浊’。
徐琢玉发现自己完全操控不了这具身体，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准确的来说，是无法说出其他的话。
他只能说曾经可能是徐浊说过的话。
譬如此刻，他感觉到这具身体张了张嘴：
“娘亲，爹爹会喜欢我吗？”
赤练儿神色温柔，抚摸着‘徐浊’柔软的微卷发，“自然会的，你这么乖，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徐琢玉感觉他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太好了！”
“娘亲你不是说我还有一个大哥吗？大哥也会喜欢我吗？”
徐琢玉分明看到赤练儿的笑意有多勉强，但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温柔的掌心抚过他的面颊。
“会的，都会的。”
徐琢玉感受了这具身体的情绪。
开心、喜悦、欢腾、还有期待。
这是属于五岁的徐浊，刚踏进绛台山徐家时的心情。
问完这些问题，幼年徐浊不再固执的站在原地，拉着赤练儿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他们身后，明瑶扭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徐浊。
她能窥探这个梦境，自然就知道了，眼前这一对母女，正是徐浊和他的生母。
徐浊没有说话，明瑶也不说话。
半晌，徐浊懒洋洋的收回视线，用平静的语气说：
“找个地方吃碗面吧，先前光顾着给你烤鱼了。”
明瑶非常善解人意的点头。
面馆里，小二端上来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牛肉面摆在徐浊面前，徐浊却心不在焉的盯着桌子一角发呆。
明瑶见他没有想跟自己搭话的兴致，没有打断她的发呆，两只手搭在桌子上，趴了下来，闭上眼睛。
她有些想知道，徐浊回到徐家后都发生了什么。
……
明瑶的意识追随着幼年徐浊，来到徐家。
徐家大门很高，幼年徐浊低着头根本看不见顶端。
门口的两个小厮看着走近的赤练儿和徐浊，其中一人直接走过来拦住她。
“停！别走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可是徐家，出了无数仙人的徐家，就你们这些凡人也配接近？”
“滚滚滚，快滚远点，别污了徐家的清气。”
赤练儿将徐浊拉到身后，用身体护住他，声音依旧温柔，不急不慢，“劳烦二位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可好，我只想见徐邵蛮一面。”
“家主？”
“你想见咱们徐家的家主？！”那小厮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了很久眼泪都笑出来了，才不屑的摆了摆手。
“滚吧滚吧，家主没空搭理你。”
他转身就要回去，赤练儿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连忙伸出手拉住他。
她那双手干净、白嫩，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心动。
那小厮也是，他扭头，视线落到赤练儿那只手上，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穿着寒酸，又带着孩子，定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小厮恶意顿起，笑了一声，突然握住了赤练儿的那只手。
赤练儿脸色微变，身体猛然僵住。
熟悉母亲一举一动的徐浊身体里蹿起一股愤怒，他用力推了下小厮。
“别碰我娘亲！”
在徐浊身体里的徐琢玉，清晰的感觉到了徐浊的无力，愤怒，还有难过。
五岁的孩子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要摸他娘亲的手。
徐琢玉能感觉到赤练儿想要挣开小厮的手，但她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任由那小厮握着。
声音更加娇柔，“大哥今日辛苦了，我这刚好有些酒钱，劳烦大哥帮我进去通报一声，再好好去喝顿酒可好？”
她松开牵着徐浊的另一只手。
徐浊却不愿意。
徐琢玉感受到幼年徐浊这具身体的抗拒，他不愿意松手，潜意识里还有一种很淡的恐惧，就好像，松开手，以后再也牵不了了。
但赤练儿还是挣开了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头是几块碎银。
她塞到小厮手中，语带恳求，“大哥，求你帮帮我。”
那小厮掂了掂银子，摸着赤练儿滑腻的手，笑起来，“好说好说，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走到门口，拉着另一个人进门，赤练儿蹲下来抱住徐浊，眼中带着光：
“咱们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
然而明瑶却看见，那小厮进门之后，直接将荷包里的碎银和另一个小厮平分了，一边还说：
“这小娘们给的银子不少，够咱们好几日的酒钱了。”
另一个小厮低笑一声，“我看你还摸人家手了，怎么样，手感如何？”
“我看着那妇人身段好模样也好，要是能尝尝滋味啧啧……”
“别打鬼主意了，这事要是被家主知道，咱们俩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说咱们家主也真是的，到底外面有多少个相好，加上这个，这个月都有三个找上门的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