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架
陆家的祠堂阴冷又寂静，只瞧着便让人心生不适。
陆娆烟赶到祠堂时，就见陆卿玄挺直跪在祠堂前的背影，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
没想到这个家里，除了小娘和红柳，竟还有一人会为自己抱不平。
“哥哥。”陆娆烟轻唤一声，跪在陆卿玄身旁，继续道:“大哥哥这是何必呢？你之前也不是也说，婚嫁之事，全听父母做主吗。”
“你可知他们要你嫁的许知是个什么人？父亲他年纪大了，难免判断有误，你也算熟读史书兵书，为何不能先问清楚再决定嫁不嫁。”陆卿玄说着有些生气，他公正的同时又惜才，像陆娆烟这样能辅佐夫君大业的女子，实在不该随便就指给一庸才。
虽然他还没见过那位许知，但听别人的描述，加上他只是三皇子门客的身份，他便可断定那人是一庸才。
这世道，有雄心壮志的男子，都不会选择屈居在资质平平的三皇子门下。
陆娆烟也大概猜到了陆家要她嫁给许知的意图，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已因此事失了我小娘，也许能离开陆府，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卿玄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楚小娘之死，非天意，是这大宅子里有人要她死。有这么大权力和胆量的，也只有父亲和母亲。
想到这里，他又对她生了几分愧疚。
“烟儿，是我们对不住你。”陆卿玄微微皱了皱眉，突然又打起精神继续道:“你小娘也一定不愿意看你嫁给那庸才，就当是为了她，你也不要嫁好吗？”
听着他语气逐渐有些恳求，陆娆烟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
陆卿玄连忙继续道:“妹妹，烟儿。只要你愿意，哥哥可以帮你逃出陆家，给你寻一门去处，虽不说荣华富贵，但必保你平安一世，吃穿不愁。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陆娆烟看着陆卿玄眼中真诚的坚定，不自觉产生了些动摇的心思。
我真的可以逃出陆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陆娆烟回到小院时，已是傍晚。
一路上她心情复杂，一边是不舍与小娘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子，这里都是她和小娘的回忆。一边又为自己今天答应陆卿玄的事，感到忐忑和激动。
她竟然答应了陆卿玄，要逃婚离开陆家。
脑中思绪万分，她竟不自觉走进小娘的卧房。
“你们出去等着，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陆娆烟吩咐着下人守在这里，自己则关了门走进去。
来到小娘生前睡的榻前，她根据红柳说的，顺利找到了小娘平日放首饰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楚小娘这些年来攒下的所有金银珠宝，还有三五张银票。
看到里面那串红翡，陆娆烟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
不久前，她还看不上楚小娘得了串红翡就到处炫耀的模样，没想到如今这些被楚小娘视若珍宝的东西，竟都是留给自己的。
“小娘，我好想你。”她抱着怀里的小盒子哭泣了许久，才平静一些。
既然要走，就不该犹豫，小娘也是希望我自由自在的。
这样想着，她先挑了几件值钱的放进袖袋里，又把盒子藏好后，才离开。
今天不过一日的时间，陆娆烟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本来心神劳累，却不想躺在榻上怎样都睡不着。
陆卿玄今日跟她相约，后日晚上子时来找她，送她出府。
第二日，陆娆烟像昨天一样，独自去楚小娘卧房里藏了些许珠宝，这样一来，剩下的珠宝首饰明日一次就能带完。
小娘给她的东西，她一个都不会落下。
“姐儿，二姐儿和四姐儿来看你了。”
下人通传的声音吓了陆娆烟一跳，好在她已经藏好了那些首饰，便镇定的坐在桌前等她们进来。
“三妹妹都要嫁人了，这房里怎得还这样冷清，未免有些晦气。”陆卿菀意有所指的说着话，还毫不客气的坐在陆娆烟对面。
“二姐姐，三姐姐要嫁的指不定是未来的丞相呢，那三姐姐可就是未来的丞相夫人了，咱们要对她尊重点。”陆如霜还记着上次她小娘被罚的事，如今陆娆烟没了小娘，她可要使劲戳她的‘伤口’。
而陆娆烟看着陆如霜，如果她明晚随陆卿玄逃走了，父亲抓不到她，一定会再塞个人嫁过去，陆卿菀有大娘子护着，那嫁过去的人，就只有陆如霜了。
“四妹妹，你的福气大着呢，且等着吧。”陆娆烟实在没精力跟她们斗嘴，便扯着嘴角对二人笑了笑。
这没头没尾的话惹的二人一阵呆愣，总之陆娆烟对她俩说的能是什么好话。
想到这里，陆如霜又开口道:“三姐姐，你如今也算个嫡女了，怎么还住在一死过小妾的院子里，传出去还以为陆家腾不出多的房间给你呢。”
“是呀，都从卑贱庶女变成嫡女了，还这般小家子气，楚小娘这病来的奇怪，说不定，是跟哪个外男私通染上的呢，这院子可脏了。”陆卿菀一想到陆娆烟竟也成了嫡女，便气不打一处来，连着说话也越发没有分寸。
陆娆烟本不想与她们争执，但听着这话，她怒气瞬间就上来了。
陆卿菀的母亲与自己小娘的死定脱不了关系，她却还敢在这大言不惭的污蔑自己已逝的小娘。
想到这里，她突然起身，端起面前的两杯温茶，一把泼到二人脸上。
陆如霜被吓得尖叫一声，陆卿菀反应过来，随即也气愤的与陆娆烟扭打在一起。
陆娆烟这次可不会让她，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打下去。
反正陆家安排她过个三五日便会嫁给许知，她这时候与陆卿菀打架，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很快，就有下人进来把两位姐儿拉开，没一会，大娘子就被下人簇拥着过来。
大娘子一贯和善的脸，在看了两位姐儿头发糟乱时，也崩不住平静，脸上瞬间带着怒气，尤其是看到一旁擦着眼泪惺惺作态的陆如霜时，更是怒上心头。
她先瞪了眼陆卿菀，随后一脸担忧的走到陆娆烟身边，帮她整理头发，观察陆娆烟漂亮的小脸上有没有留下伤口。
“菀儿，你太不懂事了，烟儿马上就要嫁人了，你若是在她脸上留下些什的伤痕，我看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大娘子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到。
陆娆烟此时看着大娘子，心头的恨越发明显，如果不是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她怕是要再卯足了劲儿把大娘子再揍一顿。
大娘子此时满心都是怎么在主君面前求得饶恕女儿，毕竟陆卿菀今天确实做了件天大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