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常青小学5
午休结束以后，大家按照刘伊诺所说先抢占了五个摊位的先机，五场游戏结束成功收获42张奖券。
刘伊诺也听从了文奕的建议，决定跟随大家一起去试试抢板凳。
抢板凳的摊位设在后操场，文奕将手中的41张奖券对齐，很是小心的揣进了较为贴身的裤兜当中，这样一来即使掉了或者被人偷了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将所得奖券均分成五份发给五人各自保管是五人一致同意的方案，主要目的是防止一人收集到足够奖券后抛弃队友自行兑换通关证明离开游戏。
最先提出这一方案的人是何昼。何昼提完方案后特意观察了邱志存一番，发现对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很是爽快的便点头第一个同意了他的方案，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身为游戏主力的邱志存都同意了，其他人就没有什么立场不同意了。
抢板凳游戏报名摊位前，摊位负责人拿着一张百人签名表让想要参加游戏的同学在表上签名。
何昼走在队伍最前方，第一个被负责人递了笔，弯腰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个明显带有设计感的名字。
文奕是第二个签名的，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不写真实姓名会不会触发什么危险，但转念一想，这张表存在的意义只是便于摊主统计参加游戏的人数，并没有别的用途，签什么名字应该不重要。
这么想着文奕就在那好看得宛若明星签名的名字下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下了何奕二字。
何昼探头在一旁看见了，吹了声口哨。
“干嘛？”文奕瞥了何昼一眼。
何昼笑着将人揽到一旁好给后边的人腾出签名的位置，脑袋顺势架上了文奕肩头，下巴欠兮兮的在那棉质的校服布料上蹭了蹭，说：“你的字真好看。”
文奕很是受用的眯起了眸子。
他不爱写字，不管练多少年，他的字也还是有些小学生的风采，但唯独何昼与文奕二字他写得很好，像是打印出来的字体一般，每一毫厘都完美得让人找不出半分瑕疵。
当然，他能把着四个字写得这么好完全要归功于小学时的何昼。
忘了是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一次期末考试，何昼坐在文奕身后，交卷时后边的人要把卷子往前边传递。
文奕拿到了何昼的试卷，下意识扫了一眼，发现这傻子居然忘了填写名字。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一声声催促着大家快些传卷，文奕来不及把试卷还给何昼让他补上，只能自己趁监考老师不注意飞快在名字那一栏将何昼二字一瘸一拐的书写上去。
试卷下发后，何昼看着自己那宛若残疾的姓名好似吃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摇晃着文奕的肩膀说什么也要文奕好好练字。
别的不说，至少得把何昼这两个字给写得漂亮，不然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要家暴弟弟了。
文奕觉得好笑，但还是答应了对方。
那会儿手机电脑这种电子产品还未怎么普及，文奕家里穷也买不起字帖，想要练出一手好字只能去翻找学校那狭小阅览室中的报纸，从报纸上费劲的找出何、昼二字，每天都对着那两个印刷字不断地练习，有一回他练得疯魔了，自己试卷上不小心就写了对方的名字，老师发卷子时接连念到两回何昼，当场认定二人考试作弊，恨铁不成钢的将人数落了一通。
在那之后何昼就提出让文奕同时练好“何昼文奕”四个字了。
不过小学毕业以后，二人因为种种原因各奔东西，此后再未相见，文奕也就没有再写过何昼的名字，可何、昼二字总是会时而在需要书写的地方出现，他落笔已成了习惯，待到写完才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俩字夹杂在一大篇残疾字体当中是那么的突兀惹眼。
它们醒目的就像是何昼这个人一般，无论放到多么庞大的人群之中也能叫人一眼就找出来。
可大学毕业以后文奕就很少写字了，平时工作要用什么都是直接电脑输入然后打印出来。打印出来的每个字都是那么工工整整，即使里边夹杂着他写过无数遍的那两个字也没法一眼找见了。
文奕有时候盯着某张密密麻麻的字稿，思绪会不受控制的飘回很多年以前，目光也会不停地在一行行印刷字体间搜寻自己想找的某个字。
可是找不到。
就好像他与何昼，曾以为哪怕失散于人海也能轻松找见，却不料岁月变迁，即使那人就在眼前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看到。
但好在是看到了。
文奕在签名的时候没有多想，直到被何昼提起，他才惊叹于肌肉记忆的可怕。哪怕他早已不再练字，早已不再大篇幅的书写，却也还是没忘记那一笔一划应该在的位置。
五人陆续签完了名，之后便是等待。
等待的时间没有想象当中的漫长，只几分钟而已，一局百人就凑齐了。
文奕觉得奇怪。他观察过参与游戏的百人，除了他们五人组以外没看到其他乘客。又或者是有的，只是文奕在站台时没见过对方，就像他也没在站台上看到过邱志存。
不过这不是他奇怪的点，他真正奇怪的是为什么抢板凳奖励这么低，却还有那么多本土的学生会来玩。
明明一所小学的人数有限，即便所有人都愿意忽略奖励数量来玩一次抢板凳，也最多玩个十几局便会因参与人数不够而不再开局，并且每一次攒局都是漫长的。
怎么会这么快？
何昼似乎也有此一问，所以在被摊主带去抢板凳的正式游戏场的路上，他随便抓了个路人学生问了句：“同学，这是你的第几把啊？”
摩拳擦掌的路人学生是个自来熟的，见不认识何昼也不扭捏，自信道：“第三把，我上一把已经进前五了，这一把我肯定能赢！”
“哇，那加油！祝你成功！”何昼冲他比了个努力的手势。
“他们不受次数限制。”文奕明白了。
何昼目送那信心满满的学生走远，嗯了一声，说：“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让这种多人游戏不停的开局。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拉长其他游戏的等待队伍。”
贺飞听见了，面露苦色。他觉得这个游戏真的是怎么坑爹怎么来，明明是欢乐的游戏节，却非得让他们感受到无尽的焦虑。
有其子必有其父，贺飞觉得既然一个站点都能把人恶心成这样，那么制造这个站点的生死之间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般想着，贺飞抬脚踏过了地面之上一条不起眼的白线。
贺飞猛然抬头四顾。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觉得周遭好像有什么突然变了一下。而这一看他便瞪大了眼。
“不、不不见了！”贺飞不安的抓紧了自己的校服衣摆。
何昼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原先热闹非凡的后操场如今除了他们百人以外空无一物。
哦，或许不能说是空无一物，因为在操场的边缘出现了一圈木制的板凳。
何昼细数过去，板凳一共十张，每张之间间隔的距离大体相等，十张板凳刚好将操场围成一个圆圈。
何昼又看了眼操场正中央，果然，在操场的中心位置用白线圈出了一个小圆。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一百个人的起始位置就是在那个小圆里了。
如何昼所料，领头的人将百位参赛者带到了白圈前，宣布游戏规则说：“请大家有序站在这圈白线内，你们的鞋尖可以抵到白线内缘但不能超过。你们本轮的游戏目标是在枪声响起后冲刺到操场边缘抢占仅有的十张板凳，当十张板凳皆有人坐下时本轮游戏结束，有板凳的玩家晋级下一轮，未能抢到板凳的玩家淘汰。”
那人说着，其余参赛者边听边或快或慢的往白圈里挤。
白圈不大，想要在圈边站够百人不大可能，这就意味着总有人会站在内圈，总有人要站在别人的身后，总有人从起跑线上就输了别人一截。
所以当大家发现这一点时，那些原本懵懂着慢慢往白圈中进的玩家忽然就快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站在最初始的起跑线上。
不同于这些玩家的后知后觉，何昼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动作很快，早在领头那人说出第一个字时就拽着文奕进到了白圈之中，走过一个圆的直径来到距离人群最远的那一段边缘前站定。
贺飞等三人时刻关注着队友的动向，见何昼文奕进圈，他们也紧随其后。
不过三人没能站到何昼与文奕身边，而是被何昼像是赶苍蝇一样赶到了其他边缘位置。
至于赶苍蝇的理由……
“咱们的目标是全员晋级下一轮，全部挤在一起干什么？盯着一个位置全员内斗吗？”何昼如是说。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能站上白圈边缘的人比没站上白圈边缘的人胜率大，但站稳了白圈边缘上那十个特定的可以与板凳垂直连线的点的人的胜率比之还要更大。
何昼没跟文奕分开一段距离站定只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和文奕的速度，至于另外三个人嘛……对不起，不太熟，所以还是分开来各自占据一些优势比较妥当。
好在三人都不是傻的，很快就明白了何昼的意思，纷纷借由提前入圈的优势各自占据了一个最好的位置。
不过抢到位置只是第一步，抢到了还能把位置守住才是真本事。
有过游戏经验的玩家和反应过来的玩家不过眨眼功夫便都涌入了这不大不小的圈子当中，你推推我我扒拉扒拉你，一个个动手动脚的恨不得打上一架。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领头人还很高兴的来了句温馨提示，说：“提醒大家一下，待会儿你们冲出去抢到板凳坐下了并不意味着你们成功了，在所有的十张板凳同时有人坐下之前，你们随时可能会被其他人拉下座位李代桃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