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太阳幼儿园10
“什么人？”文奕的注意力忽得就转移到了何昼的身上。
“挺八卦啊。”何昼挑起一边眉毛。
文奕见他不想说便不问了，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沙区，嘴里无意识的重复道：“为什么是沙……”
“够了！”柳学海打断施法，指着文奕态度坚决道：“没有为什么！陈楷他就是一变态强|奸杀人犯！你不需要去了解一个变态的心路历程！我们也不需要！”
“其实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选沙区。”何昼说。
“真的？”文奕眼前一亮。
柳学海：“……草！我倒要听听你知道个什么玩意儿！”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何昼拿起周开开的手机，退出监控软件打开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已经全部被人为删掉了，如今空荡荡的相册中只剩下一个视频。
视频是何昼在监控室里录制的一段监控画面，画面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地点沙区。
画面中，十几个小朋友活泼的身姿与周开开鲜活的身影聚集在一片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沙地上，小朋友们或独自或扎堆玩着细细的白沙，嘴里不时发出令人心情愉悦的欢笑声，周开开也不拘小节的和孩子们一起坐在沙子上，手里拿着小铲子，和身边的女孩一起堆一座沙堡。
文奕认出了女孩，正是陈然。
画面中的陈然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笑意，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她似乎在与周开开说着什么，周开开也笑了，一大一小两人笑得花枝乱颤，陈然笑着笑着，伸手向周开开索取了一个拥抱，周开开也毫不吝啬的抱了陈然一下。
在二人相拥的同时，陈然飞快的在周开开脸上吧唧落下一个亲吻，周开开似是有一瞬的怔愣，回过神后揉了揉陈然的头发，笑容里多了几分幸福的意味。
文奕看到这一幕不禁也露出个笑来，心里暖暖的。
但只要一想到周开开如今的模样，特别是想到周开开的第一死亡现场就是在画面中周开开和陈然所在的位置，他的笑中就掺杂了几分悲意，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痛极。
“我天，周开开该不会恋童吧？”柳学海半点儿没有从这幅画面中感受到温暖，他只感受到了一阵恶寒，“陈楷杀周开开该不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
文奕扭头看向柳学海，怒意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底。
柳学海余光瞥见文奕扭头的动作，下意识朝文奕看过去，被文奕的脸色吓了一跳。
“不是，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柳学海被文奕盯得心里发毛，不禁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凭什么说周开开恋童？”文奕并不想与人为恶，特别是不想在这游戏里与人为恶，所以他只能极力压制住心中那股明显超出他情绪波动范围的怒意，尽可能用还算好的语气问柳学海。
柳学海指指屏幕，屏幕画面定格在陈然亲周开开脸颊的那一幕上。他说：“这还不算证据吗？她都让小孩儿亲她了，她之后还笑得那么……”
“你很缺爱吗？”文奕问。
柳学海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也怒了，伸手就去拽文奕的衣领，“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文奕不躲不闪，但那朝他抓来的手并未如期落在他的衣领上。
何昼笑嘻嘻的把自己截获到的那只爪子扔了回去，说：“你长这么大没被人亲过吧？被人亲，特别是被人类幼崽亲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文奕闻言连连点头，“真的很幸福。”
何昼瞥了文奕一眼，明明在笑，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此时的心情有些不爽，“你被亲过啊？”
“啊。”文奕点头，像是回想起在幼儿园里不经意间被小孩子们吧唧亲脸颊的画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不过我是男老师，需要避嫌，所以他们不太有机会能亲到我。”
“哦。”何昼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柳学海：“……”
柳学海还是觉得无法理解，嘟囔道：“不就是被小孩儿亲吗，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有的。”文奕耳朵尖，回复说：“小孩子不会随便亲人的，他们主动亲你一定是因为特别喜欢你，信任你，这不只是亲吻，这是他们对你的肯定。”
柳学海不屑的嘁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了。
文奕觉得这人的态度非常不端正，凝眉道：“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
眼瞅着柳学海就要把一个是字说出口，李标连忙拉了对方一把。
文奕这边也被何昼一个突袭揉了把头发。
文奕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何昼身上，问：“你干嘛摸我头发？”
何昼搓了搓有些发痒的手心，而后拿起手机给文奕看，不答反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个画面很容易让变态心生歹念？”
“嗯，如果陈楷真的是变态，又对周开开有企图，那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是有可能对这个场景和这个人起欲望的。”文奕说完正事儿再说私事儿，盯着何昼那双好看的眼睛，问：“为什么摸我头发？”
何昼认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我就是觉得你头发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觉得好摸就可以摸吗？”文奕这么说着，语气却不像是在质问对方，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功夫后，他突然伸手快速地朝着何昼头顶掠去，却被反应迅速的何昼一把抓了个正着。
文奕看着自己那只距离卷毛只有半寸之遥的手掌，有些泄气。
“不够快啊。”何昼笑弯了眼。
文奕学着之前柳学海的样子嘁了一声。
何昼眼中笑意更深，忽得拽着那只作恶的手下压半寸，刚刚好落在自己发顶，“算啦，就当是礼尚往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文奕半点儿不含糊，借机把何昼那头卷毛揉成个鸡窝，等何昼实在稳不住轻咳了一声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何昼啧了一声，一面打理着自己头顶的鸡窝，一面赶在柳学海发飙前说起正事儿：“话又说回来啊，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也练不成一个变态。陈楷会对这个场景起欲望估计不是空穴来风，没猜错的话应该和他自杀的那个老婆有关系。”
“干嘛啊，你觉得他老婆生前和他在沙子里野战过啊？这也查不到啊。”柳学海语气很是不爽。如果不是刚才李标跟他说要以大局为重，他是怎么着都要和这俩新人干上一架的。
“不是生前，也不是野战。是他妻子可能死在了沙池里。”文奕这会儿脑子又活络了起来，“之前保育老师说过的，那事儿当年有新闻报道，我之前在二楼平台那里看到过很多的报纸，我想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何昼站起身。
眼看着二人自说自话的就要走，柳学海哎了一声，一面收拾地上的纸张和手机，一面喊说：“这种线索还需要找依据吗？不找不行吗？”
“不找心里不舒服。”文奕如实道。
在这一方面他是有轻微的强迫症的，就像是以前他玩解密游戏的时候，哪怕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推测出真相，他也一定要把所有能找的线索都找到，一定要达成搜证率的百分百。
柳学海一边低骂文奕事儿逼，一边不情不愿的跟着李标远远落在那二人身后跟着。
不跟着还能怎么办呢？虽然现在这场游戏还未展露出太多要人性命的地方，但落单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前头，文奕见后边两人听不见自己说话，便对何昼讲起了悄悄话，说：“你一直都在试探我们，为什么？”
何昼一愣，脚下步伐却不见丝毫停顿。片刻后他微笑答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试探你们而不是你呢。”
“那你为什么试探我？”文奕瞥了何昼一眼，有些不悦。
这是何昼第二次试探他了。在刚才大家一起汇总线索讨论的时候，何昼分明一开始就能依据所知的线索推导出很多事情，可他偏要当个旁听者，笑眯眯的看另外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几次冒火，直到大家急需一个线索来证明陈楷为什么选择沙区作案时，这人才慢悠悠的说出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线索。
文奕说不清何昼是何居心，但总归有一点是想要试探他或者他和另外两人的实力的，想看看他们对案件的分析能力。
至于第一次……
那还是两人在档案室里找资料的时候，当时何昼将小一班幼儿的一半资料递给文奕筛查，文奕那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离开档案室了他才忽然想到，他对小一班的印象仅限于在小一班教室门外的那匆匆一瞥，若换做旁人恐怕根本记不住小一班里都有哪些牛鬼蛇神，更别提在一堆与人偶相貌不完全相似的真人证件照中找到一个没见过的人了。
当然，何昼分资料这一举动可以解释为何昼一时脑抽没想起来文奕可能不知道小一班里缺了个什么人，但以文奕对何昼的了解来看，这家伙显然不是那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久别重逢后的智商测验吗？
“不如你猜猜看？”何昼将问题抛还给文奕。
“这也是试探的一部分吗？”文奕这样问着，却没想过要何昼给自己一个答案。他略一思索，便答：“你想跟我组队。”
何昼双手在胸前合十，掌心与掌心碰撞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答对啦！那你愿意跟我共赴黄泉吗？我亲爱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