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耳朵真白!
四人一路相伴,漫长的旅程也不显得枯燥。林虎这厮一直纠缠着周茜做他媳妇,宁箫也早已忘了替她挡箭的承诺,顶多是在周茜冒火的双瞳下偶尔劝诫一番,让老铁有点耐心。
看前方纠缠的两人,宁箫特地放慢脚步,和步飞胭并肩走在一起,顶着有些红肿的脸,口齿含混的小声道:“你说他们俩能不能成?”
“噗嗤!”听着宁箫有些含混的声音,步飞胭忍不住一阵轻笑。
宁箫顿时怒了,小声吼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害的!”
“还有谁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面对宁箫的怒吼,步飞胭收起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好看的凤眼频频瞄向宁箫有些红肿的右脸。
对她毫不遮掩的视线,宁箫全当没看见。
别看她现在这样笑,但自从那晚坦诚之后,她便没了周茜的那种活力,安静的像个小媳妇,显然之前嬉笑的样子都是她的伪装。
这让周茜疑惑不已,一直认为是被宁箫欺负了。
宁箫当即反驳道:“胡说,我这么一纯洁的三好少年怎么会欺负她,再说我和你们一直在一起,你见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虽然宁箫说话奇怪,但周茜也是听懂了,语气更加的强硬,笃定宁箫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对步飞胭干了什么,一脸鄙夷,一丘之貉的标签更加结实了。
宁箫也无法解释清楚,总不能说一切都是她伪装的吧,只能沉默以对。
没想他的无言顿时被周茜当成了默认,脸上的鄙夷之色更重,连走路都离宁箫远了几分。
步飞胭当时就笑了,一脸揶揄的看着他,宁箫顿时向周茜大声叫道:“你看,她笑了吧,都说了我没欺负她。”
不顾宁箫的吼叫,周茜当即追问:“胭姐,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显然,她也清楚并不是宁箫真的欺负了步飞胭,只是借机让她开心一点。
步飞胭摇了摇头,她已经知道了周茜的心意,好看的凤眼斜瞟着宁箫:“没什么,只是某人占了便宜不想负责罢了!”
周茜顿时双眼冒火,气呼呼的叫道:“林虎,你不是要我做你媳妇吗?”
林虎开心极了,嘴角都快裂到耳垂,不停的点头。
“那就先帮我打他一顿!”
宁箫顿时傻眼,看了看老铁壮硕的臂膀,又瞅了一眼自己的大腿,一脸无语:“这……不是玩真的吧!”
周茜气急:“谁跟你玩?林虎,上,揍他!”
“这……我他……”宁箫吐血,好心配合你们一下,你们居然玩真的。
步飞胭一脸笑容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生怕溅血到自己身上。
好在老铁这称呼没白叫,林虎为难的看着周茜道:“那个,俺们是铁哥们,换一个揍成不成!”
周茜双手叉腰,眼睛一瞪,大声吼道:“不,成!”
林虎无奈,慢慢悠悠的走到宁箫身前,有些为难:“那个,宁箫,俺媳妇说了,要揍你一顿。俺也不想的,但俺媳妇说不成啊!那个,俺用左手,轻一点儿……”
宁箫嘴角轻扯,仰头看着林虎压迫感十足的壮硕身躯,笑道:“老铁,我和你说啊,我们刚才都是在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来,把左手放下来。”
林虎疑惑的看向周茜,只听周茜大声道:“谁和他开玩笑了,给我揍他!”
然后在宁箫别打脸的惊叫声中,他的右脸肿了。
而步飞胭也向周茜解释了一番:她性子本来就这样,并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前只是见到同乡高兴罢了。
周茜也是半信半疑的相信了。
不得不说,老铁的武力值是真的高,途中他们遇到一小伙五人山匪,居然被他一拳一个给撂倒了,一人一拳,精准无误,全部倒地昏迷,让周茜和宁箫惊讶无比,步飞胭则眼神奇异的看着他。
让宁箫感叹老铁打他那一拳真的是不知留了多少手了。
一路走走停停,偶尔羡慕的看着旁边飞驰而过的马车。随着逐渐接近青霞山地界,周围遇到的同行之人也越来越多,终于在六月初二这天傍晚有惊无险的到达了青霞山脚下的城镇。
这个城镇是灵云宗特地开设的,基本上每一个修仙宗门都会在自家山门周围上建立一两个可供交易的城镇,除了可以兑换一些必需品外,还能够增加一些宗门的额外收入。
虽然对于整个宗门来说,这点收入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也无需花费多大力气打理,只需要派几个弟子维持秩序便能让它稳定运作,勉强塞塞牙缝,何乐而不为呢。
收徒大典是在六月初六举行,加上今晚,还有整整四天,四人进入客栈,宁箫当即手拍胸脯,豪气道:“你们这几天我包了!”
周茜出门时加上她母亲塞给她的,一共六两银子,一路上已经花了三两,还是在后来宁箫与林虎已经将吃食给包了的情况下,而且若是没有通过考核,还有回去的路途需要考虑。
至于步飞胭,早就听说身上的银两被她买一些必须品花光了,若不是遇到宁箫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
而林虎这厮则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省钱。
老铁心花怒放,拍着宁箫的肩膀直呼铁哥们,步飞胭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周茜则脸颊微红,虽然是宁箫给钱,但几个月的跋涉,四人一直形影不离,关系自然没得说,当即就怒了,毫不客气的吼道:“你说什么?”
“呃!”宁箫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尴尬的笑道:“呵呵,口误,口误,意思到了就成,呵呵。”
当即掏出卖玉牌得来的那一两金子放在柜台上向掌柜要了四间房。
看到金子的瞬间,老铁当即就搂着宁箫的肩膀说道:“谁让俺们是铁哥们呢,宁箫你这么有钱,当然要一起花啊!”叫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
宁箫语气不善,眼睛向上斜瞟着他,说道:“老铁,我怀疑你是在装傻啊!”
林虎不乐意了:“俺本来就不傻,俺这是纯洁!”要说林虎为什么会知道纯洁这个词儿,那还用想吗?
刚刚平静下来的周茜则一脸揶揄之色,调侃道:“想不到你还挺有钱的!”
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大买卖。”
“嗯!”宁箫点头。
周茜惊喜不已,追问道:“什么买卖这么挣钱,说来听听。”
“我卖了一块修仙者的身份玉牌!”宁箫平静道。
周茜顿时被噎住了喉咙,沮丧无比:“呃,那算了。”
将掌柜找零的银两放进包袱,宁箫四人各自拿了一把钥匙,将包袱放到房间便下楼等着饭菜上桌。
“话说,你真叫步飞胭?”宁箫歪过身子,小声向坐在旁边的少女问道。
热气喷在耳边,步飞胭身子一颤,白皙的双耳顿时红成一片,点了点头说道:“这我没骗你!”
宁箫这时才发现,步飞胭的耳朵和她的肤色明显不搭啊。心中恍然,难怪耳朵都红成这样了仍面色如常。
周茜眼睛上翻,语带酸味的插嘴道:“我说,你们咬什么耳朵呢?”
宁箫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有些暧昧,坐直身子,解释道:“我问她的名字是妃子的妃,还是芳菲的菲?”
周茜不满道:“知道你爹是秀才,也不用这么卖弄吧!”
宁箫斜瞅着她:“我爹是秀才怎么了,你别忘了我才几岁啊,刚刚上学堂呢,认识的字还没你多呢!卖弄得起来吗?”
“那倒也是。”周茜点头,夹起一块刚刚上桌的鱼肉吃了起来。
步飞胭略微沉默,随即笑道:“飞翔的飞!我母亲取的。”
周茜嘴中含肉,咕哝道:“那你母亲应该是希望你飞得更高。”
步飞胭点头道:“小时候不懂事,直到母亲去世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从母亲以前和我说的话里也就慢慢懂了……”
宁箫和周茜疑惑的看着她。
“这两个字还可以反过来读。”
周茜嘟囔道:“胭飞?不还是一样吗?”
宁箫轻轻点头,注意到步飞胭虽然在笑,但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却仿佛充斥着痛苦、悔恨、思念和无穷的仇怨,好像灵魂被碾碎,与各种情绪揉杂在了一起:“或许,是厌飞也说不定。”说道:“飞不是还有自由的意思吗?”
“或许你母亲是希望你自由自在的活着呢?”
步飞胭一愣,蓦然抬头看着宁箫,紧皱的眸子微微舒缓,就像紧皱的纸团被摊开,熨平,晶莹的眸子中似乎有星光闪烁:“谢谢!”
宁箫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没有听清她的轻语,含糊道:“什么?”
步飞胭轻笑摇头:“没什么。”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一双竹筷,正要动手,蓦然听到宁箫小声说:“你耳朵真白啊!”
少女顿时悚然一惊,见宁箫还在和林虎抢吃的,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心中释怀,轻“嗯”一声,优雅的加入抢食行列。
后面几天一如既往,不过第二天一早,步飞胭的耳朵就变成了小麦色,而宁箫也在城中转悠了一圈,除了打听消息外顺便买了一件新衣服,他那件满是补丁的书生长袍在经过黑风涧一事后已经很破了。
人们常说,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不过还有一句却很少有人提起:在刻意的等待下,每一秒又是那么的漫长。
终于,在宁箫艰难的熬过了四天的时间后,六月初六,灵云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总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