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068章
黑压压的天幕，魔气翻涌。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惊飞了一众飞鸟，密林在迅速倒塌，无数魔兽奔逃的更厉害。
季笙歌刚刚突破，融合汹涌浑厚的灵力还在充盈着丹田神识四肢之中。洞穴内风雪并未平息寒气泛白，悬崖石壁内侧凝出冰晶结出霜雪。配上此时黑压压的天，满山洞疾风呼啸。
不详的感觉盘旋在心中？
让她心里那根尚未放松的神经瞬间被挑起。
风在呼啸，冰雪在飘，天空一片压抑的黑色。脚下振动剧烈，放在旁边油灯里灯油都在晃动。
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季笙歌豁然起身，疾步走到洞口，抬手按在泛着不详红光的禁置上。手触上去的不祥的红色禁置的瞬间，荡漾出一阵奇异的水波纹。灵力与魔气碰撞，发出冰晶般剔透的光。
寒潭深处。
谢殊此时正泡在寒池中，盘膝而坐。一张极冷峻的脸，面冷如白玉。凤眸紧闭，额前乌发被微微打湿，半遮半掩住半张脸。他正在平息心的关键时刻。然而平滑如镜面的寒潭底下。猛冲出来一张血腥大口，猛地从水底冲上去，朝谢殊铺杀去。
翻起来的滔天巨浪，偌大寒池宁静瞬间被打破。
谢殊苍白着一张脸，凤眸猩红，抿起的薄唇有些白。左胳膊微微有些异样的垂着，漆黑衣袍沾了水粘在肩上。这个角度看不出伤的重不重，只是仔细看去。有猩红的血迹顺着他左手手背，凸起的青色血管滑下，蜿蜒到指尖。再一点一点滴入寒池中。
血腥味明显激发了这盘踞在寒池中的凶兽。
那是一条巨大黑色蟒蛇。
头生双角，两瞳黄绿。眼皮上覆着一层浑浊薄膜，眨一下就在异色瞳仁上滑动一下。吐着猩红的信子，从水中探出来头。它头有两米长巨大，通体漆黑。只是露出头来，更多身子潜伏在幽深的寒潭中。
平静的寒池瞬间被打破，刺骨的寒池水，随着它动作而溢出来。
浇在岸上，草木之上，结出更多冰凌。
它一击不重，立马竖起头头来。蠕动了下漫长的躯体，张开血盆大看，弹出毒牙，发出一声震啸山林的嘶吼腥气扑鼻
黑云翻滚，惊雷不止，狂风大作。
离得那么远，季笙歌都听见了那一声异兽的嘶鸣声。
那绝对不是什么小魔兽。
这么远的距离，季笙歌都感觉到了。她扩大神识不只是能寻到魔兽身上狂躁的力量，还有谢殊那不在压制，尖锐刺骨倾泻而出的杀意。
谢殊在厮杀
这个认知让她着急了。
要知道这种山涧深山，灵气肆意的地方。除了修士喜欢，还有生长于山野吸收天地日月灵力的魔兽也喜爱。
以谢殊的实力。
一般的魔兽引不来这么大的动静。
能引来这么大动静的必定不是小东西。
她不能呆在这里。
季笙歌担心谢殊不敌，他原本就在魔气暴走的边沿摇摇欲睡。
乌云滚滚，狂风不止，季笙歌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她看了看洞口猩红的禁置，又看了看周围山洞的石壁。她是打不开谢殊布下的阵法，但是并不代表她出不去。
没有门走，她可以爬墙。
寻了个薄弱石壁，贴上烈火符和起爆符。召唤出镜渊撑开防御领域，金色的防御阵法，越发清晰。季笙歌踏入融合期，灼热气浪翻涌，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扬起了她一脸的灰，还有细碎的石子簌簌落在她头上。
还好。
没有被活埋。
季笙歌扒住石壁，扎出来的缝隙中挤出来，顺着乌云风暴中心急行而去。
山崖高峻，怪石峥嵘，偌大的瀑布飞流直下，砸在地上飞溅。一路上鸟兽几乎看不见踪影，季笙歌绕过茂密的草木往瀑布后面去寻。季笙歌还未走进，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臭味。那是凶兽身上的腥sao味，像老虎狮子一样。
然后就是让人遮天蔽日的魔气罩头落下。沉重几乎实质化压迫感从头罩下来，压得她动不了腿，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季笙歌感觉身上的寒毛在这一刻都竖起来。
生存的本能，再叫她逃跑。然而她知道，这股魔气是谁的。
更清楚的知道，谢殊。
舍不得，杀她。
季笙歌定着骨子里忍不住的逃跑欲望直接往里面冲。她穿着凌霄派的弟子服，衣服上袖袍覆着一层白色华光，像是镀上去的冰晶一样。
青翠，剔透。
她来了。
绕过瀑布，密林，跑到寒池周围。
谢殊魔气瞬间变的更压抑浓厚。就像是有血顺着她的背脊灌下去，不详的感觉弥漫全身。季笙歌从密林中跑出来，脚下踩着湿滑草地一股脑滑了下去。她落下去的时候，正好是是地动山摇那一刻。
有什么巨物的惨叫响彻了山林。
季笙歌握着寒蝉坐在地上没有爬起来，就被飞溅出来从天而降的寒池之水罩头浇下泼了一身。
浑身湿透了，而且刺骨的冷。
她是冰灵根都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反手抹干净脸上的水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岸边被斩首的巨蟒半个头颅。它应该是被人用剑从口中横着斩了半张脸，血肉被寒池泡的都有些发白，不在渗血。
这并不是致命伤。致命的是伤口，它头被斩掉了。
巨蟒的头颅和身子分开，却还在寒潭边的密林中挣扎。它头巨大，身子更长。季笙歌也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长，只能看清楚它翻涌的身躯在垂死挣扎，尾巴砸倒了一片又一片林木。
死了！
嘈杂的人心慌。
谢殊立在蛇头上，手上剑还滴着血。他一张冷峻的脸如白玉凤眸猩红，额前乌发被打湿，半遮半掩的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很兴奋。
那是沉溺于杀戮的畅快主宰生灵生死的感觉
谢殊身上魔气依旧沉重，他看起来像是还沉浸在魔气支配杀戮中。感知到有人闯入，他就那么提着剑刃转过脸来。眸子猩红，额间魔纹越发鲜红，那张清隽的面容如鬼。
他杀意凌然赤红眸子，就那么落在她身上。
好冷！
季笙歌被谢殊那双弑杀的眼眸看的一哆嗦。
她后悔了，本能有些想跑。
但是谢殊比她更快，他像一道黑影。飞速冲到她面前，幽幽的墨香味混杂着血腥味瞬间将她拢入范围中间。滴着血左手如撩开牢牢抓住她的右手，将她拽如怀中。他身上翻涌杀意还在叫嚣，但是理智因为刚刚酣畅淋漓的杀戮归位。
谢殊低头望着她，幽深的眸子赤红未退去。喉咙上下滑动，暗哑的不成调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问她，却又像是不期待她回答一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惹得季笙歌一声惊呼。风呼啸的擦过耳边，寒池边的惨状被直接丢到脑后，季笙歌被谢殊抱着往山涧瀑布飞去。
季笙歌一身湿透风吹在身上很冷。
纵然是冰灵根不畏寒也觉得够呛。
谢殊速度很快，她尚未回神就被他松手丢了下去。
季笙歌来的时候笃定谢殊舍不得杀她，但是她现在不确定了。谢殊是舍不得杀她，不代表入魔了不会杀她。
心提到嗓子眼，身子一空她还以为自己被丢在什么龙潭虎穴的时候。水呛了她一脸，季笙歌在山涧瀑布地下的潭水中。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刚刚抹干净脸上的水。
便感觉谢殊也下来了。
苍白的手不温柔掐着她的脸，黑色袖袍在水面扩散，与她青色衣衫交织在的一处，有一种飘荡融洽的美。
“我不是叫你在山洞里乖乖等我？”黑色的衣袍在水中荡漾出丝丝不详鲜红血迹，谢殊说话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眉眼上。两人离得很近，近的季笙歌能看清楚，那凤眸长眉上沾水煮，光洁额头上鲜红的魔纹。脸颊皮上泛着的淡淡光泽，泡了水越发俊美面容。
他掐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又抱着她转了个身，靠在他肩膀上。
“别看。”
“我怕我忍不住。”气息温热，语调压抑沉重。
爱意与杀欲只有一线之隔。谢殊尚未从杀戮的畅快中脱离出来，他怕伤了她，又不敢叫她离开。两人就蜷缩在悬崖下池水中。他搂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微微睁开凤眸，凝视着看着她光洁莹白脖子。
迷恋地吻了吻她脖子上青色血管。
“你突破了。”
谢殊说的是陈述句不是询问。
“我杀了这里镇守的魔兽。”他声音因为没有散去的杀欲而有些嘶哑。修长的手指自水下与她指尖寸寸交扣。“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在这里住下怎么样？”
他搂着她的腰，两人浸在水中如无根浮萍，只能紧紧相依。
“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摩挲着她的指尖，猩红的眸子难得温柔下来，“造一间小屋子，围一个小院子你要是喜欢，前面种点花草屋后种点灵植寒潭之后我会清理出来。”谢殊说道这里喘息了下，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
“那里适合你修行。”
“要建房子，我们要去的采买点东西还有桌子，椅子，被子那些都不能少”谢殊声调有些惑人，他絮絮叨叨贴在她说了好多。他是自说自话，就像是不期待回应一样。
“阿歌~”谢殊下巴顶着她肩膀。勒的她喘不过气，声音嘶哑魅惑。
“我想去看灯会”
祁州
季笙歌依靠在客栈栏杆上，扶着顺滑的木质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暮色时分，人潮川流不息。各色小贩还在叫卖，俨然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
季笙歌阅历不够到这个世界许久，难以想象原来凡人的乡镇中还有这个地方。
祁州灵台。
等于凡人世界中，修士们聚集休息买卖的地方。
这里比凌霄派山下集会场面还要盛大。因为地处凡间，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有大门派的修士，也有些本事在身的散修。带着兜帽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袍风尘仆仆。这里三教九流混杂，虽有门派之分，但是修士之间以高低实力说话。
“好热闹。”季笙歌凭栏眺望。
她穿着今日新买的中品灵衫。平日穿的素净清雅，如今难得换了身艳色衣衫。她本身就白，艳红的衣领。越发衬的一身皮肤莹白吹弹可破，拖着腮。说话间隙回过头来，清丽眉眼舒展之间，多了几分艳色。
“嗯。”
谢殊付钱的时候，只觉得她穿这身衣服好看。但是如今，如今他到是后悔了。不大的客栈来来往往全是人，她生的俏丽出众身姿又窈窕。不少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惹得谢殊不开心，偏又捏着杯子不好发作。
一张脸有些黑。
“吃醋啊！”季笙歌起了作弄之心，她凑到谢殊面前，贴在他耳边用两个人听得到声音亲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确定他们是看我？”
“他们是看你！”
谢殊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喜欢看着她，便觉得别人都看着她。其实季笙歌心里清楚，虽然有人多看了她几眼，但是看的更多是看谢殊。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出挑，可能是因为通身气派，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是魔修。
祁州灵台这种地方。
凡人修士混杂的地方，出现魔修虽然不罕见，但是觉对少。更不要说谢殊一身高等修士的压迫感，压得许多人喘不过气。
两人御剑而来，停在祁州城外。从踏进城门开始，季笙歌就感觉不少眼睛盯在身上。那是窥探的视线让人不舒服。谢殊反手抓住她的手，叫她心安便带着她亦步亦趋往祁州城里去。
季笙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人烟密集的地方。
之前一直在逃跑，在每个地方停顿的时间都不长。如今再踏入城镇中心境不一样，顿时觉得周围一切都挺新鲜。在谢殊引到下两人找到了修士聚集地，祁州灵台。
两人进来添置一些日用品和的必需品，买几身衣衫。
更重要的是谢殊想看灯会。
看灯会要等到晚上。
谢殊给季笙歌买了几身衣衫，两人便在附近客栈落了脚。谢殊往日不食饮食，但是他记得季笙歌喜欢口腹之欲。点了一桌灵菜佳肴，选了个僻静的座处安安静静的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