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换猪
中午回到家，忽然听到广播中提及中秋节，燕子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仔细一算，还真是没多久就是中秋了，上次见到丁盛还是端午，这一下又是好几个月，让她郁闷的是丁盛那边也就过去几天，也不知道中秋节能不能再看见他，还真是想他了呢。
想到中秋节，燕子也想起了一件事儿，于是等到下午放学后就直接去了老房子，让萱萱和刚子多照顾点二牛后，在菜园子找到老太太。
“婆子，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嫩看我屋里的猪是不是可以出栏了”她估摸着自家的猪绝对在130斤以上了，现在出栏的猪大部分都是100斤出头，120斤的都很少，她可不敢再等了，正好赶上中秋，估计出栏的猪会不少。
老太太愣了下，心里默了一会儿，开学前她也看见了，是不小了，能换个好价钱，可是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她养了四十年的猪怎么就赶不上这样了没五个月的呢？
燕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想好的借口，因为这样的事以后都需要老房子这边帮着“婆子，婆子，饿想跟嫩商量件事”
老太太疑惑地看向燕子。
燕子“就是，嫩看，能不能让猪从嫩这里出栏”
老太太听了一愣，不等她开口，燕子又道“我想嫩们也应该察觉得到我屋里有些不对劲吧，之前我只以为是风水的事，但是后来想想我又觉得应该不是，又不是住了一年两年,我就想到了森子，是不是……”
燕子压低嗓音语气低落的道
“从森子走后，我的脑子忽然就清醒了，晓得娘家在重要也比不上自感的家，自感的崽，以前我怎么会把我小弟比自感的崽看的更重呢，然后就是屋里也变了，种什么什么好，养什么什么好，这些事都是森子走后发生的，我就想是不是森子在护着我们娘三”
燕子小心翼翼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果然愣住了，双眼也有些红了，就听她嗓音沙哑的道“我就哇嫩屋里的鸡蛋让很麻多，是不是……”
燕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才道“屋里的鸡都一日下两次蛋”
老太太瞪大双眼，口中喃喃道“难怪了，我就哇不对劲”
老太太忽然就直勾勾的盯着燕子，半是期待半是紧张的问道“嫩看冒看到过他，他好吗？他还在吗？有没有交代什么？”
燕子心中一紧，忽然就后悔找这个理由了，看着老太太紧张的神情有些不忍,但还是摇摇头“冒有，我冒有见过他，我只是觉得屋里的变化可能是他在护着我们娘三，我也不晓得是不是他，他还在不在，对不起”
就看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吓了燕子一跳，赶紧上前扶着她“婆子，婆子”
老太太挥开燕子的手，往屋里走去，燕子也跟了上来，听老太太喃喃着什么
燕子真的有些吓坏了，也后悔不已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借口呢，老人家好不容易出那伤痛中恢复过来，自己怎么就能为了少些麻烦而给老人愈合点的伤口上晒上了一把新盐了
就在燕子想说是自己胡编的时候
就看老太太抹了抹眼角，盯着她看，看的燕子毛骨悚然，以为老太太是察觉到了自己是在骗她
就听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道“命唉！死了都放心不下，我就让生了个缸嘛犟的倔驴呢”
“刚才的哇还有屋里的事以后都不要跟任何银哇，嫩先回且吧”
老太太说完似乎精神气儿也被抽走了，燕子不敢离开，生怕老太太想不开。
但是老太太一点都不想在多瞧她一眼，不耐烦的把她赶了出去。
燕子出了屋子，跟院子里的几个孩子交代一会儿回家后就心事重重的出了院门。
回到家，还是心绪不宁，懊恼着自己到底怎么就想起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要是老太太真要有一个不好，可怎么对的起那家人对自己和孩子们的好……
胡思乱想中，晚饭自然就没心思做，二牛还好，对着糊了的大米饭还有咸的吼嗓子的青菜一句抱怨都没有。
萱萱和凯凯则是苦着一张小脸，时不时抱怨两声，燕子也没在意孩子们，还处于懊恼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该怎么办时，刚子跑了进来道“小婶，婆让嫩过且一下，有事找嫩”
燕子听见老太太找她，心下一松，她一直就想过去看看老太太怎么样了，还要找机会把谎话圆过来，所以匆匆领着三个孩子到了老房子。
老太太脸色还不是很好，又看见端着杯子皱着眉头的老爷子和一旁坐着的老大老二，燕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太太嗓音有些哑的道“等晚嗲子，老大跟老二会带两头小猪且嫩屋里换猪，过两腻就出栏”
燕子没想到老太太专门喊她过来是说这事儿，心下不是很好受，但是也不可能说出真相了，真相可比这更残酷。
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见老太太也没别的事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离开时，抬头看见老太太和老爷子的苍老的脸不由的道
“要不让大哥二哥把我院子捂下，多搭几个猪圈，猪都放饿屋里养，反正我现在在学校上课，时间多的是，娃子们也能打猪草，等猪出栏也能卖个好价钱，我是想着城子该读书还是要送且城里读高中，莲子要是愿意读也送且，以后国家会越来越好，多些文化总比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强”
屋子里的几人显然都被燕子说的话惊到了，他们回来后就被老太太说的话惊吓过一次，虽然不全信，但是也觉得事情可能就是这样，是森子（老四）放心不下。
他们能怎么办？这近半年也对燕子都有所改观，不管是不是森子（老四）的原因，他们也只能认下，也要尽量帮着周全。
所以当听见燕子的话内心不是没有想法，他们一天天的累死累活在地里忙碌着，不也是为了一家子能吃饱，日子越过越好，城子是森子（老四）之后最会读书的一个，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还有外面的时局不稳，他们也想送孩子多读书……
可是老四没了，老五还在外面不知道啥样，家里也没有多少家底，最后只能咬咬牙，让城子回来。
燕子也知道他们需要时间，也就不在多说，出了堂屋喊上萱萱，凯凯和二牛回家了。
想着晚点他们会过来，就给三个孩子洗漱赶上床，萱萱和凯凯睡在大床上，二牛睡在给他准备的小床上，拿起从废品站淘来的故事书给三个孩子读了起来。
等孩子们都睡着后，广播也停了，拎着煤油灯和课本走到堂屋备课，备完课又拿出针线筐开始纳鞋底，心中纳闷该不是不来了吧？
就在她瞌睡连连的时候，总算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从外面传来，拎着煤油灯走到门口，首先看见老太太有些惊讶，不等她开口，老太太急走两步，瞪了她一眼就夺过她手上的煤油灯“饿们生怕被银看到，嫩倒好生怕银嘎（人家）看不见，还要提个灯照亮”
燕子一愣，老爷子和老大两人也抬着扁担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扁担上是一头不到百斤的猪，后面跟着进来的老二和城子也抬着一头猪……
心中不由的赞叹，看人家多谨慎，猪不但五花大绑，嘴也给绑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声响都没让发出，一行几人也是抹黑过来，可不灯都不敢点，等到大半夜过来就是怕被人看见……
几人又抹黑进了菜园子走到猪圈旁，虽然没点灯，但是在黑暗中时间长一点，还有月光的照耀下是能看清东西的。
还是没人说话，他们动作利落的把扁担上的猪解下来，但是猪蹄和猪嘴上的绳子并没有解开……
然后几人进了猪圈，这时的猪还在呼呼大睡并没有被惊醒，但是他们上去就先捆上猪蹄，绑上猪嘴，动作可麻利了，一番操作，愣是给两头刚还在睡梦中的猪弄懵了
等到它们要挣扎的时候，已经叫不出来，燕子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绑好猪后抬了出来又把两头带来的猪放进猪圈，也不给松绑，老太太小声跟燕子道“天亮在解开绳子”
然后一行人扛起扁担往回走，燕子看着费劲扛着扁担的城子有些担心，想要上前帮忙，又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就看老太太迈开小脚跑上前帮忙，只能无奈关上了门。
走到后院看见两头还被绑着的猪，想到老太太说的等天亮在解开绳子暗暗点头，她也怕真给解开了绳子这两头明显被吓坏了的猪弄出太大的动静。
转身回屋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