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包粽子
燕子想到明天要去疯女人家就头痛，所以送老太太和槐花出去的时候也就没有留意到老太太深深皱起的眉头和好奇盯着她看的槐花，不过就算她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要不能怎么办呢？
送走两人回到堂屋看见地上的粽叶，艾蒿和菖蒲后，燕子也不在多想明天的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
掏出灵泉水壶把粽叶泡上，接着打开小库房的门，盯着红豆红枣犹豫了半天还是摇摇头，这两样不能泡。
喂猪喂鸡，收拾菜园子，看了看天色估摸萱萱和凯凯也快回来了，要是两孩回到家看她还没做饭准得嗷嗷叫着饿，真是半大孩子吃穷老妈了。
掀开米缸看着见底的大米开始盘算着明天过完节就得给稻子脱裤了，犹记得第一次下大雨去开会搓草绳的库房，当时自己还纳闷仓库屋子角落的那些架子，水泥洞的小圆窝是做啥用的。
后来她常常看见有人挑着桃谷往库房走去，一次放学后她又碰上了也就好奇跟着进去看，挑着稻谷的也是一个老太太，她把稻子放在花婆子的身边说了两句话就要走出仓库，看见燕子有些诧异，但也只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花婆子五十多岁，她一只胳膊一只腿都不怎么利落，走路都是跛脚，燕子也是偶尔碰见过她几次，不过没怎么说过话。
花婆子看见她露出一个满是褶皱的笑脸“嫩要舂米？”
燕子听见舂米诧异极了，也看见老人身旁的箩筐里面的糙米，摇摇头“我就路过，过来看看”
花婆子也就不在多说，燕子看她站在一个用竹子和木头作成工具旁，它分上下座，上面用竹篾编成圈，圈的经蔑嵌入底座的箩筐底部。
下座内圈里夯土，看的出来齿槽的深浅、粗细，齿露出的高低、宽窄均匀，很是平整统一。
老人将稻谷倒入上座的凹形中，手抓勾推把，手动脚不动，按顺时针方向用力推拉，稻谷便徐徐脱壳，连米带糠流到下方的盘中。
再出来就是老人身旁的糙米了。
老人看燕子在一边盯着嘴里就嘀咕道“世上三般苦，砻米拉锯挖平土,嫩要是舂米还是找老婆子来吧，嫩可恰不了各种苦”
燕子疑惑的看了下老人，猜测她是不是专门帮人舂米，以前看电视剧都说舂米是最辛苦的活儿，但是她看着也不是很难啊，也就笑着点头应付“晓得了，饿要做不了，一定找嫩”
老人看燕子不以为意的态度也只是笑笑，不在多说，但是却不在继续刚才的动作，而是端起糙米，来到另外一处，燕子也好奇的跟上，来到一排好几个的木头架子和石洞小圆窝。
小圆窝深40厘米左右，上粗下细，非常光滑，有一个类似木头制成的踏椎，上面横着一根木杆，像是供人扶手用。
忽然就想起自己好像知道了这是做什么的了，绝对在哪里看过，就看花婆子将糙米放入小圆窝，人站在的踏椎饿尾处，手扶架子，一脚用力踩压碓头就抬高，一放脚，碓头落下。
椎头上的短杵就重重落到小圆窝里，一遍又一遍的冲击摩擦中，稻谷的外壳剥脱了，米粒外的糠屑掉了，洁白的米粒沉入臼底，灰黄粗糙的稻壳则存留在表层。
看着花婆子干脆利落的样儿，一点都没有因为坡脚带来的不便而影响到舂米，燕子就打定主意自己来。
西红柿炒鸡蛋，拍黄瓜两个菜就是一顿饭，刚做好，萱萱和凯凯也赶着点拎着篮子进屋就大喊：妈妈，婆说要包粽子，是跟包子饺子一样吗？我也要包”
燕子好笑的看着她“好啊！妈妈也不会，等会一起学”
萱萱高兴坏了，又听凯凯道
“妈妈，你看我们摘了杨梅了，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燕子接过萱萱手中的篮子，看着里面颗粒饱满滚圆的杨梅不觉得口水就泛滥起来，好久没有吃到正经的睡过了，上次去扯笋还想着端午节前后去摘杨梅，后来一直慢慢碌碌也就给忘了。
拿出几颗走到水缸边洗完，放进嘴里，饱满的酸甜汁水就在口中泛滥，味道真的很不错，比市场上卖的除了好看外没滋没味的杨梅不知好吃多少倍，如果用灵泉水泡泡估计会更好吃。
“你们在哪里摘的，还有吗”，
“在山上，好多好多！可是要走好久的路！下次不带凯凯去了，回来都是哥哥背着的”萱萱嫌弃的看着凯凯不满的道
凯凯一听不乐意，嘴一撇就要嚎“姐姐坏，我要去，我就要去，我自己走不要哥哥抱”
燕子瞪了一眼萱萱，给凯凯嘴里塞了一颗杨梅“嗯，姐姐坏，凯凯下次自己走，也去”
说完就从木桶里舀出提前准备好的灵泉水把杨梅泡上，灵泉水虽然好用但是也挺坑人的，要是能隐形就好了，心中忽然浮现这个念头。
吃完饭没多久，槐花，大嫂，二嫂一脸怪异的进来了，燕子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槐花回去说了下午的事儿。
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看清二嫂怀中还抱着个，诧异道“让带给（他）过来了”
接过才40多天的小婴儿，真的好小好小一只，都比不上早产的凯凯，皱皱巴巴的小脸没长开，小眼睛迷迷瞪瞪随时可能睡着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刚才隐约浮现脑海的想法更强烈的，要是灵泉水壶能隐形就好了，现在她是空守宝山啥也不能做，总不能拎着水给人家说，我给你送水来，你喝这个对身体好吧，看着怀中的婴儿，那么瘦弱，她要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喝到灵泉水而不让人起疑呢
不等她懊恼自己那坑人的金手指，刚子，沙沙桃子也跟着进来了，加上萱萱和凯凯五个小萝卜头，让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萱萱给大妈，二妈和小姑姑搬凳子，包粽子喽”燕子抱着孩子招呼萱萱干活。
“饿们自感拿，还要娃子忙犀利，咯是婆子让我拿过来的”大嫂拎着篓子走到水桶边，看见里面有水就哗啦一下把篓子里面的东西到了进去，看的燕子只抽眼皮，那可是大半桶的灵泉水啊，她平常泡啥也没这么舍得啊
不过还是挺高兴的，刚才哗啦声那么响，可见分量不少呢，要是那边不给她送黄鳝和泥鳅她自己是没本事抓的。
听见可以包粽子，萱萱高兴的搬来凳子，凯凯一开始看见燕子抱着别人还不乐意，看见萱萱和刚子他们都在找凳子也就吭哧吭哧跟着去拖凳子了。
槐花把小摇篮收拾好，燕子也就放下孩子，然后进小库房搬出江米、粽叶，红枣和红豆，又摘了黄瓜番茄洗好切开端过来。
“不是明腻要送给嫩表姐的吗？”槐花已经想起来看电影时燕子拿出来的粮票就是她表姐给的，妈回家后也跟她说了点燕子交易的事儿，所以有此一问
燕子意外的听见槐花如此平和的问话，只愣了一下就猜到肯定是老太太跟她说了
“还有，我看着呢，不用担心”
招呼孩子们过来吃，也给槐花和两个嫂子一人塞了一段黄瓜，听着他们咔哧咔哧啃着黄瓜的声音，燕子也有点馋了，想起来杨梅也泡了一小会儿，又装来一小碟。
果然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被杨梅更加清甜的味道征服，大嫂也顾不上矜持了，问道“咯是娃子们摘的，下午饿也尝了几个，让冒觉得这么好恰”
燕子故作神秘的道“饿用特殊的办法泡了下，嫩们要是觉得好恰，屋里有的就送过来，我帮嫩们捂”
槐花切了一声，不满道“哇的神神秘秘的，有犀利了不起的，说着还不忘伸手拿杨梅，再不拿就都被那群细伢子（孩子）恰完了”
燕子也不多说，只是笑着摇摇头，大嫂二嫂有些疑惑，但是看燕子也不在说下去就没多问，不过倒是打定主意回头让娃子把家里的送过来，她们也就恰了几个，冒好意思跟娃子们抢。
几人围坐在江米边开始包粽子，燕子就见她们手脚麻利的拿着两三片粽叶，把粽叶错开折叠，上面的粽叶压住下面粽叶的一半，然后把粽叶折叠成漏斗状。
又在这个漏斗中先放一小把江米，再放几粒红豆或红枣，然后再放江米盖住，最后折叠粽叶全部包住用稻草杆细紧，一个小巧玲珑的粽子就包好了。
萱萱和沙沙也一人拿着两片粽叶学着包，看着两个小女娃手忙脚乱的模样，不觉好笑。
燕子也随抽了三片粽叶包了起来，可是真到自己包的时候，不是米太少很瘪，就是太多了包不住……
好不容易捆上，哪还有什么小巧玲珑之感，比两个小女娃好不了多少。
萱萱看着妈妈包好的粽子，又看了看其他人的一脸嫌弃道
“妈妈包的好难看”
燕子也觉得不怎么好看，但是这倒霉孩子怎么一点不知道给妈妈留面子。
还好有凯凯帮她挖尊
“妈妈包的好看，我最喜欢妈妈包的粽子”
“凯凯，姑姑包的不好看吗？是妈妈的好还是姑姑的好？”槐花可听不得这种睁眼说瞎话的
凯凯被问住了吗才不会，他是个小精灵鬼，立马道“都好看，我都喜欢。”
包好差不多一锅的量，大嫂就站起来要去烧火先煮上，燕子知道自家灵泉水的功效，可不敢当着大家的面煮，于是赶忙拦下
“不着急，不着急，等下子饿自感煮，又冒有几多事，放心交给我就行”
大嫂虽疑惑，但是看燕子是真的不让她来煮也就没多事，天气这么热，不用她来更好。
几人边包边聊关系也亲近了不少，燕子听他们说从村里往西过去绕过上次摘芦苇的湖泊后有一个更大的湖，以前端午节都会在那里举办龙舟比赛
那个热闹啊!大嫂说着啧啧两声似在回忆着什么，而后又是长叹一声“可惜了，好几年都没见过那种场景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燕子是知道些情况的，这几年还在动荡期，要等到八十年代以后才有可能重现那种盛景的，可惜自己是看不见了，也不免觉得挺可惜的。
就听二嫂说“唉！别哇这个了，过几腻，找空饿们且那摘莲蓬吧，再过个把月还能摘菱角呢”
槐花也被说起了兴致“嗯，饿也去，饿也去，回且我就让四哥给我摘（做）竹筏……”
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尴尬不已，都沉默的包着粽子，燕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不说话了，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心想槐花说的四哥不会就是疯女人的男人吧，这她还真不好接话了……
还好还好，身边还有好些孩子，萱萱听着热闹呢，就没人说话了，很是奇怪，就问沙沙“什么是莲蓬，菱角，竹筏，好不好玩？”
沙沙“还有荷花呢，可漂亮了，莲蓬里面有莲子，恰的时候要把中间的芯子扣掉，要不好苦的，菱角也好吃”说完还舔舔嘴唇。
“嗯，菱角好吃，生的，熟的都好吃”
大嫂说完小心的看了眼燕子，又拍拍槐花的手臂
“回头我让你大哥给你好好绑一个筏子，咱们多摘点儿”
槐花低着头包粽子，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有三个熟练手在，几斤江米很快就包完了，就剩下煮，大嫂想了想还是对着老二媳妇道“嫩跟槐花带着娃子们先且归，我帮给（她）煮完粽子在回且”
燕子听了连连摆手“备用，备用，不就是煮几斤粽子吗，我来就行，嫩们都回且休息”
把他们送走后，先给两孩洗漱完送上床，开始煮粽子，一直忙到深夜才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