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太太
因为李二牛的事儿，下午放学她的心情还是抑郁的，但是回到家却意外的发现不管萱萱和凯凯在院子里，还有还有刚子、沙沙、桃子都在，这可就稀奇了！
今儿个又没啥吃的，怎么还这么乖，没等燕子开口问，萱萱就兴奋道：“妈妈，沙沙的妈妈要生小宝宝了”
燕子一听也有些惊讶，之前就听梅子说了槐花二嫂快生了，没成想这么快。
萱萱跑到她跟前不满的抱怨“婆都不让我们在那等着看小宝宝，还把我们赶出来”
说着拉着她的胳膊摇晃道“妈妈，我们去看看小宝宝出来没有”
燕子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着啥急，婆！忙着呢，你别去添乱，明天不也一样能看见吗”
说着进屋放下布包，心里也在琢磨，既然知道了人家在生孩子不好当做不知道，总要去看看的，也不能空着手去，可是家里还真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
走到小库房，看见篮子里的鸡蛋还不到二十个，都拎了起来，想想又放下，找到一个小篮子，家里一共四只下蛋鸡，而且这几天没少吃，拿太多会很奇怪。
也不知道萱萱有没有大舌头的说家里一天能捡八个鸡蛋，回头得叮嘱他不能乱说。
捡了十个鸡蛋就提着篮子出了门，走了没几步又返回来。
虽然想跟老房子那边缓和关系，但是人家忙着接生孩子肯定没时间搭理她。
贸然上门指不定就给添乱了，可是一点表示没有也不行，就犹豫着是否喊刚子一起
但是万一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被刚子听见生孩子的动静搞不好会被吓到。
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生孩子不可能去医院，都是在家找个接生婆就不错了，要不老太太也不能把孩子们都赶出来不是。
想来想去还是叫上了刚子，等会先在门外听听动静，要是还没生，动静大，她就自己进去放下篮子就走，要是没啥动静就让刚子送进去。
“刚子，你跟我走一趟，看看小宝宝出来了没”
刚子明显也很想知道，不用她多说就跟着出了远门，萱萱，沙沙也想跟着，被燕子拦住了
“你们不许去，送完鸡蛋我就回来，乖乖的，等我回来就给你们煮糖水鸡蛋”
几个孩子听见糖水鸡蛋都舔了舔嘴唇。
燕子走在前面，刚子跟着，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院门口，竖起耳朵听，只听见西边房内有小声的交谈声，应该还没生不能吓着孩子，就把篮子递给刚子。
“婆！在灶房忙，你把鸡蛋拎进去就出来吧，别给添乱，我在这等你回去煮糖水鸡蛋吃”
刚子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自己进去，但是也禁不住糖水鸡蛋的诱惑接过篮子。
虽然他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但对他而言糖水鸡蛋也是很少很少能吃到的好东西。
不到两分钟就看见刚子跑了出来，燕子也没多说走在前面，两人到了家，几个孩子就在叽叽喳喳的问小宝宝出来了吗？
燕子不去搭理孩子么，由着他们自己闹腾去，生火煮糖水鸡蛋，萱萱很凯凯很自觉的去洗手，连带着刚子沙沙和桃子不用燕子喊也洗好了手。
沙沙和桃子吸溜着口水跟着萱萱和凯凯站在一起盯着锅里看，只有刚子离得远远的，有些扭捏，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架势。
煮好后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放在桌上，也不去喊刚子，小孩子你关注越多他越不好意思，反正有萱萱这个小管家在，不怕他不吃。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今晚那边是顾不上几个孩子了，就对正吃的欢快的孩子们道“晚上就在这儿吃，我给你们顿黄鳝泥鳅”
前几天下雨，拿回来不少黄鳝泥鳅，也没顾上做，今晚正好是个菜。
宣萱和凯凯欢呼一声，他们喜欢吃都惦记两天了，两岁多的桃子傻乎乎的跟着乐。
刚子和沙沙不以为然，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黄鳝和泥鳅，早就不新鲜了。
刚子小声的说“回且恰（回家吃饭），要不婆要骂饿们”
“嫩婆忙着呢，没有时间管你们，放心在这吃吧”燕子也不在多说，等饭做好了，估计都不用她多喊。
煮了一大锅米饭，又炖了一大锅黄鳝泥鳅，果然都不用她喊，几个孩子都循着香味儿自发过来。
就是不以为意的刚子和沙沙也吸溜着口水在一旁看着。
燕子看着好笑但也不敢打趣他们，只是当做无事人似的，给他们盛饭，然后就忙着给凯凯和桃子挑鱼刺。
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燕子只能招呼慢点吃，小心鱼刺。
等孩子们吃饱后，天也快黑了下来，燕子也顾不上吃饭，拿出两个大竹碗盛了满满两大碗的黄鳝泥鳅。
这生孩子呢是急不来的，有时候发作的快要不了多久就能生下来，但是也有慢的熬上个一两天也是可能的。
送鸡蛋的时候她听到房内小声的交谈声，估计是没那么快生的，所以多炖了点，趁着现在还没下工赶紧送过去。
一个是奔着这是个缓和机会的好时机，虽然她厨艺一般，但架不住有外挂，不是她夸口，这味道绝对绝对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了
二个是下午她就发现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院子里的女人统共不超过四个，又要照看孕妇，又要忙着一大家子人的晚饭哪能忙的过来
孩子们都留在家里没让跟着，一个人拎着篮子到了院门口就往里瞧，灶房和西边屋子亮着光。
竖起耳朵听见西屋里面有几个人在说话，还有一个轻微的□□声，想来还没在生。
唉！这年代生孩子条件太差了，鬼门关转一圈，真不是夸张！
探头探脑确定灶房没人，燕子快速走进去，要不是刚子他们太小，怕打翻了菜碗，她也不会自己来。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缓和关系，也想好好谢谢人家帮忙照看孩子，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碰正面。
人家不待见她，不要她的菜都是小事，这个她可以理解，就怕万一一个不高兴把菜掀了可就不好看了，那样以后自个儿还怎么厚着脸皮让人家照看孩子吧……
快速把菜端出放在灶台上，就要出去时，就迎面碰上端着木盆进来的老太太……
谁能告诉她，这老太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可是竖起耳朵的，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呢？
老太太一米五左右，颧骨突出，脸色蜡黄，身体消瘦，燕子哀叹，这跑不了就是刚子的婆！
她看见了燕子，当即脸色就阴沉下来，耷拉着脸张嘴想说什么，不知为啥又咽了下去。
燕子僵硬了片刻，心道，还好菜已经放下了，闹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看。
遇见了也不能不说话，又看见老太太手中端着盆，灶上还烧着水，心下安慰自己人家忙着，哪有功夫搭理自己，溜吧！别矗在这里碍事。
“二嫂还没生吧，我想着你们还在忙，没时间做饭，就多做了些。娃子们都在我那吃过了，我先回去照看娃们，晚点送他们回来。”
说完也不等老太太回话，低着头，匆匆离开灶房，到了院门口也不停留
燕子溜的快，当然不知道老太太黑沉着一张脸愣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要不是西屋的马婆子喊她，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端着盆走到灶台，就看见灶台边放着的两大碗黄鳝和泥鳅。
隐隐散发的热乎气带出一股股勾人的香味儿，老太太心里更是不得劲儿，有一股冲动就要把碗掀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吃到她煮的饭，冷不丁的瞧见她居然出现在灶房真让她以为眼花了。
确定不是眼花就想找扫把赶人，但是没想到看她好像也是被吓了一跳，一股子心虚味儿，让她都以为这人是不是鬼附体了。
前几天妮子红色眼回来说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是疯了就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还心想，难道被她娘家说动了？是想改嫁了？要是真改嫁倒是好事儿。
他们老两口还能活个十几年，养大两娃子是没啥问题。
就怕她存了要带走孩子的心思，老四没了，要是两娃子被带走，可不就是要他们老两口的命吗？
就为了这个也得忍，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做啥！
这边燕子回到家，避着孩子们倒了一大碗灵泉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才平复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吓死她了。
喝完又看了看门口玩耍的几个孩子，想了想又到了几碗灵泉水，意思性的加了一点白糖，就喊他们进来喝糖水，还是孩子们好收买，打好关系没错
孩子们听见糖水，虽然肚子还很饱，但是没有一个拒绝的。
这两天又是田螺，又是糖水鸡蛋，还有好吃的黄鳝泥鳅，现在又是糖水，就是刚子也不在忸怩。
沙沙更是甜甜的笑着说“下下（谢谢）四婶”
燕子从里屋拿出针线筐，坐在油灯下给孩子们做小裤裤和袜子。
自从买布了后她就在烦恼怎么做衣服，今天在学校得知村子上居然就有裁缝，直接请来家里就行……
这几天她都在用家里原有的白棉布给孩子们做小裤裤。
松紧带缝好收针，看着眼前的小裤裤，满满的成就感，可不，三天就亲手缝制了四条小裤裤呢。
看了眼几个玩的开心的孩子，燕子也就打消了喊她们进来试试的想法。
又拿起两块碎布片比划，开始缝上，缝完后拿起剪刀剪了个小口子，看着手中简易版的船袜。
点了点头，不就袜子吗，除了针脚难看外，也挺像一回事。
等回头做完衣服鞋子也要提上日程。
衣服有裁缝，但是鞋子买不起只能自己学着做，千层底呢，布肯定不能少，还得想办法弄点布才行
又拿起两片布开始缝制，时不时看看孩子们，发觉刚子不是一般的早熟，懂事儿，他也就七岁，萱萱都快八岁了，也没人家一半儿懂事。
看看，玩什么也都是紧着两个小的优先，而且时时刻刻会照应着他们别碰着，磕着。
而萱萱和沙沙呢，就是两个疯丫头，玩起来什么都忘了。
小小的茅草屋里充满孩童的笑闹声，让人的心情也不觉雀跃起来，燕子嘴角也是一直噙着笑意，放下手中的针线，享受着此刻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