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疼
苦着脸回到家，她这个倒霉催的，辛苦了一上午回到家也不能休息片刻，她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更别说两小了。
看着桌上摆着一大两小碗米饭外加一碟青菜，她都心疼自家两个宝贝。
叹息一声！走过去拉起正围在水桶边逗弄泥鳅黄鳝的两孩去洗手。
三人坐在桌上大眼瞪小眼，萱萱不满的嘟着嘴道“妈妈，没有别的菜吗？早上就吃了青菜呀！”
凯凯也委屈巴巴的看着妈妈。
燕子无奈的哄道“乖，中午没时间，晚上回来我就给你们做鱼吃，好不好”
萱萱眼睛一亮“做黄鳝还是泥鳅，我们以前都没有吃过，好吃吗”
“好吃，晚上妈妈给你都做了”
说完也犯愁调味料只有盐的鱼做出来好吃才有鬼了，希望晚上孩子们不要跟她太闹腾。
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青菜后，也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没滋没味如同嚼蜡，还不得不对着孩子们挤出笑脸。
咽下嘴里的青菜赶忙又爬了一口米饭，眉头才松开。
灵泉水煮的米饭真的很好吃，又甜又香还软糯糯的，要不现在不允许她都想摆摊买米饭团了。
下回干脆直接用灵泉水煮青菜得了。
油壶也见底了，盐也不多还不知道去哪买呢！
吃完饭刚洗完碗，又到了上工的时候，匆匆喂完鸡就抱着凯凯拎着萱萱跟在队伍后面到了秧苗田。
不意外的，跟昨天一样除了陈婆和王婆拔秧，剩下的全体人员都去栽秧。
有了昨天下午插秧的经历，燕子心也不慌了，刚下到秧苗田就想和梅子打个招呼，居然看见槐花正站在梅子的另一边，于是赶紧收回目光，也想起自己要保持人设迅速收敛好表情。
正插着秧，萱萱就哒哒哒跑过来“妈妈，我和弟弟去玩了”
燕子点点头，看着两个小家伙跑远，两个孩子就这点好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儿去。
望着那些孩子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内心感慨这些孩子真的很不错，这么快接纳萱萱不说，就是凯凯他们也不嫌麻烦，领着一块儿玩。
尤其是昨天拉着凯凯的那个小男孩，一直都牵着凯凯，有机会得好好谢谢人家。
转眼又看见稻田里都是忙碌着插秧的人，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眨眼就消失
一个下午唉！本来还想和梅子说说话，现下是不去想了。
话说工分怎么计算的也不清楚，她记得昨天听到的最高是12分，最低也有4分，昨天自己扣完工分还有5分
而且来了快两天也没看见瞅见知情，真的好像见识见识一番。
但是可能，也许大概这里没有知情！
虽然还没转过村子，但打眼瞧也就□□幢屋子，出工的人也都瞧了一个遍儿，有的话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可能是村子太小没有分配名额吧，真是可惜了……
头顶烈日，低着头弯着腰一行又一行，一趟又一趟的插秧，汗流浃背不说还有蚊虫的袭扰，时不时蚂蟥也要体现一下它的存在感让燕子烦躁不已，她真的很想仰天长啸……
老娘不干了，这活谁爱干谁干，一来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就是插秧？可是她不敢……
好不容易又插完一趟，上田埂喝水趁机休息下喘口气，可是就这一小会儿她也没敢多呆，因为总感觉张同志的眼刀子时不时就刷刷的扫过来。
燕子就特别郁闷，好想问问她为啥总盯着她不放呢？
也特别佩服稻田里一直插秧的村人，虽然自个儿的速度快了不少，但是真没法和人家比，搞不好又要被扣工分，扣吧扣吧她也已经尽力了。
梅子说插秧一般都是半个月左右，想想都是难熬，插秧才是开始，插完秧还要补苗，还要灌水护住秧苗，稻田的水要加到到苗高的一半以上。
然后要施肥，防治害虫，照顾弱苗，耘禾拔草，接着收获，收获并不是结束而是更辛苦的开始，因为这边种两季的稻子，边收割早稻还要边种晚稻。
天啊！不能想，在想就活不了了！
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儿，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周遭人都在说些什么，虽然听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也不少收货，至少她知道了很多人的名字。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稻田里的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渐渐消失，妇女们不在大着嗓门说话，打趣。
小姑娘们也不在窃窃私语，男人们除了吆喝黄牛的声音外只剩下蚊虫飞舞和人们在水中挪动的声音。
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和惊呼声，是唯一能让一张张布满汗水和麻木的脸，抬头露出短暂欣慰的笑容。
燕子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挥手驱赶走围着她飞舞的蚊虫。
擦了一把额头眼角的汗水，一滴汗水滑入眼内，微微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马上又捡起一捆新的秧苗，拆开捆扎的稻草时，习惯性的寻找孩子们的踪影。
就见一群孩子提着篮子或背着篓子往这边走来，她一眼就看见走在一群孩子当中瘦瘦小小，蘑菇头的萱萱费力的拎着一个篓子。
甩甩迟头也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凯凯，麻木许久的脸色不觉就露出一个笑容。
萱萱看见妈妈看着她笑，欢快的喊了起来“妈妈，妈妈，我们抓了好多黄鳝哦”
燕子迟钝的脑袋也反映过来，想到昨晚她拿回来的篓子，不是叮嘱过她不能再要的吗？
赶忙把手中的秧苗放好，迅速上到田埂上朝着她走去，萱萱看见也高兴的小跑过来，燕子蹲下扶住了她，又接过篓子，顿时手中一沉。
不等她询问，凯凯也冲了过来，差点给她撞到在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佯装生气道“慢点儿，也不怕摔……”
不过看见凯凯浑身上下的泥点子，估计还真没少摔
掂了掂手中的篓子，明摆着不可能是两个孩子抓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这么大方？
每次都拿人家这么多鱼，别到时候人家大人找来兴师问罪就麻烦。
想问问谁给的，又听张同志的大嗓门儿喊着“太假（大家）还要加把力，天马上要黑了，把咯些（这些）都栽完才能收工”
燕子又瞅了瞅四周，孩子们也都分散开，回家的回家，找妈妈的找妈妈，只能暂时放下等回家再问，拍了拍两孩让他们坐着休息一会儿，把篓子放到稻田的水中，又下去接着栽秧。
她不知道，这两天的表现和对孩子们的态度让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又忙碌了近一个小时，这时天也黑了下来，总算把拔好的秧苗全部栽完等到收工。
听到收工时紧绷的身体刹那放松，疲惫感也一股股汹涌而来，感觉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手脚也麻木不听使唤，全身还痒到不行，揉了揉腰，然后扶着腰慢慢走上田埂。
上到田埂上看见的一幕让她在很久很久以后想起时，心中还是酸涩不已……
萱萱坐在小板凳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而凯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田埂上，头趴在凳子上睡熟。
强忍着不让自己因为这一幕而掉下眼泪，轻轻拍醒萱萱，咬牙抱起凯凯。
萱萱揉着惺忪的双眼茫然了一会儿，就听见妈妈哑着嗓子喊她回家。
“妈妈，黄鳝，我的黄鳝”萱萱揉着眼睛也不忘她的篓子。
燕子点点头“嗯，知道，你在这别乱动，等妈妈一下”
抱着凯凯寻找到张同志，学着大家的叫法“张嫂子，你看孩子都睡着了，我能不能不去开会”
张同志看见她怀中的孩子“嗯，冒有事（没事），嫩（你）赶紧且归（回家）吧，今腻嫩冒（今天你没）扣工分，且郝堂（去学校）也要上嗲子心那（用心）……”
燕子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张嫂子应该是对她很有意见的，没成想她居然没有丝毫刁难她的意思，
“谢谢，我晓得的，我一定会上心，不让嫩们为难”
看到萱萱已经拎着篓子走到身边，赶忙接过篓子，虽然心疼孩子，但是她也拿不了更多的东西了，只能让萱萱去拿小板凳
“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对着张嫂子点点头，领着萱萱直接回家，所以她也没看见张嫂子的复杂表情。
张嫂子是村子的妇女主任，也很嫌弃燕子，但是这两天燕子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虽然动作生疏且慢让人奇怪，但是好歹并没有喊苦喊累请假不干，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以前但凡她感觉吃不住的时候就会找各种理由请假。
也是她命好嫁给了村里唯一上完高中的森子，前几年大队筹办村小学，本来打算去当兵的他就留了下来。
老师的工作轻松工分也是最高的，不像他们一天天累死累活的挣的工分还没他高。
但是森子也是个要强懂事的后生，闲暇时间都会出工。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好后生居然眼瞎的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多好的日子被搞成这样！
打她嫁来后就是享福，尤其是生了娃，还是个女娃后，想出工就去，不想出工就请假。
你说好好的日子她不过，非要折腾，逮着好东西就爱往娘家送，自家俩娃加一起抵不过她娘家一个宝贝弟弟。
森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眼瞎的稀罕她，开始也不拦着她，后来有了孩子后想拦也拦不住了。
因为她贴补娘家太过，森子又逞强，自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后来又被闹得分了家，森子更是不要爹妈帮衬。
闹也闹了，让村子里看了不少笑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没办法，森子干活就更加卖命了，这不十月份修堤坝他非要逞强，一个不好，人就这么没了。
本来性子就怪，不爱跟村子里人来往，森子走后就更加孤僻，基本不出门。
也就是头两月她知道森子的工作要分给大侄子的时候又出来闹腾，拉着俩娃子就要跳河，说是自己男人的工作凭啥不给她，大侄子上完两年初中，她也上了一年凭啥不行，是要让她活不下去吗
这事儿本来是没得商量的，可是她婆家的大侄子懂事，也是为了他小叔的两个娃考虑，主动退让，村长和校长商量一番也就让她试试。
村子就这么大，谁不知道谁，还真怕她一个想不开带着俩娃跳河了，到时候就更加麻烦。
谁知道她去了也没多久，王校长就来找过两次，说她在学校真不行，商量怎么解决才不会闹腾。
没成想这两天居然有变化了，这两天也是她这半年来头一回出工，要不再看看，也要和村长、王校长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