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贪字头上一把刀
林铃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已经气得找不出词来骂人了,很想直接一口下去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可她忍住了,穹音曾经警告过林铃,猎人村里的人不要随便乱动,尤其是这个吴庸和那个在山洞里呼呼大睡的吴老四,吴家兄弟与她的杀家之仇全靠他们两人了。
林铃闭上眼睛,大大地深吸几口气,迫使自己那股冲到脑子里的热血平静下来。
“狗蛋!你尿个尿要这么久啊?”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林铃的思绪,看样子她花的时间有点长了。
这一会儿,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林铃迅速解除对吴庸的控制,却听到:“碰!”的一声,吴庸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林铃心中冷哼一声,立即闪入了一旁的灌木中隐匿起来。
黑暗中林铃听到身后传来吴老二的叫骂声:“没用的猪脑子!撒泡尿都能睡着!你怎么不直接睡陷阱里去,省了我们还要浪费猎物来做饵!”
看着吴庸被吴老二劈头盖脸的破骂,林铃心情好的都快赶上她以前吃完一顿上海鲜大餐后的心情了。
第二天,三们又在雪原里做起了陷阱。
相比起前一天,今日可谓是收获颇丰,时不时就有毛色光亮的小动物往他们搭设好的陷阱里钻。也就不到半天的功夫,三人收获了不少上好的皮子货。
午饭时间刚过,三人就已经收拾好行囊,带着他们丰盛的成果就往回走。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仿佛前一天的失利豪不存在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只白色的狐狸。
下山后,大约走了4、5里后,一处春光明媚,亭台楼阁林立,碧瓦朱甍的庄园出现在了林铃眼前。
穹音果然没骗她,这吴家人不仅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他们甚至还当上了地主,将庄园周围的土地租给了农户,成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老爷。
啧!嫉妒啊!这种日子林铃就从来没享受过,林铃甚至还想要不直接把吴庸给控制住!让他供着自己,从此吃喝不愁,大鱼大肉随便挑!
当然,她只是想想,用穹音的话说:吴家兄弟这摊浑水早就被诅咒了,跟他们扯上关系可没什么好结果,她这次跟过来,就是想收拾下吴老四和吴庸这两个贪货,让他们别再山上骚扰自己。
三人刚回到庄子里,吴庸的小厮朝着他们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少,少爷,您这是去哪了?”
“轮得到你来管我?”吴庸面露愠色,自己是什么身份,而这个小厮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他来过问自己的行踪?吴庸越想越气,再加上昨晚还被吴老二给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简直就是怒不可竭,他大声怒骂道:“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爹派过来的我就会怕你!这里是吴家庄!姓吴!老子是这个家的独子!这个家现在姓吴!以后还是姓吴!!”
小厮这顿骂挨的委屈,哪是他自己要来的啊!要不是自己老爷提前回来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啊!他委屈地挪到一边,唯唯诺诺地说道:“老爷回来了,正找少爷您呢……”
吴庸愣住了,他那一头的热火被这盆凉水浇了个干净。
“你怎么不早说!”吴庸瞪着小厮,想把过错都甩出去。
“您,您也不在啊!我都骑着快马去镇上找了……”小厮委屈地说道。
“哎呀!大侄子别怕!不是还有我和你二伯吗?放心!”吴老四拍了拍吴庸颓废的肩膀说道。
“别扯上我!老子之前就是反对的!你们非把我打晕了抗上去,这事老子不管啊!老子回家了!毛皮大氅老子回去找人做好给你们送过去,老子也不会跟别人乱说,但是想要老子背锅门儿都没有!”说完,吴老二拿着他们的猎物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这一举动使得刚才还在打肿脸充胖子的吴老四也只能在吴庸迷茫的目光中尴尬一笑。
“爹!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个人回来送信,这样我也好去接你啊!”刚一进家门,吴庸就看到吴老大一脸严肃地坐在院子中央。吴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赶紧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那个曾经一拳打死自己娘亲的吴老大变得苍老了许多,脸上的沟壑要比他的兄弟明显许多,头发也尽数变得花白。
林铃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跟老了十岁似的???
“哼!报信的人昨天下午就到了!”看见自己的爱子,男人疲惫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喜色,他怒声问道:“你昨晚又去哪了?”
“我跟四叔去镇上喝酒了!”吴庸脸上堆满了笑。
“是啊是啊!!”吴老四在来之前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两人为了不穿帮还在吴老四的院子里往衣服上撒了些酒。
“哼!我昨晚就在镇上!见镇上秦楼楚馆里没你的人影,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呢!!没想到啊!说!究竟去哪了?”吴老大气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没那张青石桌子给拍出裂来。
“嘣!”吴庸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到底去哪了?”吴老大怒目圆睁的模样甚是可怕。【这还好骂得不是我,不然我非得吓出毛病了不可!】林铃躲在吴老大家房顶上幸灾乐祸地想着。
“哎呀!大哥!你就别怪狗蛋儿了!这不冬天快到了嘛!他就是想给还没出世的儿子做件大氅!你看最近山上闹妖,没有好的皮货料子,我俩就寻思着去山里弄一些来!”
“你们山上了?老四!”吴老大差点气晕过去,吸了一大口气才回过神来:“我这右臂是狗叼走的?你眼珠子白丢了?还是说你三哥白死了?那山里有什么狗蛋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还敢带着他山上?”
“大哥!”吴老四舔了舔嘴唇,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说道:“大哥!我们这不是全须全影的回来来了吗?我们还让二哥跟我们一起上去了,安全着呢!”
“不可能!老二怎么可能跟你们山上去?”吴老一脸的不可思议。
“二叔原本也不肯的!”吴庸笑呵呵地说道:“后来还是我和四叔废了好大的劲,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将他带上去的。”
“哼!这事我会亲自去问你二叔!至于你……”吴老大刚想发落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却在眼神与他相遇时愣住了。
“呔!”吴老大怒吼一声,将吴庸远远地推了出去。
“大哥!怎么了这事?”吴老四懵了,这事也就发生在一瞬间,看着吴老大手掌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找郎中还是去扶吴庸。
还是吴老大家的管家反应快,朝身旁的小厮大吼一声:“快去找郎中!”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把地上的吴庸扶起来。
“呵呵呵呵呵……”只见吴庸傻笑着将上来搀扶他的小厮和管家推开,他面色乌青,脸上的笑容诡异恐怖,手上胡乱挥舞着的尖刀还在滴着血。
所有人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管家也不知所措了,这场面他可是从来没遇到过啊!
“呵呵呵呵……”吴庸一边笑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突然,他手上的刀尖一转竟朝着自己的左眼直直地刺了下去。
“狗蛋!!”吴老大和吴老四想冲上去拦住他,可还是没赶上。
“碰!”吴庸猛地向后一倒,当场晕死过去,那把血淋淋的尖刀还稳稳地插在他脸上。
吴老大家的院子即刻乱成一锅粥,连吴老二都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郎中还在屋内治伤,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仆人从屋子里端了出来。这幅光景直急得吴老二和吴老四在屋外团团转。
“老四,这究竟怎么回事?”吴老二拉着吴老四问到。
“二哥,不瞒你说!我现在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吴老四脸色苍白,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不是老大发火了,狗蛋没忍住想要……不对不对,狗蛋这小子虽然什么坏事都干做,唯独伤害大哥这事,他是万万不敢的!”
“二哥!你明白就好!可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吴老四无奈地摊开了手。
“咯吱!”房门被打开了,吴老大走了出来,吴家兄弟赶紧围了上去: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吴老大面色如土,摆了摆手。
“那……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心急的吴老四率先问到。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狗蛋当时看人的眼神不对!泛着血红光甚是诡异!”吴老大摇了摇头,颓废地说到。
……
既然确定这事没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接下来的话林铃就没心思听了,天上乌云密布,她还赶着把事情赶紧回家避雨呢。
林铃在屋顶上趾高气昂地走着,这吴庸已经在屋子里躺着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吴老四了。既然一只眼球的教训不够,那就来些更狠的。
林铃决定去吴老四家看看,总得让他失去些宝贵的东西,只有足够疼了,林铃才不用担心他们再因为一己私欲山上来骚扰自己。
林铃站在吴老四家的房顶上,深刻地感受到了吴家兄弟现在的富贵。五进院落还带前后花园,院内布置装饰极致奢华,与吴老大那个普普通通的三进院子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前院里只有一些做粗活的女使仆人,都是些无辜之人,而且他们在吴老四心里也没什么价值,没有伤害他们的必要。林铃顺着花园与院落之间缝隙溜达进了后院,后花园中只坐着几个风情万种、妖娆多姿的女子,她们忙着勾心斗角,争奇斗艳,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得不亦乐乎。
林铃从她们的谈话中得知这几个是吴老四的妾室,都是他从烟花柳巷买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莺莺燕燕,一样没什么价值。林铃刚打算从花园里离开,却看到一个穿着橘色粗衣的妇人领着一个约莫5、6岁的小男孩走进了院子。
那妇人本来还在和小男孩嬉戏逗笑,看到吴老四的几个妾室后当即脸色一变,拉着男孩就要往回走。吴老大的那群妾室本来就闲得慌,看到那妇人和男孩后顿时来了精神。其中一个身着粉色长裙,身披淡粉色纱衣的女子当即就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男孩,又抬眼瞅了一眼那个妇人,冷冷一笑。只见她将自己前额的一撇碎发别在了耳后,扭着水蛇腰,三步一摇地走了过去:
“看看!这是谁来了!”那女子将本已走出院门的妇人给拉了回来:“原来是咱们府里的正房夫人啊!怎么打扮得这么朴素呀!我要是不小把你当粗使婆子给使唤了那可怎么好啊!”她故意加重了“正房”和“粗使”这两个词。
说完,那女子朝着院内的姐妹们一抬眼,用团扇假模假样地遮住嘴“哈哈”大笑起来,而院子里的其他女子也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臊得那妇人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巴不得原地打个三尺深的大洞,把脸埋进去才好。
这下林铃就明白了,这吴老四不过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主,靠着晶石发家后更是变本加厉,天天喝花酒,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买一个,买一个纳一个,自己的糟糠却被他扔在一边如若尘土。
林铃正想着,吴老四就回来了,他是从外花园进来的。
那群花蝴蝶们看到吴老四就像看到花蜜一样,一股脑地拥了上去,而那个妇人只是拉着孩子站在院外,巴巴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
“爷!都一天一夜了,您这是去哪了啊!为了想您我都瘦了一圈了!”那个粉衣女子脚下一崴率先扑进了吴老大怀里,用一种可以把人骨头酥成渣的娇柔之音说到。
虽然其他女子的脸色都不好看,有的甚至朝着她翻起了白眼,可吴老大很吃这一套,赶紧将怀中的美人抱了起来,一脸心疼地说道:“哎哟!我的小美人,真是瘦了!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都快疼死了!想要什么也给你买!”
“爷~”那女子用帕子挡住脸,做出一副羞涩娇柔的样子道:“只要能在您身边服侍,就算是给我天上的月亮我都不要!”
林铃感到自己身上的毛已经全部竖起来了,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
听着怀中美人的娇声细语,吴老四高兴脸上褶子都快叠在一起了。那粗衣妇人估计是真看不下去了,领着孩子就要离开,却好巧不巧地被吴老四给看见了。
“煞风景的东西!”吴老四脸色一变吹胡子瞪眼地朝着妇人吼道:“要不是你给我生了儿子!老子才懒得留你在这儿!简直就是浪费金银!”
听到这话,吴老大身边地女子们都用帕子捂着脸偷笑起来。
“吴白材!你这个泼材!我年少青春的时候就跟了你,你们吴家落魄逃难把我的嫁妆拿去典当的时候我都没想过离开你,现在你冷落我也就算了还帮着这群小贱人来对付我?”先是被妻妾嘲笑,现在又被丈夫莫名其妙地乱骂,谁能忍下这口气,那妇人一股热血冲入脑子迈入园子里,指着吴老四骂了起来。
这吴老四本来就好面子,被一个自己视若尘埃的人在美人面前大骂,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你这个疯婆子!自己粗俗不堪还怪气我来了?”吴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妇人身边揪起她的头发不由分说一拳就打到了她小腹智之上。
妇人倒在地上,张大嘴捂着小腹,痛得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断断续续声音。
看到这个场景,男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这个泼妇!无才无貌!要不是大哥劝着不让,你以为你还能留在这个家里?还能有吃有穿?”吴老四说着,撸起袖子对倒在地上的妇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老四的小妾们此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谁还会上去劝架啊?家里的婆子女使更是没有这个胆子,只有那个5、6岁的小男孩扑在母亲身上,一变边哭一边乞求自己的父亲:“爹爹别打了!爹爹别打了!”
林铃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这女子还是陪着他度过难关的糟糠!今天必须好好收拾一下他,让他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铃双眼一红,那个粉衣女子立刻变得面目呆滞,而她身边的女子们却还没发现这一变化,依旧看戏偷笑。
那个孩子毕竟是吴老四的根苗,打在他身上吴老四还是有些不舍。他刚想让人将孩子拖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
吴老四一惊,扭头看过去,只见那个粉衣女子竟做出一副歪头斜目的鬼样子,而其他的人都被吓得远远地逃开了。
“爷~你不是最喜欢妾身了吗?怎么害怕了?”这声音虽然是从女子嘴里发出来的,却又尖又细,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她喉咙一样。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着吴老四走了过去。
吴老四早就被吓傻了,再想想刚才在吴老大家看到的场面,小腿肚子不由地哆嗦起来。
“嘿嘿嘿嘿!”那粉衣女子走到吴老四身边,朝他咧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紧接着,不等吴老四反应,她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吴老四的脖子啃了下去!
“啊!!!!”吴老四的小妾们谁见过这种场面啊?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有的失足掉进了池塘里,有的一个劲地往假山上爬,还有的直接坐倒在地上,还不停的往远处爬。
家仆们还算有些胆量,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赶紧冲上去想要将那粉衣从自己主人身上扯开。可这女子力气竟比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还要大上一些,花费了好大功夫竟还没把那女子从吴老四身上扯开。
“啊!臭婆娘!你放开老子!”吴老四疼的呜哇乱叫,一个劲地想把粉衣女子推出去,可她嘴巴在自己脖子上呢!咬着疼,扯着也疼啊!
“嗷!!!!”吴老四惨叫一声,家丁终于连扭带打地将她从吴老四身上扒了下来,可吴老四脖颈上的一块肉也被那女子给啃了下来!
“叫大夫!”慌乱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几个家丁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吴老四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伤口,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吓得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当家的!”吴老四的妻子爬了过来,本想看看自家男人的伤势,想着能不能帮他止血,在她看到那个粉衣女子的脸后也吓得愣在了原地,和吴老四一样叫不出声来。
“咯咯咯咯咯!”那粉衣女子满是血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闭上嘴巴,把头一仰将吴老四的肉吞入腹中,然后脖颈扭转一百八十度,看着她曾经的姐妹们“嘿嘿”一笑便朝着她们跑了过去,一边跑嘴里还笑嘻嘻地说到:“嘿嘿嘿!好姐妹们!一起来玩呀!”
“啊!!!”院子里的女人惨叫起来。
那个刚从池塘里爬出来的转身又跳了回去。那几个刚从假山上下来的也着急忙慌地往回爬,其中一个为了保命,一拳头打在另一个人的手指上,那人吃痛手一松便摔到了地上。
“嘿嘿嘿!你愿意跟我玩吗?”那女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粉衣女子阴气森森的说话声。
“啊!!!啊!!!!啊!!!!”那女子没敢回头看,只是闭上眼睛捂着耳朵疯狂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