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架
时曲昨天缠了她一晚上，江白雪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浑身难受，累的腰疼，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想着时曲昨天晚上抱着自己不撒手的那副磨人样子，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要怎么面对他。
好在她起来后，时曲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放着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小卡片。
上面写着：阿雪，记得要吃早点。
你还别说，时曲的厨艺是真的好，就连这碗八宝莲子粥都熬的恰到火候，弄得江白雪都想天天吃他做的早餐了。
今天学校里的绘画社正好有活动，作为社长，江白雪当然要去参加。
来到学校，绘画社团的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一群女生堵着祁岁，喊着要他签名合照，看样子又是祁岁的小迷妹们。
少年被一群女生围堵着，寸步难行，满脸通红的样子，看着竟有些委屈。
就在这时，绘画社里突然窜出来一个男孩，笑起来有些孩子气，可爱的很，还有两颗小虎牙，想必是刚招的绘画社团团员，只见他挤进人群喊道。
“大家安静一下，想要祁学长签名照的到我这里来。”
趁着大家去排队的时候，江白雪拉起祁岁就跑，跑了老远，江白雪气喘吁吁，停下歇会。
祁岁看着女孩牵着自己的手，江白雪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
祁岁还在回味着刚刚女孩手里的温度，很暖很暖。
阳光照在少年的睫毛上，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显得又乖又无辜。
江白雪随口说道，“你怎么长的这样好看？”
祁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红晕慢慢晕染开来。
看到他这副样子，江白雪笑了，“你怎么这般不经逗，还一逗就脸红？”
祁岁这好脾气的性子，实在是容易受人欺负。
“谢谢你两次帮我解围，我……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少年有些紧张，摩挲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白雪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忍拒绝，便答应他，“好。”
“那你平常都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吃你爱吃的。”
看着祁岁笑的一脸灿然，这小白花还真是好说话。
“那跟我走吧？”
祁岁点点头，跟在江白雪的身后，还是那天跟杨欢聚会的烧烤店，露天的，小巷里靠近最旮旯里的位置，江白雪把菜单递给他让他点。
“撸串啊？”
他有些兴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菜单，把菜单上的都划了一遍，江白雪看着这全是勾的菜单，这小子是真能吃啊！
她随手在羊肉串的旁边又勾了一个，嘱咐服务员。
“羊肉串两份，其中一个要辣。”
“有一群粉丝狂追的感觉怎么样？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很幸福吧？”
“她们不是喜欢会画画的祁岁，她们只是喜欢站在高处的祁岁。”祁岁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凉薄。
“你呢？幸福吗？”
江白雪没有看他，盯着桌子，摇摇头。
“为什么？”祁岁顿了一下，“是因为和时曲订婚吗？”
江白雪听到那熟悉的字眼后抬起了头。
原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跟他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大画家。”
“我就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
祁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江白雪，他岂止是喜欢，是喜欢了太久。
“你家里人都支持你？”
“嗯，父亲一向支持我。”
“你呢？”祁岁问。
“我不知道。”
江白雪下意识的掩饰，眼睛看向别处。
“我是个没梦想的人，就算有，也不会有人支持。”
“怎么会没人支持呢？我支持你，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他坚定的望着她，江白雪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少年这副诚恳的样子，让江白雪有一瞬间为之动容。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像这样好听的话语，曾经的她也被这样的话暖过，只是这束温暖在她十五的时候就结束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我在小学的时候也被老师问过长大后想要做什么？记得我当时很兴奋的说：长大我想当一名画家。再后来我母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丢失了一段记忆，就连画画也被抛在脑后了。”
她说这话时悲情的很，像是在嘲讽如今这样的自己。
“你说你想当画家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我……”祁岁看着女孩伤感的样子，想安慰她。
可没等祁岁说完，一个易拉罐就迎面砸了过来，直接砸在了两人桌子中间的烧烤盘里。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祁岁啊？！”
来了三个人，说话痞里痞气的，头上都是一色的黄毛，典型的社会小青年的标准打扮。
江白雪看到中间那个朝他们扔易拉罐的，这男的正是那天和杨欢一起聚会时遇到的那个，还说女朋友绿了他，杨欢事后也跟她提过，这事儿肯定没完，他们指定计划着怎么整“小白花”呢！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呦～”
他看到江白雪，眼神贼溜溜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行啊，小子！这是又勾搭了一个妹妹啊！”
“你们是？”
祁岁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盯着江白雪，那眼神真是脏的很，祁岁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呵～我你都不认识，你就先去认识我女朋友啊？”
“你女朋友是谁啊？”祁岁问。
“行了，别tm给老子装傻，老子今天非得打断你一条腿！”那个领头的混混恶狠狠的叫嚣着。
祁岁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群人，好不容易跟女孩约一次会竟然被这群混混就这样给毁了，他也不打算跟他们掰扯，看向中间那个混混，嘲讽道。
“就你？还想卸我一条腿？”
他转头看向江白雪，还是一脸的温柔，“阿雪，你离远一些，我怕他们伤到你。”
“呵～瞧瞧，这小子还要英雄救美啊——”
那混混不打算跟他说下去，拎起一把椅子就往祁岁这边砸了过来，祁岁握紧了拳头，作势要挡。
只听到“啊！”的一声，眼前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那领头的混混被江白雪拽着头发摁在桌子上。
看他满嘴污言秽语的咒骂，手脚并用的不停的挣扎，江白雪毫不犹豫拿起烧烤盘里的竹签就往小混混手臂上扎去。
祁岁也愣住了，那两个混混看到这架势也被吓住了，谁都没想到看似这么娇弱的女生还会动手，动起手来还tm这么狠。
江白雪看着混混的眼神太过淡然，语气却格外温柔。
“你们是……职业学院的……学生？”
见那混混不答，江白雪攥着他头发的手又使劲往后扯了扯。
“我不跟你废话，我在你还不是校霸的时候就已经当够了，至于他——祁岁，是我朋友，记清楚了，不要惹他，以后也不要找他的事。”
混混不服气的混笑着，又不服的挣扎了下，发狠的骂到，“我艹！臭□□！”
江白雪听他嘴里还是不停的在喊着脏话叫骂，真真是难听得很。
江白雪顺手就从刚才的烧烤盘里又抽出两根铁钎，漫不经心用它有节奏的戳着桌子，后面两个跟着他的小混混作势就要过来，江白雪瞅了那两人一眼，毫不留情的又扎了进去。
“啊！啊——我艹”
“阿雪！”
祁岁看着现在的江白雪，这样疯狠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祁岁看着阿雪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你tm知道小爷我是谁吗？！”那小混混还不服气的叫着。
江白雪又继续抽了一根铁钎，那小混混看到，吓得一身冷汗，才知道这女的是真不好惹，连忙求饶。
“姐，姐，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白雪听到他求饶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了手，那混混托着受伤的胳膊，上面的一道道血痕惨不惹睹，他疼得放不下胳膊，后面跟着的两个混混两忙上前扶起他想要逃走。
“哎——”
江白雪突然喊住他们，吓的他们即刻停下了脚步，那混混转过头有些悻悻的问道。
“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白雪一脸的认真的解释道，“我还想跟你澄清一下，他没勾搭你女朋友。”
“没勾搭！没勾搭……”那混混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等那两个混混走后，江白雪转头看向祁岁，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原来是自己刚才在教训那混混时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伤口虽然不严重，却发着是醒目的红痕。
这伤口看的祁岁眼睛疼，他忙抓起江白雪的手想要仔细检查一番。
“你的手……”
江白雪一下挣开，“没事。”
祁岁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
“谢谢你。”
“所以没空别乱勾搭别人女朋友。”江白雪调侃他。
“我连他女朋友是谁都不知道，除了你，我不认识其他女性。”
祁岁有些焦急的向她解释，瞧这小白花一脸慌张的样子。
江白雪付了钱，跟老板娘道了歉，赔偿了刚才砸坏的店里的设施，老板娘很和善的说没事，还说小姑娘没伤着就好。
一转头，祁岁就不见了，江白雪着急了，忍不住喊。
“祁岁——”
“我在这——”
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江白雪那焦急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你乱跑什么？”
江白雪跑过去抱怨道。
祁岁伸出手，拿着一瓶药膏，他看向江白雪手上的伤，说，“我给你擦擦。”
“不用。”
“还是擦擦吧，擦擦好的快，手上留疤总是不好的，要想以后画画，更要保护好自己的手。”
看祁岁这副紧张的样子，江白雪知道自己要是不接，他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了，便拿了过来，在自己的伤口处随便涂抹了几下。
走到万年桥的时候，正好有放烟花的，一束束在空中炸开，像繁星似的，灿烂又绚丽，仅仅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他们两个驻足在岸边看照亮整个夜空的璀璨烟花。
“这烟花好美，它就像生命中那些值得被珍藏的人，她们很短暂、很绚烂，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却让我们一生都记得，她们会离开，唯一属于我们的，只是那短短的一霎那——”祁岁站在桥上，看着满天的烟花忽然感慨。
他看着身旁的女孩，小时候的江白雪也是这样，在他最黑暗的那些日子里，最渴望的就是她陪着自己的那些时刻，他喜欢了她太久，而他的喜欢却从不宣之于口，也许终有一天风会知道，雪会知道。
天空中依旧在绽放许许多多的烟花，在天空中短短一瞬而散，世间向来没有长久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只会永远更迭，就连爱情，也是这样罢，江白雪在心里想。
她又想起了母亲，眼睛有些发酸，抬头看向天空，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流过眼泪了，大概是在母亲去世后，或是在那个女人被接回江家后，又或是得知父亲早就跟她勾搭在一起，把江挽月带回来的时候，江白雪已经记不清了，眼泪这种东西，除了能感动自己，向来是一文不值。
“江白雪，你真的不用那么坚强的。”祁岁看着周身弥漫着孤寂落寞的江白雪，她站在这无边的月色下，显得又清冷了几分，她和月亮一般，都那么的让人难以靠近，周身满是清冷和忧郁，她藏了一肚子的心事，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江白雪突然开口，语气若有若无，“她们不走不行么？”
“她们得先去下一个人间等我们。”
万年桥下，湖水里微微荡漾着岸边人的影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时曲望着桥上看烟花的女孩，眼里是看不清的神色，淡色的薄唇里轻启，语气缱绻，“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