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孟以凝买了一条真丝领带，花了将近三千。
走出品牌店时，她的心像刀在割，拎着礼品袋痛心疾首，“就这么点，这么点……”
一丁点的东西，花了她三千块，像在拿钱打水漂。
苏琼和伍心月走在两旁，嘻嘻哈哈笑她，两人手上都拎着一袋袋真金白银换回来的奢侈品，纸袋与纸袋之间碰撞，发出窸窣声响。
“凝凝呀，今时不同往日，阔气点，好吗？”伍心月语重心长地说完，又笑起来。
孟以凝长叹一口气，“也对。这条领带，说不定是霍先生的衣柜里最廉价的，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
要是他看不上，她的钱才真的是打水漂了……
苏琼拍拍她的背，说：“自信点，凝凝，这可是你送的，一定是他的衣柜里最珍贵的。”
“阿琼，你真好，霍先生要是和你一样好，就好了……”孟以凝微微心酸地说。
霍行深只会见缝插针地对她冷嘲热讽，在别人面前常常沉默寡言，几乎是把毒辣的话都省来给她了，根本不是人。
偶尔他做个人，她恨不得当场涕泗横流对他感恩戴德。
买完东西已到饭点，来逛街的人更多了，三人走出商场，商量着吃什么。
伍心月可怜兮兮提议道：“吃火锅吧，宝贝们，不然要拍戏，曼姐就只让我吃草了！还说是什么高级营养师为我量身定制的菜谱……”
孟以凝点点头，“我也想吃火锅。”
苏琼没有意见，“那就吃火锅吧。”
三人欢欢喜喜在附近找了一家川味火锅，店里的装潢古色古香，也以辣椒的红色为主色调，处处彰显喜庆、热烈、火辣。
进入包厢，伍心月给经纪人高曼发了定位。半个小时后，高曼赶来，还多带了牛茂。
孟以凝吓一跳，牛茂也没想到会见到她，立刻笑脸相迎，主动和她握手，嘘寒问暖，恨不得跟她坐在一起，好好为上次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赔罪。
奈何孟以凝坐在伍心月和苏琼之间，他挤不进去。
几人一番寒暄后，看着鲜红油亮、咕咚咕咚冒泡的大锅和一桌子的肥牛、毛肚、鸭血、羊肉、黄喉、脑花……高曼眼角抽了抽，把放在自己面前的蔬菜盘往伍心月面前挪，“小月呀，多吃蔬菜，有益身心健康。”
伍心月懒洋洋道：“我知道，先放着吧。”
高曼：“……”
“曼姐，你说你带牛导来干什么？”伍心月奶凶奶凶道，“你不知道拍完那部电影我决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高曼：“……”
牛茂拿出一包烟，抖了一根烟出来，生无可恋道：“我也想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不过不好意思，伍大小姐，你下部电影的导演还是我——算我倒霉。”
伍心月：“……”
“嗯，事情就是这样。”高曼说完，抬手碰了一下牛茂的手肘，“牛导，这里三个孩子呢，抽什么烟？”
牛茂对上三个女孩直勾勾的视线，也想起孟以凝的来头，连忙把未点的烟收回去，赔笑道：“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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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一旁的手机响了一下，霍行深拿起来看，是孟以凝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拍的是火锅和菜品，看着那一层厚厚的红油他微微蹙起眉头。
这反正是他这辈子不会吃的东西，他没兴趣，但还是把照片仔细地看了一下，许是因为无聊，才想知道孟以凝跟朋友在一起吃什么。
接着，霍行深便注意到照片的上方有一只手，握着玻璃杯，一根根长指并不纤细，分明不是女生的手，而是男人的手。
他返回，看着聊天记录，孟以凝午后时分发给他的话里并没有谈及男人。
【孟以凝：霍先生，我现在要和小月和阿琼去逛街了，我们准备去天穹广场，晚餐也准备一起吃，所以今晚我吃完再回去。】
【孟以凝：我已经和黄姨说好了。】
霍行深再一次把照片点开来看，并且鬼使神差地用自己的右手比对了一下，依然确定，那就是男人的手。
“陆嘉林，”霍行深朝前座幽幽开口，“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啊？”陆嘉林回过头，感觉幻听了，“吃火锅？什么火锅？”
霍行深把手机屏幕朝向他，“这种。”
陆嘉林看一眼，照片中心的一口大锅里是满满的深红色辣油，上面还漂浮着干辣椒、花椒等配料，他不可思议地吞咽一下。
“不是吧？你要吃这种火锅？”
霍行深收回手机，淡然道：“这种不是也有清汤的吗？”
“啊，倒也是。”陆嘉林欣然应允，拿起手机就想先订位，“我看看这附近哪家好。”
“去天穹广场附近的——”霍行深看着照片里被无意拍进去的纸巾盒上的店名，“藏龙火锅。”
听见地点名，司机应道：“是，老板。”
陆嘉林暗忖片刻，恍然大悟，“老板，我记得下午听你说过，孟小姐跟朋友去逛街了，该不会就是去天穹广场吧？然后她跟朋友顺便在那边吃饭，所以你才要去！
“原来如此，不是单纯想请我吃火锅，是另有目的，拿我当借口呢。”
霍行深睨着他，面不改色问：“那你还想不想吃？”
“想啊。”陆嘉林一笑，“就是现在这个点，可能没位了。”
霍行深也不担心，目光从照片上挪开，报了一下被孟以凝拍进来的立牌，上面有点单的二维码，还有桌号。
他给孟以凝回了三个字——
【霍行深：慢慢吃。】
不一会儿，孟以凝回复了。
【孟以凝：嗯嗯。】
不到半个小时后，抵达藏龙火锅店，陆嘉林走在前面，给服务员报了一个桌号，服务员立刻热情地领着他们进包厢。
包厢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女孩们的笑声传了出来，下一秒，万籁俱寂，大厅里的食客们聊天的声音透过走廊传了过来，令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更加深沉。
服务员领了人过来，就直接走了。
牛茂率先反应过来，起身笑脸相迎，“霍先生，陆秘书，你们来了！”
霍行深：“……”
他不自觉垂眸看一眼牛茂的手，那只手原来是这个人的。
牛茂和高曼到底是职场老油条了，立刻张罗着给大老板安排位置和碗筷。
一张圆桌，只有苏琼旁边有空位，高曼连忙给苏琼使眼色，让她和孟以凝换位。好在苏琼也是个机灵的，当即反应过来，和还不明就里的孟以凝换了位置。
如此一来，霍行深可以坐在孟以凝的左手边，陆嘉林坐在霍行深身边。
完美安排好位置，高曼到门口叫来服务员，“你好，帮我们收拾一下桌子，锅也撤掉，我们再点个锅。”
看着两个大的忙着陪笑，三个小的忙着错愕，陆嘉林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吩咐道：“点个鸳鸯锅吧，菜品随便点，今晚老板买单。”
还能继续吃——伍心月眼睛一亮，露出惊喜的笑容，“凝凝，大老板要来，你怎么不早说呀！”
孟以凝看一眼身边的霍行深，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呆呆地摇摇头，“我不知道霍先生要来……”
转而看向牛茂和高曼，因为这两人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所以她觉得霍行深是他们招呼来的，于是问：“曼姐、牛导演，你们怎么不早说呀？”
霍行深一脸淡然接过她的话尾道：“我让他们别说的。”
高曼：“？”
牛茂：“？”
两人摸不着头脑，但到底是职场老油条，配合老板说话的技能是必须刻在骨子里的，两人笑了笑。
高曼道：“孟小姐，霍先生是想给你个惊喜。”
闻言，孟以凝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也像是因为吃火锅，被热得脸颊透红，但脸上的笑却是甜蜜的。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服务员收拾桌子上的大盘小盘时，霍行深示意服务员把她精心调制的蘸碟也拿走。
而她和霍行深这个口味清淡的人坐在一起，鸳鸯锅上来，清汤就在这一边，霍行深却一副并不太想吃的样子，所以涮的东西大部分都夹在她的碗里，给她吃。
清汤寡水涮出来的，还没有蘸碟，孟以凝吃得生无可恋，又不能发作，只能偷偷看着其他人，暗暗羡慕着。
不过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多少，因为霍行深在场，牛茂和高曼都不大敢动筷子了，也怕不小心把辣锅里的汤汁溅进清汤里，而这几乎是吃鸳鸯锅时无法避免的事。
所以不知不觉只有陆嘉林和两个女孩在涮肉，等这三人大无畏地把红油汤弄了一些在清汤里之后，牛茂和高曼才敢继续动筷子。
伍心月胃口大开，吃得一脸满足，哪怕高曼在旁边瞪着她，她也大口大口吃肉。毕竟这一顿不吃个够，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拿过沉重的玻璃瓶，往杯子里倒酸梅汁，刚好倒完，她不客气道：“牛导，再点两扎酸梅汁吧。”
牛茂哪里敢点，装模作样看向孟以凝，“孟小姐还要吗？”
没等孟以凝回答，陆嘉林拿起手机爽快道：“我来点吧。”
孟以凝端起玻璃杯，抿一口浓郁的酸梅汁，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霍行深，轻声道：“霍先生，牛导演答应让我当他的助理，寒假的时候可以和他学拍戏。”
霍行深看着她，她莫名战战兢兢的，乖巧的大眼睛里透出一股无措之感，仿佛和他说话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戏是在这里拍，不用去外地，而且是当导演助理，不是打杂，所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