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弟弟你不讲武德
容嫔看着她,手中捏着帕子的手又收紧了一些,“那么你呢?你爱听吗?”
吴羡好点头,笑着笑着又开始落泪了,她忙擦去脸上的泪痕,“娘娘别见怪才是,即便是到了如今……妾身谈起离世的亲人,心中始终悲痛。”
容嫔的心里泛上几分同情,“我知道,想当初你们乌家多风光啊,这天盛上下,大到八十岁的老人,小到未乳牙的孩子,都知道乌家。可……节哀顺变吧。”
吴羡好可怜兮兮的点头,“如今只有我一人存活于世,我自然是要好好活着的。”
容嫔收起了悲伤的神色,脸色回归平静,“我还有事,若是耳环找到了,我通知你。”
吴羡好站在巷子里看着她离去。
她得到的消息不会错,容嫔的身世……还真是让人唏嘘。
可越是这样的人,即便被训练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也不是不可攻破,以柔克刚是上策。
皇后这头对她倒是不多过问,每日按照她的安排饮食,护肤,睡眠,这些事已经让她没法分神了。
顾嗣南倒是每夜都来。
这倒是限制了吴羡好,她就没法在夜里去监视
关雎宫的一举一动了。
“夫人似乎不高兴我来?”顾嗣南道。
吴羡好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并未抬头看他,略显敷衍的说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能来我很高兴。”
顾嗣南一手城外小几上,百般无聊的转动着一颗珍珠。
他抬眸看了眼吴羡好,又继续问道:“皇后为难你了吗?”
“没有。”
“那就是凤仪宫每日让你做的事太多了?”
“也不是。”
“那……”
吴羡好忍不住了,打断了他的话,“你究竟想问什么?”
顾嗣南将转动的珍珠拍在手心里头,“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把书倒着看?这是宫里头最近的流行趋势?还是别的什么?”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吴羡好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神情明显有些慌乱。
顾嗣南一把摁住她的书,“说吧,什么意思?对我没兴趣了?”
“没有。”吴羡好将视线移开。
她如今一心只扑在这盘大棋上头,一点心神也不敢分,生怕出什么事,所以……
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
可顾嗣南历来闲的要命,整日里一颗心都挂记着她,倒叫她不自在了。
吴羡好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
“嗯……我若是对你说了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顾嗣南往她身旁挪了挪,面色严肃的看着她,“先说来听听。”
吴羡好开始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这些日子我在宫里想了许多事,大厦倾覆也不过是一瞬的事,乌家是个例子,方家也是如此。我就想,如今是因为王爷在我们得以庇佑,所以享受好日子,可来日……”
吴羡好将语气放的很低,“来日若是顾行之登基称帝又会如何?你也看到了,他为了排除异己是何等的不折手段,到那时王府又该何去何从?”
顾嗣南拉过她的手,头低了下来,“夫人这是在提醒我?”
“是。”
吴羡好心想着给顾嗣南找点事情做,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也算有个保障,倒成了一举两得的事了。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吴羡好很严肃的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我们手里也得有东西才行,让他无法动我们,如此我们,我们的孩儿,乃至于日后的世世代代,才会平安无恙。”
吴羡好将他的手轻拉住,“顾嗣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顾嗣南听着她的话像是在沉思,连连点头。
吴羡好心里头松了一口气,还真以为他听进去了,也有些高兴,“嗣南,你能想明白我也很……”
可等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吴羡好觉得自己脸疼的厉害,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劲,这哪里是受到启发的样子?
分明就是猫到了春日里头,安耐不住内心的燥热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吴羡好这会觉得后脊背发凉,想往后退退,可顾嗣南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身,倒叫她无处可退了。
吴羡好心只扑通扑通的跳,眼神慌乱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我觉得夫人刚刚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可是夫人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吴羡好傻傻的问他,“什么事?”
顾嗣南将她轻轻一提,她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嗯……夫人说,父女之爱子则为之计深也,可我们没孩子啊!这可怎么办呢?”
他说着话的同时目光来回在她的脸庞上打量着。
屋中的烛影在他的脸颊上跳动着,此刻他的眼眸漆黑的好像深渊一般,他通身有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好像将他与四周划分成两个空间。
吴羡好觉得自己完全被他圈在其中,无处可去。
“那什么……”她的声音慌乱的不像话,“你明白吗?我刚刚那话的意思不过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吗?”
顾嗣南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的说道:“只怕要让姐姐失望了,我对于……打比方这种事不是很懂,可姐姐今夜若是有耐心,可以好好的教教我,姐姐以为如何?”
吴羡好只觉得自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此刻已经任由他宰割。
他的手扯住她的腰带,可一时又停住了,吴羡好见他停下动作,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心里头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怎么了?”她声音颤抖的问他。
顾嗣南摇了摇头,极为不满的撇嘴,“好像每次都是我在主动,这样久了也没意思,不如……”
他翻身躺下,一把提起吴羡好的腰,将她搁在自己身上。
“姐姐今天在上面好不好?”
他一手便钳制住她的两手腕。
吴羡好挣扎了下,发觉无用,就用一副可怜的神色看向他,“我不要。”
顾嗣南的目光落在屋中的烛火上,他抬手便见一银针极快的从袖口中飞出,一下将那烛火熄灭了。
吴羡好瞳孔震惊道:“这东西你随身携带?”
顾嗣南轻嗯了声。
吴羡好只觉得不可思议,“就嗯?”
“不然呢?姐姐还想听我说什么?”
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可吴羡好光是动动脑子也能想到顾嗣南此刻是副什么表情。
吴羡好忍着心里的情绪,尽量平和的说了一句,“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嗯一声?若是伤到我怎么办?”
他微微的弓起身子,语气慵懒动人,某处抵住了吴羡好,她此刻坐在他身上,整个身子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重量全部落在他身上,所以他一顶,她的感觉自然强烈。
顾嗣南说道:“我只会用它戳姐姐。”
吴羡好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厉害,她低声嘟囔了一句,“顾嗣南你要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只想要姐姐。”
顾嗣南的上手落在她的腰上来回摩挲着,他的语气十分迫不及待,“姐姐到底要不要开始,再等上一会只怕不行了,好难受。”
吴羡好推掉他的手,躺了下来,“凭什么要我来服侍你?我这一天到晚在凤仪宫一刻也不得闲,累死累活的,你还要来折磨我,一个好觉也不给我睡。”
顾嗣南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亲吻了她一下,赔礼道歉道:“是,是我的不对,那姐姐……尽管躺着就是。”
吴羡好又一次堕入他的温柔乡里头。
她不可否认顾嗣南真的很认真,他的认真提现在,他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好像那外头的纷扰也好,生死也好,都不重要。
他好像人生只有三个字,“吴羡好”。
他在这种偏执里头一次一次占有她。
他觉得自己好像傲立于风雪交加之中的英雄一般。
吴羡好迷糊的睡过去,只觉得自己被一张网网住,此刻正在不停的下坠……
她醒来时顾嗣南还在她身侧。
吴羡好伸了伸懒腰。
本想再睡上一阵。
可外头响起来脚步声,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宫里头!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夫人可以起来洗漱了。”
有宫婢走了进来。
吴羡好本有些慌乱,可身侧的顾嗣南抬手一挥,左右两侧的床幔便落了下来,将二人挡住了。
那宫婢正要伸手掀开,吴羡好忙出声阻止道:“等会。”
“夫人有何吩咐?”
“我自己起来就是,你们服侍……我不大习惯,你们出去在外头侯着,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
“是。”
宫婢们个个面面相觑,虽察觉到今日有些不对劲,可也明白吴夫人是皇后娘娘的贵客,自然该好生服侍,所以都乖乖的退下了。
吴羡好这时才转过头来看顾嗣南,他正捂着脸无声的笑。
吴羡好看着他这副贱样就来气,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你还笑得出来,都是你惹的事。”
顾嗣南倒是不管不顾了,直接将她的腰身搂住。
吴羡好只觉得腰间痛的厉害,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顾嗣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的皮肤虽算不上十分白皙,可也被这身上的红印给衬的如雪一般了。
顾嗣南昨晚还真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见吴羡好生气了,他忙支起身来将她抱住,柔声哄道:“好了,是我不对,等姐姐回府了,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还不行吗?”
吴羡好依旧沉闷着没有开口,顾嗣南又委屈巴巴的说道:“其实如果非要说的话,这种事也不能怪我吧,姐姐自己说的多久没给我了,再说了,昨夜的气氛未免也太好了一些,我觉得姐姐比平时里更香甜,所以就吃的很了些……”
吴羡好轻哼了一声,抬手将他的头推开,“顾嗣南你没有良心,你……什么多久没给你,不是前日还……”
她说道这个问题上倒是开不了口了。
“对啊,都是前日的事了。”
吴羡好回了他一个白眼,十分不爽,“滚回王府去。”
顾嗣南拉着她不肯放手。
“姐姐只知道看自己的,怎么不看看我?”
吴羡好颇为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她转头看向他,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被褥。
“什么也没有。”
顾嗣南转过身,“后背上总不能是我自己的杰作吧?”
果然他的后背上是一道一道的抓痕,吴羡好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十分不舒坦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而后躲避开顾嗣南的视线,开始胡说,“哎呀,你说你都多大一个人了,怎么洗澡还能把自己抓伤,你待会回去让鸳鸯找点药好生给你摸摸吧。”
她说着这些话搪塞他,见他分心,忙起身下了地。
顾嗣南被丢在一旁,看着她逃跑的模样,只是笑。
他的夫人比京都里头任何一个女子都可爱动人。
他只要想起她,心里头就觉得甜的不得了。
“世子爷,该上药了。”鸳鸯端着药从外头进来。
顾嗣南脱了上衣,趴在榻上。
鸳鸯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脑中不自觉的想起来他同吴羡好恩爱的场景,她该是如何愉悦,才会把顾嗣南伤的如此重。
鸳鸯将药膏轻抹在顾嗣南的伤口上,又轻声说道:“从前夫人在的时候,世子爷有一会摔跤了,磕到了膝盖,虽只是破了皮,可夫人也是心疼了许久,若是夫人如今还在,只怕……”
不等她的话说完,顾嗣南便打断了,“你若是不会上药就出去替我找个哑巴过来。”
鸳鸯心里明白,吴羡好是知道“赐婚”一事了,所以才会有御药局院判一事,可阴差阳错的成全了迎春。
可也就是从那一日起,顾嗣南对她的态度便越发的冷淡,他是真的不愿吴羡好误解他,一点也不行。
鸳鸯想到这里只是苦笑了声,“难不成奴婢说句话也有错吗?奴婢服侍世子爷这么久,一点情分也没有吗?”
她多少次克制自己,让自己把这种感觉压抑在心底。
可越发的克制它下一次来的时候就越凶猛。
鸳鸯觉得自己压根抵挡不住,她每次看向顾嗣南的时候眼神都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