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或许做错了
杜慧芳这恭维的话未免说的有些太直白,李秦氏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李秀莲看着她便冷下了脸色。
杜慧芳是过来人,虽人品行不怎么样,可脑子不糊涂,一眼就瞧出了二人有问题。
连忙闭了嘴。
李秀莲语气冷漠,“还有什么事?”
李秦氏低声说道:“阿东来了,在门口呢。”
“让他回去。”
李秦氏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李秀莲的脸色她心里忐忑,还是忍下了。
还未走出门口,李秀莲又将她叫了回来。
“他若是拿了东西来,让他都拿回去,以后他再来也不许给他开门!”
李秦氏点头,掀开门帘,取过一旁的伞快步往门口走去。
阿东站在门外,头顶肩头都是雪。
他两手拎着东西,也没法自己清理。
他与李秦氏四目相对的一瞬,李秦氏展露出一个微笑,她伸出手轻扫走他肩头的雪。
“你回去吧。”
“师傅他还是不肯见我?”
李秦氏点头,将手里的雨伞递给他,低声说道:“他是什么人你心里明白,这样大冷的天何苦跑这一趟。”
阿东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东西你拿回去。”
李秦氏忙推辞,“你带走,他是不要的,我若是自作主张收了,免不了一顿毒打。”
提起李秀莲,李秦氏的脸色都格外难看。
阿东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一来吴羡好知道他心里所藏着的感情。
二来,因为吴羡好受伤却没把他供出来,平日里反而对他关心有加,更让李秀莲对自己生出隔阂。
如今,阿东倒是两头不是人了。
他拎起东西转头走了。
还没出巷子口,李秦氏又小跑着过来了。
阿东的话还没开口,李秦氏却难掩眼眸之中的情谊,温柔对他说道:“男儿应当有所作为,你何苦要来巴结讨好他,他这人不是善茬,他当初在京都里……”
李秦氏欲言又止,停了停又说道:“总之,你寻别的路子去吧,我知道你的心意,可只能到这儿了,阿东,你的路还长,要为自己打算。”
不等阿东做出回应,李秦氏又忙顶着风雪回去了。
这一夜,李秦氏安静的躺在李秀莲的身旁,他的呼噜声震耳欲聋,她看着他的脖子,好几次都生出想在睡梦中杀死他的冲动。
可很快风雪声将她拉回现实。
而在一品居后院里的阿东同样不能入眠。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白跑堂的扛着一麻袋进了后厨,他将那麻袋丢在角落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环顾四周后,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也不问问我是什么大事?”
陆七啃了口馒头,慢悠悠的说道:“以你的气性,撑不过三个数就会全盘托出,哪里需要我们来问。”
一时众人笑了起来。
吴羡好擦了擦手里的水,抬头看向他,“什么事说来我们听听。”
白跑堂的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昨儿个夜里,落玉坊出大事了,打起来了!”
“这些地界动手伤人不也是常有的事?”
白跑堂的连连摇头,“不不不,昨晚可不一样。你们都知道白马书院的盛先生吧?”
陆七点头,“盛先生长得文质彬彬,极为有书生气,我有幸与他吟诗作对,实在高雅。”
“诶,就是这么一个高雅的人物,昨儿个夜里竟然为了香杏姑娘,和文二爷动手了!”
众人惊叹,“文二爷?”
白跑堂的一拍手起了势,“这文二爷可是能招惹的,当场就叫了几个小厮,将那盛先生暴揍了一顿,要不是邢捕头去的及时,只怕盛先生命都没了!”
吴羡好在一旁听着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盛长安与香杏相识本是因她而起。
是她设局,可她没料到盛长安会对香杏如此情深。
他到如此地步,吴羡好心中亦难平。
所以,她特意做了些吃食到了书院。
来开门的是盛齐氏,见了吴羡好她也客气招待。
二人进了屋里坐下,吴羡好道明了来意。
盛齐氏此刻已经怀胎七月,冬日里虽穿着的厚实,可也难掩她肚子的凸起。
吴羡好自然不麻烦她倒茶,让她免除这些客套。
盛齐市叹了一口气,笑的勉强,“多谢你一番心意了,只是小叔子他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连每日吃饭都成问题,见了也没法开口说话……”
吴羡好心中越发自责。
她当初一心想着达成目的,却害了他。
“现在他这么伤着了,这书院也只能停课了。得罪了文家二爷,平日里那些常来往的朋友也不敢来了,连个递话过来问平安的人都没一个,果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你怀有身孕,不该操劳伤感的。若是你不介意,我平日里得了闲,可过来帮帮你。”
盛齐氏一时欢喜,可又害怕,“不会耽误了你吧?”
“不会。”
如此盛齐氏才算点头。
“你有心了,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吴羡好随她进了屋子,平日里的生活用度全靠书院的收入,如今书院停了,这屋里的开支是入不敷出,自然就清苦了些。
这么冷的天连个炭火也没有。
床上的人盖着两张棉被,可瞧着那模样,也并不保暖。
盛长安此刻鼻青脸肿,已经没了人模样。
因为身上的疼痛时不时的呻,吟两声。
吴羡好与盛齐氏出了屋子,她从怀里摸出钱袋递给她,低声说道:“一点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她心中很是感激这位厨娘,以至于眼眶有泪,“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若是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姐姐,我们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当不起一声夫人。”
吴羡好便顺了她的意,叫了一声姐姐。
“雪天路滑不用送我了,我改日得了空再来。”
别了盛齐氏吴羡好又往落玉坊去了。
香杏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她要见,张妈妈也留她在后头等上了一阵。
见了她香杏一愣,而后面带笑容说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问问昨夜的事。”
香杏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发簪,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文二爷想重金买我与他春宵一夜,他那人说话历来是粗俗的,那盛先生听了,心中不平,就同他争执起来。谁知道他一个读书人竟然能这么疯,还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