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道歉
a市最大的公安厅,主任办公室内。
王勇坐在桌前,反复看了几遍手上的申请材料,表情有些严肃:
“小陆,想好了吗?你真要接上面的这次秘密任务?”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卧底的危险系数很大,如果”
陆寒星垂着眸,仿若对这些毫不在意。
眸光无波又无澜,他只为了唯一关心的,淡淡开口,再最后确认一遍:
“完成了这个,我申请调离前线的申请,可以审批吗?”
去当顾问,像王勇一样转到办公室工作,或者仅仅作为普通警察随便什么,至少要一个稳定的,能给到她安全感的未来。
陆寒星抬手,摸了摸胸前口袋中,那张秦笙的照片。
王勇默了下,继而点头。
他有些困惑,按照陆寒星现在的待遇,绝对称得上年轻有为,是这一批人中的翘楚。
前途不可估量。
就算想退居幕后,也可以渐进而为,不必冒着莫大风险,以性命为赌注,去急于一次达成。
究竟是什么事影响了他?
或者说,究竟是什么人刺激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王勇看着面前,自己最器重的手下,叹了口气。
“多注意安全。”他叮嘱。
陆寒星大多时都是寡言的,冰冷无比,眼神覆冰,却在某些时刻,会流露出深邃晦暗的,旁人读不懂的情绪——
冷漠又深情。
男人身量挺拔,语气坚定:
“刑警一队大队长陆寒星。”
“保证完成任务。”
—
杀青宴结束后,司机又开回了公安厅。
之前有些东西还留在休息室,秦笙蹲在能堆成小山的礼物旁边,在考虑怎么说服周芸批准她全带走。
有玩偶,有八音盒,有手写信都是那些知道拍摄地的粉丝送的,因为有规定不能进来,便都寄放于保安那,拜托他最后成批地转交。
小南从门口进来,手里突然捧了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花,“就放在休息室门口,难道厅里有谁是笙笙姐你粉丝吗?”
她问。
飘带系着的,是价格不菲的黄玫瑰,很少会收到的类型。
秦笙抬眼看去,却愣了愣:“递给我看下。”
“哦,好!”
她从小南手里接过,立刻就闻到了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黄玫瑰被纯白的百合和小巧淡色的风信子簇拥着,花瓣绽开,枝杆葱稠,还沾着新鲜露水,娇嫩又不失优雅高贵。
光洒在上面,像给整束都镀了层闪亮金边。
秦笙注意到,玫瑰中间还夹着小张硬纸卡片,她取出来,翻到另一面——
苍劲的熟悉字迹,浮现眼前。
上面写的是:“杀青快乐。——陆”
不用读完落款,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
秦笙看着怀里的整捧花束,突然想起件很久很久前的往事。
时间节点大概在高二,刚在一起不久。
那天,大概是因为翘课跟宋展一他们去赛车,被陆寒星发现了。
少年表情寒如霜,生气的时候语气很重,却不会说难听的话,甚至比往常更寡言。
陆寒星吃醋能吃很久,有整整一天没再搭理她。
秦笙使出各种方法,主动找他说话无果,便也懒得继续,当天体育课就没呆在教室陪陆寒星做题,而是去楼下看三班的篮球赛。
光场内热闹,人声鼎沸。
她坐在板凳上,旁边坐着同样穿球衣的宋展一,大大方方地朝刚投中三分球的那位,吹了声口哨,“傅轩加油!”
光线充足,少女明艳耀眼,随便就成为了焦点。
于是,当天下午的年级楼道里,传出来的各种传言齐飞。
冷战僵持到第二天。
秦笙掐着点从后门进教室,坐到位置上,正准备拿书,突然在桌肚里摸到了一盒巧克力。
再结合同桌装作“不经意”扫过来的一眼,想也不用想,谁送的太明显。
她差点叹气。
“陆寒星你是不是呆子啊。”十七岁的秦笙,鼓着漂亮脸蛋趴在课桌上,抬手,葱白的手指往对方脖颈戳了戳,“不是呆就是情商低。”
陆寒星垂眸:“?”
秦笙叹口气,随口道:“送巧克力已经烂大街了好不好,下次你要再想哄我,记得买黄玫瑰。”
“好看还优雅!”
——而且因为,黄玫瑰的花语是:为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