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鬼悟3
华语涵叹息着，“聪儿，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明明凭你的容貌，可以嫁个很宠你的女子的。”
印象中，华语涵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古聪不由回忆起往事来。
小时候，华母经常带着三女儿来古家谈事情。华语涵为人文静，也不怎么和古聪说话，只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
当时8岁的古聪脸上皮肤过敏，生了许多暗疮，丑陋不堪。他年纪很小，忍不住就想去挠。古父古母很是着急，生怕他把自己弄毁容了，于是将儿子的小手捆在了床上。可古聪脸上痒的难受，整天又哭又闹的，连饭也不吃了。
这时华家母女刚好过来了，华语涵那时候也才9岁，她跟着母亲去后院看望古聪弟弟。等母亲和古家夫妻都在外室谈话时，华语涵在内室好奇的打量着还在床上哭个不停的小古聪。
“你不累吗？都哭了半天了。”华语涵总算是开口了。
“痒，脸上好痒痒······呜呜······”小古聪的鼻涕都流到了嘴角处。
小语涵从自己袖口掏出手帕，仔细的替古聪弟弟擦拭着脸上的鼻涕和泪水，“你不挠的话，伯父伯母就不会把你捆上了，这东西不能抓的。一旦弄破了，将来你脸上会留疤痕的。”
这还是涵姐姐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古聪呆呆的看着床前秀丽的小女孩，他忽然感到异常丢人。
“我现在······现在是不是很丑？”他抽噎着问道。
“不丑啊，你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现在只不过是生病而已，等病好了，你就会和以前一样的。”小语涵诚恳的回答他。
“那我不挠脸了。我忍着······”小古聪局促不安起来。
语涵笑了，“恩，那下午我陪你一起玩。”
“涵姐姐，你愿意和我一块玩了？”小古聪激动的问。
“我为什么不愿意呢？”小语涵反问道。
小古聪很想说你以前可是不愿意搭理他的，不过他只傻笑着，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语涵一直都很耐心的照顾着古聪，他想玩什么捏泥人啊，过家家啊，小语涵都陪着。一时间古聪开心坏了。他性子外向，没多久，又拉着小语涵偷跑到了街上。
“呀，这是哪家的丑八怪！这样丑，还有脸出来！”小古聪跑的飞快，一不小心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走了，他想回去捡面纱，却又被两个贫民小孩堵在了巷子中。
“我不丑，涵姐姐说了，我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小古聪反驳道，他刚才跑的太快，语涵在后面还没有追上来。
“你就是丑八怪！脸上都是癞疮！”其中一个矮个子小女孩嘲笑道。
“我不是！”小古聪哭丧着脸退到了小巷尽头的死角处。
“二毛，这小子看样子很有钱，翻翻他衣服，应该有钱。”另外一个高个女孩不耐烦的说。
“你们别碰我！”小古聪挣扎着想要跑出去，却被推倒在地，“涵姐姐！涵姐姐！你在哪里！？”他大哭着喊着语涵的名字。
就在古聪的衣服要被撕开的时候，语涵及时赶到了，她年纪虽小，但从小习武，面对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两个女孩，只稍稍用力，对方就被打的落荒而逃。
“你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没事吧？”语涵拉起了古聪，替他拍着衣服上的泥土。
“涵姐姐，我是丑八怪！以后没人娶我了！”到了这个时候，古聪想的还是容貌的事情，他紧紧的抱着语涵，将鼻涕和眼泪都蹭到了语涵的身上。
小语涵拍了拍怀里男孩的小脑袋，“我们聪儿最漂亮了，谁说是丑八怪的！”
“刚才那两个人说我是丑八怪！涵姐姐，我以后嫁不出去了！”古聪并不知道成亲的意义，他只是听父亲说过，男子好看才能嫁给好妻主。他很怕这样的自己，真的没人要了。
小语涵都要无语了，她真不懂，这小家伙脑海里天天在想什么。
“涵姐姐，我爹爹说，没人要的男子，旁人都会嘲笑他的。我以后怎么办，是不是会被很多人笑话。”小古聪眼睛都哭的红肿了。
“以后没人娶你，我娶你。行了吧？别担心了。”语涵没多想，就说出这句影响了古聪一辈子的话。
小少年的脸瞬间变红了，“我······我以后就是涵姐姐的夫郎了。”
“嗯嗯，别哭了。我们回家去吧。”语涵并没把刚才说的话当回事，她握住聪儿软软的小手，朝着古家走去。
至此后，小古聪对涵姐姐心中萌发出不一样的情感来。他认为，华语涵将来必定是他的妻主，谁也抢不走。不过毕竟是小孩子，他当时对涵姐姐的执着并没有成人那么深的含义。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古聪14岁时，一向对他很是亲和的涵姐姐居然和他保持距离起来。古聪心直口快，跑到华家当面去问华语涵原因。
“我都15岁了，你也14了，我们都已长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近。不然会影响你的名节的。”在亭子中读书的华语涵说出了原因。
古聪不满的回答，“我不在乎什么名节，我就要和涵姐姐一起玩！”
那时候语涵的父亲还在人世，只是他的身子也和两个姐姐一样孱弱。华父无意中听到两个半大孩子的对话，不由发笑起来。他轻咳了几声，从花丛后面走了出来。
“父亲，你怎么来了？”语涵搀扶着华父走到了亭子里。
“华伯伯好。”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是不是都被华伯伯听到了，古聪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在亭子石椅上坐定后，华父这才说道，“你们两个是不小了，要不，就把亲事定下来吧。这样聪儿来找你，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华父看向了三女儿。
古聪期待的把视线转到涵姐姐身上。没想到，语涵摇着脑袋道，“我从小就把聪儿当做亲弟弟一样，并没儿女私情，父亲不要开玩笑了。”
“涵姐姐！”古聪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不等华父再说什么，他就转身跑出去了。
回到家中生闷气的古聪，一连十天都没有再去找华语涵。
“哼，我不去找她，她就不来找我！真讨厌！”他在房间窗户前自言自语道。
吉儿知道公子的心思，于是走上前，“公子，听说华家小堂弟这几天在华家做客，华三小姐肯定是抽不开空来看公子。
“小堂弟？”看了许多话本的古聪不由紧张起来，这堂姐堂弟在书中最容易生出感情的。他这样想着，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还是跑到了华家想一看究竟。
华家的下人们对古小公子很是熟悉，也没人拦他，他就直接走到华语涵的书房中，他知道一般情况下，涵姐姐总是在看书。
可还没等他进去，就听到书房中传来了一个少年的说话声，“堂姐，我头好晕······”
“醒儿，你怎么了？！”这是华语涵惊慌的喊声。
古聪赶忙进了书房，出现他眼前的一幕，差点把他气死。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正抚着脑袋依偎在他的涵姐姐怀里。
“聪儿！你来了！”华语涵尴尬的看着古聪。
“你滚开！”古聪气鼓鼓的一把将小少年从华语涵怀中拽了出去。
“聪儿，不得无礼，这是我堂弟。”语涵有些生气的说。
“他故意装晕接近你的！你懂不懂啊！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古聪生气的扬起了小脸。
“堂姐······这位公子是？”小堂弟方于醒似被吓住一样看了一眼很是嚣张的古聪。
“我是涵姐姐的青梅竹马！也是涵姐姐曾经说过的，要娶做夫郎的人！”古聪丝毫不示弱的瞪着方小堂弟。
“堂姐，你和他······”小堂弟也顾不上装晕了，他语气都慌张起来。
华语涵刚想说些什么，这时，有小厮哭泣着闯入书房，“不好了！三小姐，主夫他······”
“爹！”华语涵火急火燎的跟着小厮朝父亲院子中逛奔。
古聪也想跑去看一看华伯伯的情况，可却被方于醒拽住了，“我告诉你，三堂姐是我的，你不要再来纠缠她。”
“华伯伯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些，那可是你的亲大伯啊！”古聪愤怒的想甩开方于醒的手臂。
“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你想勾引我的堂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啪”古聪气愤的狠狠打了对方一个巴掌，随后挣脱住束缚朝着涵姐姐离开的方向跑去。
可没想到，华伯伯居然没几天就去世了，华语涵哭的很伤心，古聪想去安慰她，可涵姐姐却对他愈发冷淡起来，甚至连话也不肯和他多说几句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坚持着主动去和华语涵说话，在18岁时，总算如愿以偿的嫁到华家当了侧夫，古聪心想只要能待在涵姐姐身边，他就非常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