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虚假的真相
周二，加勒格的上空飘荡着灰蒙的乌云。
乌云与乌云之间严丝合缝。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在每一个行人的脸上。
监察厅的门口，一个男人披着灰色的雨衣，雨水从他的衣服处缓缓流下，滴落到地上，声音清脆，与这片灰蒙蒙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周围一个个监察官与他擦肩而过，男人不为所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之人。
“羽一，走吧。”
这时候，一个声音唤醒了这个沉默的男人。
“距离交易时间还差一会，现在就去现场吗？”
灰衣男人，也就是羽一。
他看了一下时间问道。
“叶呢，他不跟你一起来吗？”
“他应该找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芽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此之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让你了解冰泷死亡真相的地方。”
说罢，芽也披上了一件灰色雨衣，迈入到无尽的雨雾中来了。
……
羽一跟随芽迂回曲折，来到一处陌生的建筑物。
芽轻轻地敲了一下大门。
不久之后，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芽在表明身份后，那个人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让羽一他们进去。
芽带着羽一进来后并没有停留，直接朝着这栋房子的地下室走去。
羽一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出于对芽的信任，他还是跟了过去。
芽打开地下室的大门，又用一把特殊的钥匙打开侧边的一扇暗门。
这时，羽一才看清出门后面的样子。
门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用刀在刻画着什么。
而这个男人的容貌却让羽一感到异常的眼熟。
“羽一，进来吧。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羽一不敢相信地走进了这个房间，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看，他都是那个已经被确认死亡的人-冰泷。
“他是真正的冰泷吗？”
羽一询问芽。
芽轻微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还活着？”
芽沉默了。这件事说来话长，芽在想办法用最简单的方法简述给羽一听。
“需要我解释给这位监察官听吗？”
“冰泷”停下手中的动作，颇有深意地看着芽和羽一。
“不用，我来解释吧，毕竟是我一手造成的。”
芽关上门，拿出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毫无疑问是带有冰泷铭牌的那条项链。
“让我先从几年前的那个案子说起。”
“你也知道我在几年前追查过冰泷吧。”
“那你知道为什么最终冰泷被无罪释放了吗？”
羽一沉默了，他原本以为是上层有人保这个冰泷。
芽见羽一不说话，继续说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冰泷是我们自己人。”
“当时的一系列追查都是一场戏，为了能让冰泷潜伏进水墨。”
“而现在，冰泷被水墨的人怀疑了，他们希望利用他的能力实行一项生物计划。冰泷在拒绝后便暗中联系了我们。”
“我们制定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假死，通过伪装成被仇杀的方式躲过水墨那群人的追踪。”
“然而，虚那家伙太过聪明，这招完全对他无效，不仅如此，他也清楚地知道冰泷背叛这一事实。”
“所以我们在一天晚上引诱虚来到冰泷的仓库，借用他的手杀掉了伪造的冰泷。”
“这就是目前事情的经过。”
听完芽的解释后，羽一生气了，他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让我进行这次调查？”
“既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为什么还要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东奔西走？”
芽面露愧色，低下了头。
正当羽一打算继续质问时。
“小子，不要怪芽，这是上面的决定。”
一旁的冰泷开口说道：“上面那群狗高层一直不把人当人看。你会被安排本次任务的原因有二。”
“第一，你成功让虚相信我已经死亡，方便我脱身。”
“第二，你是个诱饵。”
“诱饵？那你们用我钓了哪条大蛇？”
羽一不气反笑。
冰泷在一旁平静地为羽一解释道：“虚，他本人就是这次任务的最终对象。”
“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诱饵。”
“他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你的行踪，而你也是他会参加本次交易的原因之一。”
这次轮到羽一沉默了。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但真正被人当成工具人时，心里还是会非常地不爽。
“那上层也希望我跟你们一起追捕虚？”
冰泷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虚的实力吗？”
“凭芽和叶，就能抓到虚？”
“他们既然这么想要抓到虚，那为什么不再多派点人？”
冰泷和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羽一的疑问，但却无法回答其中的任何问题。
气氛陷入沉默。
“那我有权力选择脱离这场行动吗？”
羽一冷漠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冰泷冷眼看着一旁发火的羽一。
“事已至此，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我们都是那个老狐狸的棋子，你可以逃走，但你旁边的芽，叶等人也能逃走吗？”
羽一愤怒地怕打着面前的桌子。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威胁我吗？”
“请不要搞错目标，小子，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过来解释任务给你听的工具人。”
冰泷皱起眉头质问羽一：“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倒是你，一直在旁边说个有完没完。”
“去，不去，你自己选便是了。”
“行，既然上面那群人这么想让我去跟虚过招，那我去就是了。”
羽一转过身背对着冰泷。
“但不要把芽他们牵扯进来。而且，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会找那老狐狸算账，你给我向那个老狐狸转告一下。”
说完，羽一离开了房间。
芽在向冰泷示意了一下后也退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冰泷一个人了。昏暗灯光下，冰泷落寞地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又会不知道羽一的具体情况呢，但有时候人是没有选择权力的。
“我只能为你祈祷了，羽一监察官。”
“即便抓不到虚，我也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
雨一直在不停地下着，坑洼的地面在人们的踩踏下溅起层层波澜，环顾四周，视界迷蒙，耳畔嘈杂，世间仿佛置于一片迷雾中一般，等待着某些人的探索。
“羽一，等一下。”
雨声中混入了一道声音显得各位突兀。
芽看到羽一独自离开了这栋建筑物，便连忙追了上去。
“你要去现场吗？”
芽跟在羽一后面，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
“你不要跟过来。”
羽一停下脚步。
“你的能力不适合用来战斗。”
“你跟我一样，也是诱饵。”
羽一抬头看向天空，任凭雨水拍打，语气平静。
“他们利用你成功钓到了我。”
“而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罢，羽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芽站在原地，看着羽一越走越远，她想跟上去，但这双腿无论如何都不听她的使唤，仿佛她和羽一之间隔着一道悬崖。
芽瘫坐在脏湿的地上，双目无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