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设计坐等杨野笑回京
周棠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沈如郁,唇角的笑意仍旧勾着,双眸如水般闪着幽幽光芒。
“咱家听不懂沈大人在说什么。”周棠嗓音透着一股沙哑,轻轻咳了咳:“什么换人,换谁?”
1805:“还用说啊,他肯定是想让你换个目标——”
沈如郁仍旧神色淡淡的看向周棠,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瞳像是弥漫了一场大雾。
他蓦然往周棠那边走进了几步,结实的手臂抬起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周棠低头看着对方的手眼神一闪,刚想抽开,后者不知为何忽然顿了顿,刚褪去的清冷气质好像又重新回来,好似察觉到什么,清俊的眉目撞进了周棠的视线。
沈如郁嗓音冷冽,“没什么。谢大人皇上后背刚上完药,还请谢大人下手轻些”
周棠挑了挑眉,对方又把手撒开,对他道了声失礼后,背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迅速离开。
哟,还挺能忍,周棠抽出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腕。
1805:“他是不是没把话说完?”
周棠勾唇冷笑,“指不定也是要捏着我把柄的,越能憋就越狠,估摸着想办法暗刺我。”
能从一众御医中脱颖而出成为景邵棋子的,怎么可能会是个单纯的人。
冷漠的月光和碎星吞噬着沈如郁的背影,男人眼底浸透的晦涩与复杂不断交织出现。
沈如郁将周棠抛在身后后重重喘了口气,一闭上眼就是自己幻想出的皇上与谢殃缠绵的模样。
磨人又可恨。
他不屑谢殃那端着的虚伪面目,但又忍不住总将视线放到对方身上,因为对方带着薄软的眼尾神态,像是清晨笼罩了绵雾的湖泊,狡猾又干净。
干净?
唇舌间的甘苦好似他的心情,闻着手指间对方的芳香,绵延的情绪回荡在心头让他有些触动。
脑海中回想谢殃冗杂又细微的喘息,沈如郁发现自己热了。
突然他明白了自己忽略过的东西。
既然谢殃总要找人发泄,为什么不能是他。
“如果不能拥有,就是彻底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沈如郁嗓音微哑,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那样冰冷。
他被自己这样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皱了皱眉眼神带上了几分锐利,再睁眼时,那双眸子已经寒冷的像冬日结冰的湖。
他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会趁人之危。
雕花窗户被人倏地破了一个小洞,伸进去了一根木棍,团团白气从外往里吹。
1805:“悠着点,小心自己吸进去了。”
夜晚的暖风纠缠喧嚣最后归于平静,周棠将迷魂雾全都往里吹去,湿漉漉的瞳孔环顾一会后悄然爬入殿内。
“他晕了吧。”周棠嘴角的弧度完美,手背拂起了额前落下的长发,脚步轻盈,“戒备也太不警惕了,如果有人刺杀他,现在就已经得手了。”
1805无语:“皇宫戒备森严,刺客都踏不进养心殿,他们可不像你。”
周棠挑了挑眼尾,慢慢朝寝殿走去,掀开门口的珠帘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
景邵五官俊秀温沉,睡着的他看起来洗去了所有凶气,帝王威严之相不怒自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眼前这格外出挑优秀的男人。
如果没有谢殃,景邵可以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后宫的一众宠妃也会爱他不能自已,大臣们崇拜又赞赏他的能力,莽莽无际天下都会赞扬他是一代明君。
难怪景邵那么想摆脱谢殃。
“睡着时还挺温柔的,也不疯。”
周棠上前伸手指抚了抚景邵的眉头,将袖子里的那包药拆开准备掰开景邵的嘴倒入。
忽然他动作一滞,摸了摸他嘴角的破口,已经结血疤了,看上去还是有种脆弱的美。
1805:“你咬的还挺狠的。”
周棠闻言垂下头俯身亲了一口,伸出细白如玉的手指为他掖了掖席被,“确实,看起来好让人心疼哦。”
他收回舌尖最后在对方唇上点了点,正想把药灌进景邵的嘴里时,对方眼睛突然张开了,盯着他眼底一片清冽,好似早就醒了。
周棠一愣,差点想骂死1805,这药不靠谱啊。
“谢殃,你想对朕做什么。”景邵好笑的喃喃,手掌推开了对方,坐起身看他手里的药。
不敢有所迟疑,周棠没回景邵,迅速捏住对方的下颚将药粉喂了进去,末了将药纸随手一扔。
见计划成,周棠也就不掩饰自己的微笑,站起身了调侃道,“皇上,臣给你喂的是毒药哦。”
面前之人脸上带笑,唇角一抿掩盖不住眉宇间的得意,一身幽香隔着距离都能闻到。
“谢殃,你就这么恨朕?朕还真是小看你了。”景邵怒极反笑,感觉谢殃刚刚在自己耳畔说的那些话虚伪又令人恶心。
他一把攥住周棠的手将他用力甩到床上,压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你就不怕你这身病骨被朕弄死?把解药给朕。”
周棠被景邵挑起了下巴,后者掀起眼皮在他健硕的身体上扫过,嘴唇轻扯吐出了两个字,“疯狗,臣没解药。”
换言之要杀要剐你随便,反正我脸皮厚。
龙榻上垂下幽幽纱幔,从床上传来的咽呜嗓音在深夜里如诱人的钩子,只见全身肌肤白嫩细滑的美人被疯狗压在了身下。
美人似乎还想挣扎偷袭,双脚不停乱踹想要踢走身上的疯狗,结果却是徒劳,只是无端浪费了体力。
由于体弱,他被迫着跪坐,颈后肌肤被吻成绯红,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疯狗的犬牙咬穿。
事实上景邵确实很用力,仿佛是要将所有情绪都注入,他一点也不管顾周棠的身体,即使对方的身体在颤抖,眼角绯红留着泪水。
“谢殃,朕恨你。”景邵的唇贴在周棠的耳侧,语气暧昧难明,嘴里说着最无情的话,身体却诚实的与周棠缠绵悱恻。
他本该是恨身下之人的,不仅给他下毒,还不断羞辱他,将他帝王的尊严粉碎彻底,堂而皇之进入他的寝宫。
但不知为何只要触碰到眼前人,他的心跳就快的不同寻常,心底一股莫名的心悸总是让他流连忘返,想要将谢殃锁在身边,锁在身下,夜夜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呵。”周棠眯眼脸上露出醉意,“臣也恨您,恨先皇,恨这皇宫中的所有人。”
宫外一户府邸,燃着幽幽烛火。
“你说谢殃白日还在吐血,晚上就去了皇上寝宫?”
江允柳站在窗台边逗着小鸟,上好的的贡品柔缎外裳罩在他的肩上,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男人外表看起来好象是放荡不拘的富家公子,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浑身一颤。
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笼子里的鸟,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大人,杨将军如今将要回京,他又那么弱,要不要”
直接将他在宫中的人脉全部垄断。
江允柳视线在黑衣人动作上打转,轻轻抬了抬手阻止,“不用,我有其他计划。”
谢殃此人五官眉眼薄凉,一举一动充满神秘的诱惑,纵使江允柳想杀了他,现下还想把他当个小宠物逗逗,观察观察。
不过是个太监啊,尝够了甜头该尝苦头了吧。
谢殃啊,盛极必衰,从此以后可就是你的下坡路了,既然那么喜欢沾惹皇上,日后你也必将承受皇上的报复怒气。
可别不争气啊,我还想再看看你的城府诡计都在哪呢,江允柳嗤笑。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尘土飞扬,弯月银光照在众人的身上,杨野笑举起手中的旗帜,挥舞着让城门打开。
“兄弟们留下一半守在城外,剩下的跟随我进城。”杨野笑剑眉一挑,俊野的五官满眼笑意。
他不会将所有士兵都带回京城,城中谢殃耳目势力错综复杂,他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反扑,皇上的计谋也不会被发现。
他要把谢殃从位子上拔下来,让他尝尝被人侮辱的滋味。
仍睡在景邵怀里的周棠陡然抖了抖身子,感觉到后背一阵炽热,他微掀了掀眼皮,1805的声音就骤然响在他的脑海里。
“主人,你要小心哦,这个世界最后一个配角将军带着士兵回京了。”
周棠打了个哈欠,闻言神色清醒了过来,“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先给杨野笑一个下马威,挫挫他的士气。”
他能受景邵的惩罚调教是他知道这人日后心里会有他,会后悔,那可不代表自己愿意被他们绊一脚吃亏。
第二天一早,景邵神色冷漠盯着空旷的床,今早一醒他就发现怀里的娇人不见了,自己又吃了毒药,真是防不胜防。
今天不用上朝,景邵没想到哭了一夜的谢殃还会跑的那么快,就好像只是短暂使用了自己。
他捏了捏鼻梁,疲倦的招来内侍传沈如郁快速来养心殿。
宫里都是他的人,他也毫不避讳。
另一边满身疲惫的周棠已经回到了书房,他执笔就簌簌写下一堆,然后叫暗卫传了出去。
放权等于养虎,目前权势已经慢慢向景邵靠拢,他得先将谢殃做这一切的隐情埋下,让景邵等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