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像母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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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渐渐起了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河边的野草倒伏了下去,天色一下暗沉了不少,隐约还有雷声在云层里炸响。
天地变色,温乔面朝下趴倒在岸边,脚还泡在水里面,身上一件能够保温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条小裤衩。但是风一阵阵袭来,他却并不觉得冷,因为身后有一只豹子压着,密实的毛发散发出一股暖烘烘的热意,就像是一只暖炉。
身体确实很暖,然而温乔的面色却越来越怪异。
他皱起眉头,感受着豹子一边用尾巴好整以暇的拍水,一边把脑袋压在了他的后颈上,牙齿轻轻磨刮了一下,忽然一阵湿漉漉又泛凉、还有一丝柔软中带着粗糙和轻微刺痛的感觉在他的蝴蝶骨处突兀出现,然后他的神经就像一汪春水,被这酥麻又微痛的感觉搅得稀碎。
猫科动物舌头上的倒刺柔软又坚硬,是矛盾的结合体,推动着温乔紧绷的情绪,温乔就好像一圈一圈往外荡漾的涟漪上的树叶,被推着浮沉。他不由自主的松了双手的力气,彻底趴在了草地上,野草搔刮着他的胸膛,又痒又难受,就像豹子的舌头。
威武雄壮的维罗纳斯豹抬起头,自上而下睥睨着被它的爪子牢牢掌控的这个脆弱的人类,欣赏着白皙皮肤下包裹着的优美脊柱因为自己的舔舐,而在性感的起伏,不由得再次低下头,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自人类的脖子缓缓向下舔舐,在脖颈和尾椎间拖拽出一条濡湿的红痕,隐没入黑色nei裤之下,消失在股间……
“啊——”
温乔腰窝一软,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浑身卸了力气,软倒在了地上,脸色微红,发出略微粗重的喘息。
温乔趴在地上,觉得要疯了!
他头皮发麻,巨大的羞·耻感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抓起落在野草丛里的一根树枝,没头没脑的反手往后打,树枝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新仇旧恨,温乔一边疯狂的挥舞树枝,一边大声咒骂,“你个死变·态!给我滚远点!要吃就吃,别耍流氓!我靠靠靠靠靠靠!”
或许是他的反击有了点用,身后压制他的豹子竟然退开了,肉垫从他的后背离开,那股热意也远离了,毛绒绒的覆盖感消失,瞬间温乔感觉到了一阵凉意,然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慌里慌张头也不回的往山顶营地跑去,连停留一秒的勇气也没有。
更别说回头看一眼豹子。
等到一口气没头没脑的跑到山顶营地上,温乔力竭跪倒在地上,才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幸好,那只处在发·情期的豹子没有追上来
想到上次的时候,还有刚才竟然被舔了后背和屁股,温乔就觉得一阵恶寒,额头上滑下一排黑线。
他也是无语了,维罗纳斯雨林是没有母豹子了吗?还是说他长得像母豹子?
温乔:……
心塞塞。
幸好他及时反击,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又荒唐的事情呢。
喘两口气之后,温乔舔舔嘴唇,嘴巴里分泌出一点唾液,喉咙这才没有继续干得要冒烟的样子了。
刚才他出了一身热汗,现在停下来之后汗冷了,才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甚至有点发冷。
此时天空暗沉沉的,丝毫没有刚才的明亮,才下午两点钟,处在正午,雨林里却黑压压好像是傍晚一样,黑色云团在头顶上聚集,轰隆隆的雷声忽远忽近,狂风大作,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温乔被风吹得有点冷,缩起脖子双手抱住胳膊,用力搓了搓,勉强把鸡皮疙瘩给搓回去了。
两个摄影师并不在他的营地周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乔拍拍膝盖上的土,慢慢爬上庇护所的床上坐着,抱住膝盖,这才没有感觉很冷,因为庇护所为他拦住了来自三个方向的大部分的风。虽然还是有点漏风,不过比起暴露在外面还是要好多了。
他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全部都在河边,衣服,大砍刀,还有鞋子,河水过滤器,全都在河边,但是他不敢回去拿,怕再遇到那只发情的大豹子。
温乔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位置,一路上他没有消除气味,此时豹子肯定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他没有火,有火也无法在这么简陋的环境和大风大雨中保留下来,所以根本不能在晚上恐吓抵御任何野兽,很可能在晚上他就会被那只豹子袭击。
温乔抓起放在床上角落里的小型
摄像机,打开之后把镜头对着自己,录下此刻自己的状况。
他先是对着四周录了一圈,拍下黑压压的天和四周猛烈摇晃的树木,然后才开口苦笑说道,“天快要下雨了,我刚在河边遇到一只维罗纳斯豹,应该就是第一天攻击我的那一只。现在我没有任何工具,也没有火,我在考虑是要继续留在此处过夜,还是该回到山下?起码那里有另外七个艺人,大家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真的有豹子的话,大家应该能把它赶跑的吧?应该吧?”
温乔也不确定,八个艺人的力量能不能对抗豹子呢?听说维罗纳斯豹比其他任何豹子都凶猛许多,狩猎能力极其强悍,从未失手。
甚至可以说,它们是最出色的狩猎者。
温乔陷入了沉思。
一方面,他并不想回到团队中,另一方面,是生存难题。
他的庇护所做得比团队的庇护所要好,能够遮风挡雨不漏雨,团队的庇护所还会漏雨,眼看着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待在那种庇护所里,肯定会透心凉的。相反,他在这里可以过得非常安逸,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豹子的威胁。
温乔看着外面渐渐已经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滴落下,雨林稍稍干了一点点的地面又变得泥泞一片,一切都是潮湿的,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这场雨并没有成为阵雨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昏暗接近晚上,温乔也越来越纠结。
他拿着小型摄像机,准备走出庇护所,去往山下的营地,和其他人一起度过这一晚,因为害怕有豹子在晚上袭击。
“没办法,还是山下的营地更加安全,起码那里没有豹子。”温乔对着摄像师无奈说道。
温乔单手拿着摄像机,赤脚跳下地面,踩进泥泞里,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走出一小段路,大概也就三十多米的样子,温乔就呆住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腿脚有点发软,脸色惨白的死死看着挂在前方五米远、下山方向一棵树上的衣服!
是他的衣服,原本应该在河边的衣服,此刻挂在树枝上,在暴雨里不断的淌着水,成股的雨水从衣服下摆留下来,啪嗒啪嗒打在草叶上。
在下方,他的一双靴子、大砍刀,还有河水过滤器,全部都在。
更加让他心慌的是,在他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串香蕉,一堆无花果,一堆猕猴桃…
全部都是本应该在河边的东西!
风声四起,穿梭在雨林树木草叶间,发出诡异的呼啸声。
天色黑沉沉,暴雨倾盆,山林间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弥散在山林间,视线更加不清晰。
温乔站在原地,四肢发凉,脸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死死的咬着嘴唇才没有晕过去,任凭雨水从头浇到脚,头发湿漉漉的全黏在脖颈上,一副见了鬼的状态。
他也确实怀疑自己是见了鬼了。
衣服挂在树上,被风吹得摇晃了几下,飘啊飘啊,寂静无人的山林里,格外的诡异。
树底下,一个小时之前他还觉得特别香甜特别好吃的水果,此时也带着一股诡异邪气的气息。
这副场景,特别像山上撞鬼,或者祭奠的场景。
温乔差点吓得晕过去。
他一动不敢动,浑身毛孔站在战栗,头皮也发麻了,耳朵嗡嗡作响。
温乔不知道自己在雨里站了多久,久到他两只脚已经发麻,天色也依旧暗了下来,下山的路彻底看不见了,四周黑漆漆,几乎只能看见模糊的树影。而他的衣服,也在雨林飘摇着,传递给他一个模糊的摇晃影子。
恐怖到了极点。
东西出现在他下山的必经之路。
温乔实在是没有勇气经过这么恐怖的地方,顶着黑暗下山。他转身就往山上跑回去,路上摔了好几跤,本来也没有路,都是他自己踩出来的野路,黑漆漆的环境下更加看不清了。等他手脚并用爬进庇护所里的时候,浑身都是湿的,泥巴和草叶碎叶黏了一身。
温乔惊恐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简直害怕得要尿了。
离他的庇护所三四十米就是刚才那个恐怖场景,这个场景恐怕今晚要陪着他在黑暗中整整度过一夜,让他做噩梦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摄像机,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绷紧背脊,给予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
暴雨倾盆,洒在雨林里的每一个角落,山林里没有一丝亮光,温乔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夜了。
而在山脚下的营地,却也并不平静。
暴雨来得预料之中,但是并不代表七人就能承受得了它带来的后果。
不断漏雨的庇护所下,七个人分开坐着,看着雨幕,无助又绝望,痛苦又煎熬。
姚强坐在庇护所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他找来一颗大石头,坐在上面,并不受潮湿的地面影响,加上他所在的这一处地方不漏雨,所以安然无恙,身上还是干的。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方瑶努力缩着肩膀,减小自己占有的空间,躲避两旁擦肩而落下的雨帘。在她的四周都有一条条雨柱落下,是头顶的庇护所漏雨,雨水连成了一条条直线,不断的流下来,打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吴莉莉坐在她不远处,面临的也是如此境况,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孙雯雯站着,在哭,她抱着胳膊一直在发抖,她这片地方在漏雨,只能侧身站着才能躲避雨水,保证不打湿身体,但是这个姿势很不容易保留住为数不多的热量。她的身体必须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产热,然而她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只喝到一点水。
女艺人本来就很瘦,体脂率不高,饿两天简直就是酷刑,虽然她们平时也有在节食,然而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在雨林里睡不好精神备受折磨,大家的神经已经很衰弱,被折·磨得头脑发疼,四个女艺人已经瘦得有点明显了,手腕上的肉所剩无几。
林理静静的坐着,抵抗着难耐的胃疼,脸色发青。
许景和蒋怡照样没有完好的地方可以坐,身上也被淋湿了一些,又冷又饿,疲累感困倦感还有疼痛感,再累也无法入睡。
看着蔫巴巴散发着一股怨气的六个人,姚强心里一阵暗爽,不过也知道这样耗下去对自己不利,不生火的话,首先他也没水喝。
而且他比这些人还更惨,昨晚他虽然吃了野猪肉,不过今天拉了一天肚子,应该是野猪肉没熟透,现在他的身体也很虚弱乏累了。
姚强轻咳一声,“咳咳,这样吧,明天我把蚊帐和打火器拿出来,大家先捕猎吃一顿,再饿下去大家应该都受不了了,呵呵。”
蒋怡沉着脸点头,“好。”
许景也点头,“我赞成。”
食物!
其余四人眼睛发亮,都对食物有了强烈的渴望。
就算是鱼!
今天姚强强制七个人一起狩猎野猪,结果一无所获,肚子里也空空如也,大家都满是怨气,不过听到他愿意把蚊帐和打火器拿出来,心里又好受了一些,不过还是怨恨姚强就是了。
就在几个人微微有些喜悦的时候,忽然旁边传来一阵树叶晃动声,跟风吹雨打有很明显的诧异。
“什么东西?!”姚强立刻警觉起来,握紧弓箭。
许景也站起来,面色严肃。
蒋怡握紧大砍刀。
其余四人惊恐低喊,顾不得被雨淋,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