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墨尤宁道：“孤打算以王族的名义，向河西附近的郡、州征收钱财，派遣官员去治理。”
苏木辰想了想，“朝堂的官员，不过是一个幌子，纠察根本是世家的地位变动。”
“即使是钱收上来了，官员去修也要与当地的世家打交道，仍旧是要交钱给世家的。如此一来官员必定用劣质的物料，日后查出再找人顶罪，或是上报各种各样的理由，再向朝堂要钱财。”
“到最后不过是让这个官员从中赚一笔，世家表面上供了那么多钱，实际又溜回到了他们的口袋，不过哄殿下一个欢心罢了。”
“终究苦的还是百姓。”
墨尤宁静静看着他。
“怎……怎么了，奴说错什么了吗？”苏木辰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这些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君可以说出口的。
他慌忙跪下，“奴失言了，殿下恕罪。”
“没有。”墨尤宁扶他起来，“哥哥没说错。”
她来了兴致，“孤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哥哥接触过朝政之事？”
苏木辰摇了摇头，“只是听娘跟其他大人的谈话，再加上表姐会跟我唠叨两句，表姐她很有才学。”
才学有没有是一回事，苏季愤世嫉俗倒是真的，估计在苏木辰面前说了不少她的坏话。
“那她有没有提到过孤？”墨尤宁语气幽幽，“她是怎么说孤的？”
苏木辰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儿，笑道：“殿下，你不要公报私仇，小孩子气。”
“谁公报私仇了？胡乱给孤安插罪名，该罚。”墨尤宁凑上去吻他，她嘴上说得凶，亲吻他却异常温柔。
除了第一次的意外，往后在□□上，她从没弄疼过自己，苏木辰看见过她内殿里放置的物件，各式各样的鞭子，钢针，还有绳子，什么样的都有。
苏木辰当时是害怕的，墨尤宁察觉到立刻带了他出去，她什么都没说。
但是后来，那些东西再也没有在苏木辰眼前出现过。
午后，墨尤宁难得闲了下来，陪着他练字。
苏木辰从前没机会接触纸笔，字写得歪歪扭扭，墨尤宁倒是极有耐心，细致纠正他落笔的姿势，行笔不对的地方，温声细语。
她眉眼含笑看着他，目光如春日三月的朝阳，温暖和煦。
写了估摸半个时辰，苏木辰笔下的字依旧不堪入目。他想，自己一定是墨尤宁教过最没有悟性的学生。
“奴是不是很笨，连字都学不好。”
“怎么会不好，练字急不来的，得多练，日积月累下功夫。”
墨尤宁望着他的侧脸，忽然就生出了天长日久的念头，她柔声道，“日后孤陪着你慢慢练。”
轩窗墨隐，窗外鸟雀叽喳，虫鸣争夏，艳阳高照，树枝绿叶染成了深色。
夏日快要到了，白昼在热气中变得悠长，时间走得慢了一些，但苏木辰想到墨尤宁，便觉得再漫长的时间都不够依偎。
他仰头，眼底盛满了爱意，“好，殿下说话算话。”
恬静美好的时光晃眼而过，还没等人咂摸出滋味来，它就没声息地跑了。
墨尤宁晚上带着苏卿歌去宫中赴女帝生辰寿宴，重要场合她习惯了苏卿歌随身相伴，一来他的家世背景最高，二来接人待物皆是大方得体。
墨尤宁带着他很放心，跟他相处也舒服，让人如沐春风。
苏木辰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送墨尤宁离开，身后的小侍不懂规矩，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说话，他们以为苏木辰没听见。
其实他都听到了，听不到也猜出来了，他们说，苏卿歌肯定是未来的君后。
苏木辰心底生出了某种挫败的自卑，苏卿歌太耀眼了，似乎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墨尤宁。
两个小侍一抬眼，发现不知何时苏木辰已经走到了跟前，整个人都吓傻了，闭上了嘴，身体还是做贼心虚颤得厉害。
“下去吧。”苏木辰摆了摆手，“你们年纪小，但王女府不比其他地方，以后说话注意分寸。”
“诺。”两个小侍忙不送退下了。
琼九看不过，说：“主子您就这样放过他们，未免太心软了。”
苏木辰沉默了良久，最后苦涩地笑了笑，“他们也没说错。”
大家都不说，可谁心里没点心思，都清楚着呢，未来的君后十之八九就是苏卿歌没跑了。
苏木辰心里藏着事情，静不下心来继续练字，转头去了洛怜城哪里。
院子里没什么人，只有洛怜城的贴身小侍在外面守着。
“参见辰侍君，您找我们主子有什么要紧事吗？”小侍拦着没让他进，“主子犯了些错，现下正受罚，不方便见客。”
“他犯什么事了？”苏木辰皱着眉头，问：“严重吗？”
“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说错了话，请您明日再来吧。”
“没事，我进去等他。”苏木辰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受罚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这个小侍却急着赶人走。
他想起自己之前差点被烧死，担心洛怜城遭到了陷害，直接往里面闯。
“辰侍君，您这样未免太不合规矩。”
小侍再一次拦住他，“我们家主子怎么说也是侧君，他不愿让人见他受罚的模样，您这样硬闯不合适吧？”
“让开。”苏木辰越发犹疑，他拿出了墨尤宁给他的青鸾令，“见青鸾令，如见殿下亲临，你敢阻拦殿下？”
小侍脸色一白，大概是没想到苏木辰竟然会有这个东西，一时没了应对的主意，苏木辰趁机闯了进去。
“您不能进。”后面追上来的小侍大声叫喊。
他的话音刚落，苏木辰一把推开了门，屋内弥漫着一股□□的味道，内室的床幔垂下，隐约能看到两道身影。
苏木辰下意识反手关上了门，声音都变了，颤抖着说：“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后床上的两人开始穿衣服，没过多久，洛怜城掀开床帘，衣服仍旧凌乱。
他身后碧棋跟着赤脚下了床，苏木辰睁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这比洛怜城偷人给他的震撼还要大。
他半张着唇，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手指着两人，脚步无意识往后退，绊倒了一张凳子，“怜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