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一个吻，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
苏木辰看着墨尤宁离开的背影，站在远处愣了许久，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连书离开前回头深深看了苏木辰一眼，眼底藏着阴霾，但他什么都没说，跟着退了出去。
因着墨尤宁这一番打扰，苏木辰一晚未曾安眠，黎明时分才恍惚睡着。
第二天晚上，苏木辰焚香沐浴之后，坐着一顶小轿去了墨尤宁的寝殿。墨尤宁在门口接他，她脸上带着笑意，眼底一片温柔。
苏木辰却笑不出来，他脸色很苍白，即使遮盖了脂粉，近看也瞧得出来。
“别紧张，没事的。”墨尤宁误以为他是紧张，牵着他的手柔声安慰。
苏木辰紧张的是身上的守宫砂，可是不知道为何，整个王女府的人全都瞎了似的，视若无睹。
他们或许是以为墨尤宁已经临幸过自己，可是只有苏木辰知道，她根本没有碰过自己。倒是后她一看，整件事情根本满不住。
与其等她发现雷霆震怒，不如自己坦白，想着，苏木辰脚步顿了顿。
墨尤宁侧头目光温和的看他，今晚他似乎格外不对劲，“怎么了？”
苏木辰下一瞬，身子一矮，朝着她跪下了。
“奴有一事想跟殿下坦言。”
“什么事？”墨尤宁心头一跳，他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吧，他喜欢上那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书生了？
“其实……奴……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说完，苏木辰狠狠闭上了眼睛，等待墨尤宁的怒火。
“早在苏太傅寿宴那天晚上，奴不慎中了药，所以失身于人……”他话语顿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墨尤宁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问：“你不知那人是谁？”
苏木辰摇了摇头，诧异的抬头看她，不知这句问话是何意。
墨尤宁沉默了好一会儿，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她原以为苏木辰是知道的。
是了，墨尤宁苦涩的笑了笑，他昨晚还特意给她煮醒酒汤，如果他知道是自己夺了他的清白，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
谁会给一个强bao自己的歹徒洗手做汤呢？
他如果知道了真相，只会恨她吧。
她当然可以隐瞒，这样苏木辰觉得对她有亏欠，说不定会对她更温柔，但他就得一辈子惦记着清白这件事情，一辈子觉得自己不堪，是个不干净的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承认这件事情，一个不清白的人是没法做她的正君的，他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侍君了。
墨尤宁叹了口气，坦白道：“其实那晚在苏府，与你发生关系那个人，就是孤。”
“什么？”苏木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可是随着她这一句话，过往的种种谜团都被解开，为什么她会突然去到苏府，为什么她会要他做玩宠，为什么她对他温柔，种种行为都有了解释。
只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本来对墨尤宁的一丝喜欢全部化作了怨念。他觉得委屈，墨尤宁□□了他，他曾经为此哭肿了眼睛，数次想要自杀。
他惴惴不安，担惊受怕，觉得自己脏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下贱的烂货，连清白都守不住，可是现在她却理直气壮的站在他面前。
他不仅不能发泄自己的怨气与怒火，他还得感谢她愿意纳他做玩宠，真是好可悲啊。
不过片刻的时间，苏木辰脑子里思绪万千，他想装作不在意，不想惹恼墨尤宁，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了眼眶。
他好没用啊，只知道哭，还胆小怯弱，就算是这样委屈的情况下，他都担心是不是眼泪会惹她心烦。
墨尤宁确实被他哭得心烦，但是却半点火气都不敢对他发泄。
“是孤的错，孤当初不知道你……”她不知道这个人最后会走进她的心底，占有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
墨尤宁牵着人起来，胸口闷得喘不上气，烦躁与郁闷一同袭来。
她见多了美男哭，哭的比他惨的，哭得比他美的。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泪会让人这么心疼。
“别哭了，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给孤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是，奴多谢殿下。”苏木辰擦了擦眼泪，冲她笑道：“殿下恕罪，奴失态了。”
“想哭便哭出来，你心里还是有怨的对不对？别藏了，孤保证不生气，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殿下说笑了，奴不委屈，嫁给殿下做侍已经是奴高攀了。”苏木辰稍微往后退了一些，但一言一行都很懂事，只是语气冷淡下来。
若是往常，这幅模样墨尤宁会很满意，乖巧懂事，不在她面前胡搅蛮缠。但是现在放到苏木辰身上，她却很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远去。
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过去，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就这么过去，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他温柔宠溺的笑，这辈子都喝不到他满怀关心熬的汤了。
“既然不委屈，那你刚刚哭什么？”墨尤宁语气开始冷漠，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往他心间上戳。
“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扒光衣服上了，你都没有半点委屈。苏木辰，你贱不贱？”
苏木辰脸色一白，周围这么多小侍护卫，这话像是一束白光，照出了他所有的不堪与丑陋。
“您别说了，奴知道错了。”
“你错什么？”墨尤宁逼他，“做错的人是孤才对，你若是觉得是你的错，那孤日后看上谁也可以照做了。反正错的人都是男子，下次倒是可以多叫上几个姐妹一起玩。”
“你别说了！”苏木辰忍了许久的情绪，还是冲她吼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一个男子有多重要，婚前失贞是要被沉塘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突如其来的兴致，就能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你根本就是自私残忍，暴虐荒唐，我那天晚上差点就上吊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苏木辰脑子一热，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把心里一堆话吼完，发现周围所有小侍都跪下了。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苏木辰惊觉自己刚刚情绪太激烈了，就凭着他大吼那一番话，她要是生气，他都不知道得死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