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救信号
一天前。
“报告舰长！通过网络人脸识别发现金·天羽的踪迹！在尼克斯移民生活区。”
“设定最近坐标，立刻进入空间跳跃！”
发号施令的是一个黑发黑瞳的中年妇人，正端坐在舰长座椅上。
一时间舰船控制塔内忙成一片，各种指令飞快下达。
所有人脚下都升起一个透明罩子将人们笼罩，edl液体快速将罩子内部填满。
人们在这种液体中可以正常呼吸，还能从edl中汲取生存所需养料；在进行超高速飞行和空间跳跃的时候还会起到缓冲的作用；当然也有用于医疗的。总之，edl是人类在太空穿梭中必不可少的资源。
舰长在进入空间跳跃前，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祈祷：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之惊讶。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让这一位革命军三把手如此在意，竟出动了一艘白虎级战列舰亲自前去救援。
“空间曲率稳定，空间跳跃成功。”
5分钟后，巡洋舰主脑传来提示。
舰长把手往前一挥，下令道：
“进入反侦察状态。开始全力扫描金·天羽位置。信号干预准备随时开启，范围——尼克斯星域。”
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之后，她开始从舰长座位上站起，在平台上踱来踱去。
几分钟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就这么一丁点地方，找个人都找不着！”
舰长在听完手下汇报之后大发雷霆。底下的人全部低着头不敢作声。
“茉莉阿姨，会不会是天羽已经不在尼克斯上面了？”
这时站在舰长身后的一位高挑年轻女军官出列上前一步说道。她有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瓜子脸，一双凤眼在弯弯的细眉下面显得格外动人；高高的鼻梁、小小的鼻尖；樱桃小口抹着淡淡的粉色唇彩。
无疑这是一位样貌非常出众的女子。
“林紫彤少校，请注意场合。在舰船上应该称呼我为‘舰长’。”
名叫林紫彤的女少校立正敬礼。
“是！舰长。”
没等茉莉舰长继续开口，旁边一位女上尉便上前一步。
茉莉舰长见有人要发言，便说道：
“爱丽丝上尉。”
爱丽丝瞟了一眼林紫彤，不慌不忙道：
“我认为金·天羽先生一定还在尼克斯星上。”
茉莉舰长点头示意她继续。
“首先，我们在网络中通过人脸识别的方式发现天羽先生的时候他还处于尼克斯生活区的中心区域。哪怕他即刻乘坐飞车离开生活区，最少需要5分钟。假设在生活区外围就有飞船载着天羽先生升空，至少需要2分钟升空摆脱重力影响。考虑到我们当时接收讯号的距离，应该不超过2分钟……”
“1分49秒！”一位通讯官恰时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爱丽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我们进入空间跳跃的时间一共花了5分零6秒。我们到来至今也没有飞船从尼克斯离开。至于能逃过战神号的探测，我相信在整个柯伊伯带也不会超过5艘。所以，天羽先生很可能是被人屏蔽了生命体基因特征，滞留在尼克斯某个隐蔽的地方。”
说完，爱丽丝用挑衅目光俯视着军衔还比她高一级的林紫彤。
“嗯，不愧是我们星航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我觉得很有可能。”
茉莉舰长点头认同。
“出动所有微型侦查机。林紫彤少校，在机甲中待命，随时做好出击准备。”
林紫彤啪地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爱丽丝狠狠咬着牙。从始至终林紫彤也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走了裙带关系，上面竟然因为她能驾驶得了一款新型机甲就提拔为少校军衔，明明只是一个白痴，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实在是不可理喻。最高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摸爬滚打数载也才混到个上尉，这是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于是爱丽丝总喜欢和林紫彤作对，使绊子。
……
林紫彤换下军装，穿上一套紫色的驾驶员太空服。这是她喜欢的颜色。
站台外面就是十二米高的重型机甲——行流。
据说“行流”加载的是零气动力系统，如果无法感知零气，是没办法驾驶它的。这种驾驶员说是千万里挑一也不为过，人们都称他们为“天选者”。
至于零气动力系统的优劣，目前外界对此相关信息了解太少，根本无从比较。只知道是一门新兴科技。
现在，战神号巡洋舰舰长竟让一名如此罕见的天选者在机甲里待命出击。目的只是去营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行流”胸前的驾驶舱门已经闭合。
“z-edl充盈完毕。”
“感应神经元对接完毕，同步率90，连接稳定。”
“行流”是神经元操作系统，如同大脑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灵便。
“行流”是一个高挑女性的样式。有着芊细的腰肢，战群下一双流线型的大腿，胸前也有两团不大不小的隆起。这倒不是设计师的特殊癖好，而是为了做到让驾驶员更好的感知机甲与外界接触情况。
痛觉也是和机体共享的，只是驾驶员痛觉感受会降低到了十分之一左右程度。这有助于驾驶员躲避一些致命伤。
外界传说“行流”是为林紫彤量身定制的，只是不知真假。
“小白，你说茉莉阿姨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名叫金·天羽的人？”
紫彤舒服的窝在驾驶舱里，和她的机甲“行流”无聊说着话。“小白”是她给“行流”主脑取的名字。
“紫彤，很抱歉。我没有这种揣测他人想法的思维逻辑。”
“唉！你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娃娃。真无趣。”
“是的。”小白那不带一丝声调变化的声音继续说。
“唉，开启待机状态。帮我放一首轻缓的音乐吧。”
紫彤无奈，小白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蠢笨蠢笨的。
“是。”
紫彤在驾驶舱的液体中蜷缩着。眼睛通过行流望着窗外。
尼克斯星在黑暗中漂浮着，只有人类生活城市的几个光罩在星球表面亮着些微光，光罩外围全是灰白一片。
这是柯伊伯带的各类行星常有的样子。只是这些未被革命军占领的太阳系外围星球上生活的底层人民格外的苦。
在柯伊伯带外围的革命区，人们起码是以人为单位活着。毕竟革命军的口号是自由和平等。
而在200年前建立起来的神权统治却把人分等级统治。
这是文明的倒退。
可是当时的各国政府都服从了这样的领导，并整合在一起。对外宣称是“为了对抗天人，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
根据不少文献和影像记载，在人类造出的第一架光速飞船飞离太阳系的一瞬间。以飞离太阳系的那个坐标为圆点，包裹太阳系的宇宙黑幕像一个玻璃器皿般寸寸崩坏。
星光点点的宇宙消散，成了漆黑一片。之后有金色的光芒从宇宙深处直透进来，光芒瞬间就跨越了几光年抵达了太阳系的每个角落。紧接着宇宙中响起了玻璃破碎般的声音，每个生物都能清晰听见，哪怕是天生的聋子。
那是神迹！似乎所有的基础物理规则都被颠覆了！
神迹还没结束，时间不长，一个覆盖半个宇宙的白色类似面具的东西出现在光芒后面。因为足够的大，哪怕是远在太阳系之外也能清楚看到！
任何东西巨大到一定程度都会让人心生畏惧。
那个让人畏惧的白色脸谱上只有两道柳叶般的黑线，其余就没有任何特征了。所有人凭直觉都认为那两道黑线是一双注视着自己的瞳孔。
传说，白色面具仅仅发出一道声波就把柯伊伯带中待命的科研机构和军队给摧毁了。
之后的记录就模糊了，只知道是现在人类信仰的神击退了天人，救下了剩余人类。
神说：黑幕消失，天人还会出现，来毁灭人类文明。
于是神修复了宇宙黑幕，屏蔽了天人对太阳系的探查，让人类得以继续存活。
只是修复后的宇宙黑幕上没有任何星光，一片漆黑！就像整个太阳系身处漆黑的深渊……
虽然这一切被书籍和三维影像记录的有板有眼，但是紫彤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还是难以接受。
太阳系外面到底有什么？神如果是来救赎人类的，为什么神统治下的区域绝大多数的人类生活的这么凄惨，连温饱都成问题。在解决了能源问题和食物问题的现今实在是难以让人理解。
……
“舰长！收到一段定向传讯。”
茉莉在舰长座椅上身子一正。
“念。”
“鸟儿正在凋零。”
茉莉眉头一皱。
“信号源在哪里？我们处于反侦察状态对方是怎么定位我们的？”
传讯官显然也有点为难。
“只能掌握大致方位。至于他怎么定位我们的……属下也不清楚。”
“鸟儿正在凋零？破译过吗？有什么结果？”
茉莉被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的，这是破译后的结果。凋零一般是代指死亡，我们猜测这是一条求救信号。具体含义还需进一步推敲。”
“求救信号？鸟儿……鸟儿身上的……羽毛！肯定是天羽的求救信号！快！全力定位信号源缩小范围，立刻让林紫彤少校出动！”
“是！”
……
“林紫彤少校，舰长命令行流马上出动，马上出动。坐标，尼克斯星x367，y421。”
紫彤在驾驶舱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通讯系统突然传来指令官的声音。
紫彤和行流同时睁开了眼睛，一道湛蓝的光芒在行流眼里一闪而过。
“机体运动神经元连接同步。”
“零气武装启动。”
“林紫彤，行流，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