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焰蛇12

    两道白色身影不远处的上空，盛开着一朵巨大的芍药，花瓣层层叠叠，金色的花托包裹着鲜红的花朵，似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而那火焰之上，坐着一名身着火焰般明媚衣着的少女。

    红色披帛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遮住少女裸露的上臂，包裹着娇柔身躯的无袖红衣上用金色我纹珞勾勒出火焰的模样，红衣裙摆长得有些过分，内里层层叠叠如同盛开的芍药，黑色的长发夹杂着鲜红的颜色，编成一条简单的长辫放在胸前，发尾系着一枚金铃，白皙的双足如同芍药中的花蕊般，勾着裙摆轻轻晃动。

    她一手撑着身下的芍药，一手拈着发尾的金铃，调皮地拨弄着。

    白洛雪抱着焰娅，轻轻触摸着她的脸。

    溢阳草在镜花水月消失的那一瞬间就起效了，而她随着那一缕风找到凤仪翎的时候，就救下了焰娅。

    凤仪翎看着白洛雪，他在意的是，在金铃的幻梦中，白洛雪看到了什么…

    幻梦中，白洛雪身处一片混沌，似是胚胎一般过了千百万年，降生之后，入眼便是白茫茫的雪川，以及在雪川之中孤独地伫立着的雪川殿。

    接着，便是凤仪翎控制炎泊杀死焰娅的情景。

    她像是一粒微尘般，无法阻止，也无法喊叫。

    刹那，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进了她的身体，在里面炸开，生根发芽。

    她抬头，看着向她走来的凤仪翎，抱紧了焰娅。

    低头，她看到有湿润的东西从她的脸上落下。

    红衣少女站起身来，身下的芍药消失，出现在了足下，她看着白洛雪，厌弃地蹙了蹙眉，接着便转身离去。

    白洛雪周边寒气森森，自己的妖力可以压制溢阳草，她必须控制力量的稳定。

    她看向炎泊，身下一条金色的锁链将他拉近，接着，便张开了结界，将凤仪翎隔绝在外。

    焰蛇族找到他们的时候，焰娅已经恢复了红润的神色，炎泊脸色依旧苍白，却少了几分死气。凤仪翎不知在结界外站了多久，雪落在他的肩上，发上，甚至连睫毛也挂上了霜白。

    焰蛇皇夫妇闻讯赶到时，焰娅颤抖了几下睫毛，白洛雪轻轻抚上她的眼睛，再放下手时，多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不要看我，不要再来雪川了。”

    她放下焰娅，撤掉结界，向雪川殿的方向走去。

    凤仪翎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焰蛇皇，随后跟着白洛雪，进入雪川深处。

    雪川殿，黑色的神明伫立在殿中，墨蓝色的长发挽起，黑色鎏金神冠衬地他的皮肤更加苍白，深蓝色的眸子似乎燃着同色的火焰，与上次相比褪去了几分少年的稚气。他转身，看着进入的白洛雪和凤仪翎，忽地愣住。

    “这是你闯入地狱的代价。”白洛衡的脸上明显地有些愤怒。凤仪翎出声制止：“衡，是我的错…”

    白洛雪垂下眸子，她为救焰娅，追入地狱的边界拉了一把，却染上了衡的火焰。

    衡的火焰，是地狱的怒火，蓝焰焚烧一切物质，黑焰燃烧在生灵灵魂之中，是罪的烙印。

    索性，神在创造她的时候，没有给她灵魂。

    这副躯壳，已经燃了大半，白洛雪抬手，蓝色的焰已经从脸上烧至指尖，被烧过的地方显示出冰一般的质感，晶莹剔透。

    不痛，意识却在慢慢消散。

    白洛衡接过她抬起的手，蓝色的火焰从她的掌心溜走，意识也慢慢恢复。

    被烧过的地方还是晶莹剔透的样子，这副躯壳已经不能用了。

    白洛衡走后，很快，第一位神降临。她的黑色长发简单地束起，身着千万年不变的黑袍，黑色的眸子似黑洞一般深邃，又映着点点星辰，那无悲无喜的模样似是将一切尽在掌握中般。她右手牵着一个新的躯壳，走到白洛雪面前。

    “辛苦你了。”她用左手牵起白洛雪，霎时，旧的躯壳破碎，新的躯壳张开了眼睛。

    她路过凤仪翎的身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