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是之前那个黑色人影？”闻玉和朱炎异口同声。
松鼠妖看着两人，弱弱地点了点头：“我出事后，我只见过他一个活人。我又不知道他是谁，他总是叫我出去。我不想出去，我出去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松鼠妖的表情又紧张起来，摇了摇自己的大尾巴。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不如去问问那个人，兴许知道的比我多呢。”松鼠妖缩了缩身子，“把丝带给我吧。”
“这可不成。”看着小妖的爪子，朱炎回避道，“先前那人影不曾现身，我用丝巾试试。”
松鼠妖虽然害怕朱炎，但仍然愤愤道：“我怎么知道，那人和我又没关系。你们用了之后记得要还我。”
闻玉笑着摸了松鼠妖一把：“我们只是想找到回去的办法而已，丝巾一定还你。”
“行，虽然忘记丝巾怎么来了，但我戴了很久了早已有了感情……”松鼠妖蹲到了中央立柱边，“记得还我，你们没事找我了便出去吧。”
三人出了地下祭坛，姬苍微道：“你们所说的那黑影真的会出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闻玉道，“现在毕竟没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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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着冷清的小村走了一圈，鬼魂们只敢围着几人打转，姬苍微拿过了丝带，毕竟朱炎不擅战斗，要小心暗处偷袭。
暗处忽然听到了武器的声音，那是远处射来的一支箭。
“小心！”
那暗处之人射艺了得，几支箭便将几人的位置分了开来。
见那人没下杀手，姬苍微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将丝带拿在手里：“冒犯了。不知是公子还是姑娘，还请现身一见，我们没有恶意。”
只听得远处一沙哑男声响起：“你们拿了小露的丝带，还说没有恶意？可恶的外乡人！”
姬苍微不恼：“是小露姑娘借给我们的，要你现身一见。”
林中沉默了一会，便听得一脚步声传出，那男子身披兽皮，头发披散着，稍显邋遢，但眼睛十分有神。
男人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圈：“这些年来，来到这里的外乡人都死了透。没想到你们三个还能活到现在。”
“你们没有对小露做什么吗？”
“小露是那个松鼠妖？”闻玉问道，“我们只是想问问出去的法子，但是她什么也说不清。她还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看看。”
那男子苦笑了一番：“进去……就算了。她确实不知道出去的法子，你们真的想出去吗？”
“自然，还请公子赐教。”朱炎也上前道。
男子细细地看了众人一眼：“这个法子要是能成功，我也不至于待这么久了……”
男子欲言又止，姬苍微连忙打断了他：“这个之后再提，出去的法子是什么？”
男子苦笑了番，一脸凝重道：“你们真的想知道？我都还在这里。”
闻玉道：“试试，我们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男子看着众人的眼神，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有不少人和我说了这些，但都变成了那样。”他手指方向便是那些鬼魂：“他们都留在这里了。”
众人打了了寒颤，朱炎上前道：“恕在下失礼，公子在这里待了多久？”
男子沉默了一会：“九百多年了……”
九百多年！
这和天外天关闭的时间十分相近，看来小露描述的村中人之事，正是被界灵感染的症状。天外天关闭早期，界灵很强，随着时间过去渐渐变弱了。早期界灵的强度和寂幽花改造的强度可能是一样的。
闻玉又想到想到壁画里被划花的魔神，问道：“那你可知天外天早已关闭？”
男子闭上了眼：“我知道……这些年来我都是根据那些人口中得知，没想到村里信仰的天外天也会……”
＊
男子告知自己名为宁五，是秀宜村的普通村民，而小露则是林中的松鼠妖。
九百多年前天外天未曾关闭，普通人也极易修炼。
村里有诸神的庇护，神界嫣华上神来此，感念他们的虔诚，遂赠送村人含有神力的灵珠，村人感激不尽，在村中心修了祭坛，命五大护法日日守护。
祭坛底部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用以神降和传送之事。护法是村中灵力极强的五人，因此灵珠保管极好。
姬苍微突然插话道：“等等，村中心那里的五个煞气异常的鬼魂是……”
“正是五大护法的鬼魂……他们生前灵力充足，死后执念更甚。”宁五道，“没什么问题我继续了。”
闻玉点了点头，这也难怪姬苍微打不过村中心的五个厉鬼了。九百多年前灵力充沛的大能，放到现在以一敌百，更何况五个。
赠灵珠也是神族爱做之事，姬家和妖族也有不少神族旧时相赠的灵珠，原作中女主正是靠着不少灵珠，撑起她那赤华剑光。
接下来宁五所述和小露的话对上了。
有一日魔神来到村里，村人招待了他。但是他行为异常，黑气弥漫，周围村人也感染上了，逐渐发狂。
宁五和小露当日在林中的祭祀室内执勤，林中妖族发现村中异常情况，便去相助。
久久不见消息传来，两人发现了异常，来到村里才发现了众人的情况。
妖族族长告知了他们的来龙去脉，又将他们赶回了祭坛里。
妖族和村中人除却他们两人，皆被黑气感染，而异常的魔神失了踪影。
宁五和小露在祭祀室内关了很久，那道门才自动打开。
两人发现了族长的尸体，将他葬在了附近。出去查探一番，发现众人都变成了鬼，和现在外头的情况差不多。
朱炎有些疑惑：“你们大概被关了多久？”
宁五摸了摸下巴：“兴许只有两三个月……但这两三个月后，村里就不一样了，黑气没有了，但除了村里和林中祭坛，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你们所说那黑气和界灵很相似，可进化成浊洞吞噬空间。论在大陆出现的时间点也对的上。”姬苍微掏出了一本笔记，在上面写写画画，“早期的界灵感染人后确实是无解的，随着时间流逝和对付的方法增多，界灵感染力退化了，这种事越来越少见，但砚泉插手后又改变了这种情况。”
闻玉凑过去看了看，姬苍微早已画好了画的便是一团黑气的模样，还写了不少字，他递给了宁五：“应该是这样的吧？”
宁五看着黑气，很是激动地点了点头。
照宁五的话来看，秀宜村是被早期强力界灵蔓延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姬苍微摇了道：“族中对于早期界灵的记载权限很高，我也没看过几本，只能画到这个程度了。”
“已经很相似了。”宁五道，他看着界灵带着复杂的眼神。
闻玉又道：“宁五，照你所说，你和小露本是相识的，怎么会成为如今这副模样？”
“这和出去的方法有关，灵珠无法靠近，但灵珠那边是村中最厉害的阵法，可以传送到出去。我和小露继续寻找出去的法子，便来到了祭祀室……”
祭祀室里除了记载了嫣华上神的壁画，更是供奉着嫣华上神所赐桃枝。那桃枝上有嫣华上神的神力，与村中心灵珠同源，也可催动阵法。
这也是祭祀室和祭坛地位相同的原因，为了两者相制衡。
两人打开了桃枝的盒子，本是为了得到出去的神力，桃枝可以算是嫣华上神的法器，也能为嫣华上神实现众人的愿望。
开启的那瞬间，桃枝率先完成了小露的愿望，她心里还有着其他的愿望，渴望着化形。
桃枝将神力用在了为小露化形一事上，神力所剩无几。
宁五虽有不满，但小露十分兴奋，接受了这个现实。
两人便又去了村中心祭坛查探。这一回只有小露能接近，告知了中心灵珠的情况。
灵珠被界灵感染，她去了祭坛底部，因桃枝和神力缺一不可，神力不在桃枝上，单凭着小露，无法驱动阵法。
这样的情况下，便出不了村了。小露却很开心，和宁五在村里在游荡，在各处走来走去。
他们成了一对恋人。
可是，这里早已被感染，直到变成了浊洞吞噬了整个村里，还是没有其他的活物。
在这些年里，那些因意外掉进了浊洞的人，他们向宁五告知了外面的情况，可是这里环境恶劣，没等到出去的办法，还是死去了，成为了鬼魂在村里飘荡。
过了一年又一年，小露也受不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她想要出去。
两人又回到了祭祀室，小露戴着宁五给她系上的丝带，打开了存放着桃枝的盒子。
听到了她的忏悔后，在祭祀室内，原本化为人形的小露又恢复了原型，神力回归桃枝。
但神力归还后，小露的记忆出了问题，村中异变之后的事几乎都忘了，关于宁五的记忆更甚，全部失去了，包括出事前相识的种种。
宁五想自行取用桃枝开启阵法，但小露不让宁五靠近祭祀室，宁五对小露情绪复杂，便一直没去动她。
他一人在村里游荡，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小露的记忆缺失，便这样过了好多年。意外来此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在死前也未找到回去的办法。
这便是如今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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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么一段故事，闻玉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找到突破的办法，就要用桃枝的神力驱动中心底部的祭坛？”
宁五道：“是的，这些年来我不想对小露下重手。便也放弃了出去的法子。就算得了桃枝，要靠近中心那边，也十分困难。”
“听你方才所说，拥有了桃枝的神力，那些护法不会靠近。”朱炎道。
“或许如此，你们可以一试。”宁五道，“这些年来也有人拥有部分神力，想自行驱动祭坛，还未靠近便被护法杀死。”
闻玉道：“难怪先前松鼠妖那么殷勤和我们讲壁画，没想到是为了隐藏桃枝的存在。”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试试的。”
宁五摇了摇头道：“她忘记了桃枝的作用，只当是上神的宝物保管着而已。若诸位要去取，还请不要伤了她。”
“你对她还真是情深义重，若不是这小妖当年私心，你们也不至于困这里这么久。”闻玉扶住了额头，“她已经不记得了你了，至于吗？”
“她不记得算了，我还在守着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