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医馆
“害，这有什么？那小子流落至此，别人家带了流民回去都是许了身份的。要是两人啥情分也没有，小晴会愿意领着他来？”
李陈氏咕哝两声，对周晴带个男人回家也是颇有怨词。
“再说，那小子无亲无故的，要是他们的事情成了，你们不就也算有个儿子养老了吗？儿子没了，周晴又在那宅子里不得主家放手。村子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谁家乐意搭理你们一家，等你们老了，养老都成问题。”
李陈氏见李水开始心动，却还有顾忌，不由皱了皱眉：“你还念着高大夫人的话呢？人家位高权重的，日日吃那珍贵的东西，做的活尽是让下人去干，这么闲都没想着周晴的事情，怕是早忘记了。不是有句话说是，是什么贵人多忘事嘛！”
李水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周晴二十六了还没嫁人，的确也是有高家的原因。
李水将她卖进高家，签的只是七年，就想着周晴在高家养得好些，最好能勾搭上高家的少爷，谋得一个身份。
等十六岁一脱了奴籍，怎么说也能嫁人。
可是周晴没勾搭上金贵的高家少爷，反而因为继承了李水的姣好容颜，被高老爷给看上了，周晴也被事业有成、又稳重的高老爷迷了眼睛，看上了一个能当她爷爷的男人。
事情就坏在这事被高大夫人发现了，她没挑破，就将周晴放在身边，日日带着。
那段时间，李水提过几次，周晴心里不想走，大夫人也不乐意放人，干脆又签了十二年。
大夫人说是有时间会给周晴注意合适的小伙子，可这一注意就注意了十年之久。
后来，二人在大夫人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渐渐地高老爷就被家外的野花勾去了心，心思也没在周晴身上了。
周晴遭受这番打击，也熄了心思，日日守在大夫人身边，就指望大夫人发了善心将她许一个好的。
“而且小水啊，小晴已经二十六了，我看那大夫人……”
李陈氏低声劝导：“她就是故意想熬，熬到周晴二十八了就更嫁不了了。现在这不就有了机会吗？那小子在这边无父无母，成亲了你和周二山就是他的爹娘。周晴还救了他，他也不能不念着这份恩情吧？”
“你当初是二十了才等到可以嫁周二山的机会，可周晴都要三十了，到时候随便嫁个人，被婆家管着，可看顾不了你了。”
李水手里的动作缓下来，眼神微亮。
另一边，元牧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拐了一个弯道后远远地看到了几个人影。
再走进，只见一矗立在两山之间的石墙，石墙后面弯弯绕绕着建了好几座高楼。
守着城门的有五六个大汉，穿着简单的护甲，在检查进城人带的东西。
看到元牧布袋里的蛇时，几个大汉也脸色平常，只是扫了元牧两眼，便放他进去了。
进了县城，大路上只有两辆马车走过，人多却不挤。
跟着几个背着背篓的人拐进一条小道，吵闹声渐起，他走了三分钟便出来了。
一抬头，日光明亮，大道两旁稀疏地摆着各种货物，谈话声响亮。
元牧偏头扫视几眼，躲过两三个人投过来打量的视线，心里不自在。
装作从容地走了一圈，元牧还打量了几下摊子上的蔬菜等东西。
缓了一会，元牧开始挑着东西问价，还进了店铺。
“老板，这个豆腐多少钱？”
“二十文一块嘞，小伙子我跟你说，我赵老三家的豆腐可正宗了……”
“这个青菜怎么卖？”
……
大家都在很热情地推销自己的货，元牧却一样没买，有的摇摇头走了，有的就说待会来拿。
毕竟，他身上没钱。
不一会儿，元牧就基本上知道了平雨县的物价水准。
这里的一文差不多就是一毛钱，不过加工费略高些，土里直接长出来的东西价格不怎么高。
食物的价格普遍较低，除了需要手工处理的比如豆腐、大米和食盐等，腌菜倒是比较低，甚至都没多少人买。
越精细的加工价格就越高。
元牧只看到了三家医馆，就近选了全仁堂。
“请问，您这收草药吗？”在柜门后的青年开口前，元牧就先笑着问出了声。
那青年快速打量了他两下，笑着点头道：“收的收的，你带了些什么吗？”
元牧松了一口气，进门将布袋轻放在屋内的木桌上。
青年一走过来就看到了一条盘起的黑白蛇，足足有成人三指粗！
他吓了一跳，毕竟也是见过的，不像寻常人那般害怕，他凑过来便察觉到这蛇已经死了。
然后，元牧又打开了叶子，露出五个歪倒的赤灵芝，最大的一个也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青年惊讶一番，见还有一些普通的草药，一时拿不定注意便开口：“我师父出门去了，你这些我不常见过，模样也不太一样，我不敢开价，要不等我师父回来？”
“可以。”
元牧应了，青年立刻给他搬了凳子过来，又见他嘴唇干燥，拿了一个碗来，给他倒了杯水。
“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
“嘿嘿，就是，我师父喜欢泡着甜菜子，噢就是枸杞子喝，这喝着也是微甜的，你若喝不惯我再去后院给你烧热水。”青年性子倒是很开朗。
“没事，我都行。”元牧真的是给啥喝啥，也不愿劳累别人。
“对了，我叫赵有辉，今年上个月刚过十七，哥你怎么称呼啊？”
赵有辉坐过来，帮着元牧又把那些东西包上。
赵有辉？莫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过元牧没有多问，他回：“我叫元牧，比你大两岁。”
“噢，元牧哥你是上山了吧，这蛇还挺粗的，你有伤着吗？”赵有辉虽然不怎么怕蛇，但有条蛇在桌子上，他还真显得有些别扭。
“没，正好一棒子就打到了，运气还挺好。”元牧捧着碗喝了水，感觉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赵有辉看到他挺起的胸膛，明显比自己还有力，不免羡慕了两秒：“说到蛇，我小时候还挺怕蛇的。”
“噢？”元牧配合地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就是我小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在地里收菜呢，休息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脚腕冰冰凉凉的，低头一看，天哪，一条白蛇就这样爬着我的脚腕过去了。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它走了。等它一走，我立刻跳起来，腿了抽了一下。”
好似又想起了那个冰凉的触感，赵有辉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太可怕了。”
“不过，我后来可不怕了，我还抓了条黑蛇给我爷爷泡酒呢。”
“那是你抓的？明明是你引诱的，爬到你被子里你都不知道，吓得哇哇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