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伐雀之征
他此时才感悟到里他那师兄嘴里常念叨的一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不不能的。”也并全无道理。
燕九娘面纱未掩的双眸透着一股灵气，见沈却在那假模假样地摸了个遍，开口叫停：“我呢，一向喜欢与人方便。你既现下没银钱予我，那便留个借条，防你日后赖帐。”
还没等沈却开口，她便伸手取下头上唯一的银钗。钗头是一只燕尾，钗头处有道明显的接口，她用指甲一顶，便弹开。
燕九娘看向沉却的眼神露出一丝狡黠，她抬手撸起沈却的袖子，将东西印了去。沈却打开她的手，自己的手腕上使留下一红色燕尾标志。擦了一下，没掉。他不信邪，又擦了几下，似是从血肉中长出的一般，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
燕九娘将拢在面上的青纱扯下，殷红的薄层透了一口气。面上罩着一层薄汗，面色微红，一双眼睛最是好看，干净灵动。
“别费劲了，这是特制的朱砂。到时，你若守约，我自会帮你消了去。”
沈却微怒：“现在！去掉！”
蒸九娘闪身飞上了屋顶，回眸对沈却说：“等你凑够了银子再说吧！”说完，一跃进了小巷里，再不见人影。
沈却看着手上的红印，只觉得有些好笑。真是虎落平阳…被贼欺。
身手不错，就是眼力差些，废了这好些功夫抢走一本赝品。
——武林春
“三月间竟连灭三大门派，甚至连六大门派的问剑山庄也难逃此劫，这沈却实在未将吾等放在眼里。”崆峒派弟子拍案道。
“沈却……莫非是琼山道人贺玄的弟子，琼山双煞的沈却？”
“听说他父亲是沈况，赤离散人——沈况。”
“原来是奸邪之子，难怪如比狠厉。竟然一门屠杀，连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也不放过。”
“四年前学成便叛出玄门，贺道长真是师门不幸。”
场内众说纷纭，一黑袍道人领着另外几大门派的弟子入场，此人乃全真教掌门——无涯子。自当年“空门之祸”后，各大门派元气大伤，六大派更是损失惨重。六大高手仅余三人负伤而归，其中一人便是无涯子。另外两位分别是华山的凌云剑——霍风，和峨眉的燕绍华女侠。
那凌云剑已于七年前隐匿，至今不知所踪，而峨眉一向不与世人争斗。只余下全真教一门独大，无涯子更是因此坐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
“诸位，今日惊扰各门英雄，贫道实感亏欠。但沈门妖人三月间连灭三门，如今更是占领问剑山庄，扣压人质，逼死先门主景阳。吾与景大侠乃故交，实不忍其子于山庄受奸人□□，更为这江湖安危理应讨伐沈却，还江湖一个公道！”
华山派的现任掌门王远真拱手道：“我华山派于七年前自霍师兄离去后便门庭奚落，但诸位都于空门之祸中吃了亏。如今沈况虽死，但其子如此行径。此时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和门派纷纷表示附和，只余峨眉派还未表态。
泰山派门徒陈致风瞧见峨眉派席位上只坐了一人，身着素衫，梳着简式的道姑头，面上掩着白色薄纱，便开口问道：“不知这是峨眉哪位前辈？”
那道姑的声音稚嫩，一听便知年龄不过双十。语气和缓谦逊：“前辈不敢，峨眉派内门弟子欧瑾书。”
无涯子表情有些沉了下来，一旁的弟子立即开质问：“今日各大门派齐聚武林春，独你们峨眉派只派一名弟子便将吾等打发了事，是何道理？！”
“家师让小尼告知诸位，当年空门之战，是我们峨眉技不如人。自没有趁人之危，究其后人之理。今后与沈氏相战之事鄙派概不参与。”
无涯被这丫头呛得不轻，脸上颜色更是精彩。其首徒邢沧海上前一步：“贵派好大的威风，莫非是收了他琼山什么好处不成？！”
欧瑾书起身，语气坚决：“邢师叔，慎言！”
各门派见状，也纷纷表示不满：”峨眉位列六大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我看她们那群尼姑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纵容沈氏行凶，还说什么明门正派？！”
人群后，沈却着一身墨蓝色锦袍，坐在嵩山派的看席内吃茶。
“今日峨眉若铁了心不参与，那便是要与武林为敌！六大派的位置也该让出来了！”邢沧海扬声道。
在场一些眼红多年的小门派一听，忙跟着起哄。能入选六大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便能上一台阶，在中原武林也能有一席之地。
“荒唐，这六大派的位置传袭至今，岂有随意更改之理！”欧瑾书开口道。
少林派勿问大师也开口劝说：“这恐怕不合规矩，毕竟…”
“规矩都是人定的，以武林惯例，当以功夫定论。欧姑娘，你可敢一战？”
欧瑾书提剑上了台中：“那诸位想要什么交待？”
一崆峒派弟子说：“不若在场选出三名弟子与欧姑娘相战，点到为止。若欧姑娘能胜两场，此后咱们也不与峨眉为难。”
沈却轻笑这群人脸还真是脸皮厚过城墙了，如今到场门派三十六路各派武功招式各不相同。这小尼姑一看便是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听着这三局两胜很是公平，实则这其中的心机算计…还真是狗咬狗，窝里斗。
第一局自然由东道主全真教指派人上场。
镇教无涯子座下二弟子乔逢侧头对身后的少年说：“二郎，你上去。”
那少年二十左右，生得白净，一听自己父亲让他上台，吓得一哆嗦：“爹我……”
“嗯？”乔逢一脸凶相，皱起眉来更是吓人。这一声令下，乔铮也不得不上了。
他抓起一旁师叔邢沧海递过来的剑，邢沧海拍了他的肩：“铮儿别怕，去吧。”
乔铮上台，向对面的欧瑾书见礼：“在下全真教御字辈弟子乔御行，请师姐赐教。”
欧瑾书抬手摘下面纱，冰肌玉瓷，脸上却没有血色。神清平肃，整个人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薄唇轻启：“峨眉派欧瑾书，请赐教。”
说完欧瑾书脱去剑鞘，几步飞至乔御行身前，挥剑刺去。乔御行的武功是邢沧海所授，是全真教内家功夫，以内功为主。以气运于兵刃间，使招招气力雄浑，重若千金。而峨眉则注重轻功与暗器，以快迅急为主。招法凌历，攻其弱势，瞬息间取人性命。
乔御行绕剑挡开，欧瑾书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手种的剑被震得发颤，这小子内力居然如此深厚。不对！是那把剑！
看来得快速终止此局，否则体力不济，恐怕撑不到这第二场。
欧瑾书夺步上前，贴其后背以剑柄其手肘麻穴，再以手刀将其手腕向上一拍，兵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