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生难得一见卡卡西和自己以外的人吵架，带土表示感觉很新奇。
卡卡西冲浦原喜助发了会儿火之后，他将那圆盘状的通讯器单手举起，正当带土觉得他可能要摔通讯器泄愤的时候，却见他的动作僵硬在空中停了片刻，随及极不情愿地放了下来。
“……你要传过来的壳子呢？”他闷声道。
“壳子？”浦原喜助。
“带土的壳子。”卡卡西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阿勒。”浦原喜助试探性道。“卡卡西桑你不摔通讯器了吗？”
“等你传过来以后再摔。”卡卡西冷声道。
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传过来也不能摔哦卡卡西桑，我是说真的。”
卡卡西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态度却是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浦原喜助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这就算是向他妥协了，明显像是稍稍松了口气的样子。随着那圆盘通讯器稍稍亮起一阵浅色的光芒后，带土终于看见他那遗落在火影世界已久的壳子被传送了过来。
——虽然从旁人视角看这么小一个通讯器里出来掉出来一个‘尸体’还是有点诡异的。
时隔多日终于能摸到东西的带土表示：有壳子就是好事。
“……关于带土桑我还有件事情要同你交代。”浦原喜助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因为隔着个通讯器的关系，带土总觉得他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一样有点闷闷的。
“你说。”带土。
“咳咳。”浦原喜助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情不方便被卡卡西桑听到，你还是先带着通讯器回避一下？”
带土瞥了眼卡卡西，对方显然对浦原喜助没有什么好态度。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卡卡西颇为不爽。
“一点私事。”浦原喜助尴尬道。
卡卡西僵持了一会儿，他极不情愿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了。”带土无奈道。“你有什么要回避卡卡西的就说。”
谁料那边又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像是要安静到地老天荒一样。
带土左等右等都不见他说话顿时也有些烦躁，他正打算开口问对方到底有没有事情要说的时候，浦原喜助却是忽然开口了——
“……是关于你奶奶去世的事情。”
浦原喜助的声音一顿，他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描述比较好，说话的章法有些莫名的混乱，但是这并不妨碍带土听懂他的意思。
“……不过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去世的，就是心力衰竭而死，也就是正常的老死。”
带土一怔，他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地，一股冷意缓缓从脚底蔓延上来。
良久，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自欺欺人道。
“……浦原先生，这种玩笑一点也……”
他注意着通讯器那头异常的沉默，心底的侥幸被一点点浇灭，蚀骨的冷意麻木了他的四肢，使得他剩下的话也再吐不出口，只是无端的沉默下去。
“……这样啊。”他道。
眼中倏然传来间歇性的剧烈痛感，使得他不由得骤然低头用手捂住眼睛，如此堪堪缓了一阵过后再稍稍抬眼，带土在房间墙壁上装着的落地镜里看见一双猩红的写轮眼，里头旋转着的三轮勾玉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图案。
带土莫名的安静让浦原喜助有点慌张。
“不过我已经安排她去尸魂界了，现在过的很好——”
“嗯。”带土道。“其实奶奶她年事已高，我其实也……”
他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憋的难受，方才惊觉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他便早已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也早有心理准备。”
卡卡西在外头等了好一阵子，时钟已经悄然指向十二点，长廊上的灯也逐渐熄灭下来，正当他杵在一片黑暗中在心底纳闷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商量这么久的时候，才看见带土缓缓拉开门。
这会儿对方手里的圆盘状通讯器已经暗了下去，显然是早已结束了通话。此刻整个长廊的灯光很是昏暗，唯有房间里透出的光亮还算清晰的勾勒出周围的轮廓。
“结束了？”卡卡西问。
“……嗯。”带土道，他的神情隐藏在一片背光的阴影里。
卡卡西见他看起来比先前显得沉默的多的样子有些疑惑，他的目光落到对方手中的圆盘通讯器上，心底正觉得需要开口询问点什么，带土便先他一步开口打破沉默道——
“……明天我也去从底层打起吧，看看我能到几层。”带土语调轻快道，他抬起头来，面色一如往常，眼神却是不自在的转向另一侧。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你一百楼的钥匙借我一下，我现在有壳子了嘛，还是自己睡一间比较好。”
说着他伸出手来，示意卡卡西给他房卡。
卡卡西虽然仍然觉得哪里透着点古怪，但是他见对方的言语中没什么异常的样子，加上一想到明天还得和白牙解释他的‘被死亡’以及接下来还得在这个世界过两三年的境况便觉得有些头大。
如此想想似乎没什么毛病的他顿了顿，还是准备从裤袋里掏出先前的那张房卡给了对方——
然而在即将交到对方手里之际，他敏锐的注意到对方略显不自在的神情，手中的动作刻意停顿了一下。
“记得去房间的路吧？”卡卡西。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现在没心情和他杠怎么可能不认识路这种事情，于是他抿了抿唇，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
他正想把那张房卡取走，那只手却是往回一缩，又把那张卡收了回去。
带土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的手指动了动，有些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来。
“……别闹了，快给我。”
“不行。”卡卡西盯着他，他难得义正言辞道。“你要么今天晚上睡在这里，要么现在就告诉我之前你和浦原喜助谈了什么事情。”
带土一僵，他的视线移向别处。
“我们就谈了点零散的琐事拉，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卡卡西：“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们需要谈这么久？”
带土紧了紧手心，他咬紧下唇，只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吧。”他憋出一句，只想赶紧把对方应付过去，情绪愈发的不受控制起来。“就算是平时再乐观的人，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有什么不对？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一阵沉默。
“那你就装的再像一点啊。”卡卡西看着他，他的语气骤然冷下来，显然是有些生气了。“既然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那就装的再像一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人起疑，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人担心。”
说到这里，他稍稍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却是带了些带土都听得出来的不自信来。
“……你先前和我说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现在难道要告诉我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带土一僵。
他兀地觉得鼻头一酸，先前怎么也流不下来的泪水就那样安静的淌下来。他平时是那样吵闹的一个人，难过起来竟是这般安静，却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卡卡西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带土才道。
“奶奶过世了。”
卡卡西一怔。
如此又沉默了一会儿，带土又道。
“我开眼了，三勾玉。”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卡卡西也没有，此后的时间里二人各怀心思自发地的收拾了被褥一个打地铺一个睡床，就这样无比安静的度过了这个夜晚。
次日清晨，带土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同隔壁二人奇犽和小杰二人出去了，他看了看表，居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按照卡卡西留下的字条上的意思，他是在同白牙说明情况之后，白牙认为有必要让他跟着去学习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以此来获得一些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能力，正巧小杰和奇犽他们也找到了一个叫做云古的男人作为导师，对方同时也是智喜的老师，白牙以忍者的部分忍术作为交换换取对方教导他们二人念能力。
自然这里说的‘二人’是包含带土的，为了方便□□学进度，云古表示将会把对他们五人（包括智喜）的教学推迟到第二天。
而今天是白牙在两百层有战斗的日子，旁边还压了一张入场券，显然是留给他围观用的。
带土盯着那张字条和入场券发了一会儿呆。
然而他忽然意识到卡卡西其实还有比丝吉的联系方式，这个人情不用白不用，白牙这么做显然是亏了呀。
哎，这对父子没他看着在这个世界大概率可能会被电信诈骗什么的骗光钱财吧？而且肯定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会很高兴的给人家数钱的那种。
带土叹了口气。
他拿起那张票塞到裤子口袋里，正离开房间打算循着票上的地址找过去，刚进入电梯，一道阴影便兀地笼罩下来。
脸上画成泪滴妆的男人慵懒的俯视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稍稍眯成缝隙。
“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