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杀人诛心，气吐血了
“说得不错，确实不好与陛下交代。”
萧旭谦刚要一喜，就听她说：“那又如何？”
“谁人不知但凡进了诏狱的人就难有完好出去的，陛下同意陆大人将你带往诏狱不就是默许了他们对你用刑？你若在这里丢命只能是你从小养尊处优身子骨弱承受不住用刑，与他人有何相干？”
“是，你若真在这里丢了命，陛下或许会给负责你此桩案件的陆大人和洛王一些处罚，可你都死了。陛下对他们处罚再重也不会让他们以命相抵，毕竟有错被押往诏狱受审的人是你不是吗。”
扫一眼地上很七竖八的尸首，“而且你别忘了，你的这些下属可都招了，陆大人手中是有供词的。供词一出，占理的就不是你了，你若在这里丢命就是罪有应得。”
“什么供词！那不过是屈打成招！本殿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谁在乎。”
夏芷歆讥诮一笑：“这些供词是真是假是不是屈打成招，你又是不是认识这些人，谁在乎呢？到时候你都死了。而死人是说不了话的，活着的人说是什么就会是什么，哪怕那个死去的人当真是冤屈的。”
“更况，萧旭谦，你是冤屈的吗？”
“你当真不认识这些人吗？”
“他们当真不是你派来杀我的吗？”
夏芷歆连问紧逼，将萧旭谦堵得哑口无言。
心里更是又惊又惧，就怕夏芷歆情绪一激动手里握着的利器直接朝他刺过来。夏芷歆此时的状态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想如何？”
他这是就承认了？
这么没种的人，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输得那么彻底的？上辈子的她若是和萧旭谦换个立场，萧旭谦能做到像她一样苦熬四年只为等一个迷茫的反击机会吗？
他怕是做不到。
“你居然就这么承认了，真没意思。”
没意思归没意思，该出气还是要出气。
手起刀落，利器直刺入他手臂。猝不及防挨一下，萧旭谦的惨叫声比刚才那个暗卫更甚，刺得人耳膜疼。
夏芷歆不耐烦地捂住耳朵，拧眉：“小声一点，吵死人了。”
又刺一下。
这次换了个位置，“刺几刀又不会死，叫什么叫。”
萧旭谦刚惨叫出来的声音急忙收住，疼得满头的汗，“我、我并没有承认行刺你的人是我，我、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夏芷歆，我从前待你不薄，除了夏欢言的事，我没有半点对不住你！你居然一点情份都不讲，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刺我两刀，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这种狠心绝情的人！”
“你要与我讲情分？”夏芷歆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是，你背叛我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我确实不该斤斤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作践我！你背叛就背叛了谁在乎，一个对感情不忠拎不清的男人，你以为我会稀罕？你变了心直接退婚就是，我难道还会赖着你不放吗？”
“可你是怎么做的，一边想要守住情深义重的好名声一边又暗中与未婚妻的妹妹勾勾搭搭，你将我当什么了？”
“你更不该在背叛我作践我之后还想要我的命！”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上辈子萧旭谦将她困在后院可不是不舍得她死，相反，他就是要她死。只是那时他还需要用她来立深情的人设维护他的好名声，为免给他真正的心上人夏欢言带去麻烦，毕竟那时候夏欢言已经是他兄长承王的妻子，是承王正妃是未来的皇后。若是背上“在兄弟二人之间辗转周旋”的名头，对夏欢言的名声会非常不利。
后来时机到了，陛下薨逝，太子早就丧生于东宫大火中，裴相扶持的七皇子在裴相死后彻底落败，七皇子下落不明，承王作为赢家准备继任皇位。他们成了赢家不需要再有顾虑，所以她死了。
死在了致王府凄凉的后院。
尸都没人收。
“我不是……”
萧旭谦想说他不是想要她的命，但他也自知站不住脚。
“你不是什么？想说你不是想要我的命？”
“萧旭谦，到现在你还要来否认就没意了。说真的，我不是很看得明白你，你说你要杀我做什么要用你自己的人手呢？直接去江湖上请几个杀手不是更便于你脱罪吗？”
萧旭谦一僵。
他没想到。
或者说，他压根不觉得杀夏芷歆是件费劲的事，他觉得他派出的人手杀一个夏芷歆绰绰有余，他根本就想过要去另找杀手。而只要夏芷歆死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而已，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谁能想到他都派出那么多人了，且个个是高手，竟都杀不了一个夏芷歆！不仅如此，还被夏芷歆反扣住人告到御前！
在他打算动手前，他不是没考虑过失手的情况。他派出的那些人手都是他暗中培养即便是承王兄都没见过的秘密暗卫，他很确定没人见过他们，便是他们失了手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而暗卫们对他都很忠诚，若是被抓住定会立刻自行了断。
如何都不会牵连到他。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夏芷歆居然认出了刺客是他的人！更没有算到他们及时阻止了暗卫们的自行了断。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夏芷歆是怎么认出来这些暗卫的！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夏芷歆窥到过他暗中培养的这些暗卫？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
“……你到底想怎样？杀了我吗？”
嘴上这么说，实则萧旭谦心里未必不担心。
这世上是有不怕死的人，但这个人绝对不是萧旭谦。
“这倒不会。”
还不等萧旭谦高兴松口气，就听她又说：“就这么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左右你人在诏狱也逃不掉。”
好不容易抓住把柄可以断承王一只臂膀，萧旭纶绝不会允许萧旭谦再出诏狱。
根本无需她多费心。
“你还不知道吧，现下你在皇城明目张胆刺杀太子致使乘坐太子车架回府的我这个你的前未婚妻险些丧命的事已经在盛京传开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我是你背叛过的前未婚妻，我们曾经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而太子殿下之于大燕的百姓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不容冒犯，你此举不管是想要刺杀我还是太子，都注定了要被天下人唾骂。”
“萧旭谦，你的污名就要传遍天下了，你就要被天下人唾骂了。这样的你，不管最后是有幸从诏狱走出去还是就这么死了，都注定要遗臭万年！怎么样，开心吗？”
裴誉：“……”
“萧旭谦为人虚伪最是看重名声，朝阳真是杀人诛心。”
“不可能！”从萧旭谦的反应不难看出他确实最看重名声。
“事涉皇子，关乎皇家颜面，父皇不会允许此事外传！”
父皇最是重脸面，别说事情未明，便是真相已查明，父皇也不会允许此事传扬出去损害皇家颜面。
“陛下不允许，事情便传不出去了吗？你猜我现在为什么不是被扣在皇宫而是在这里呢？”
夏芷歆很清楚，若非她早就安排如简去做这件事让事情今日就彻底在盛京传开，皇帝为避免事情外传，一定会扣着她不让她出宫，目的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出去乱说话。
不然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将此事在百姓中传开，为何还要在昨夜那样的紧要关头着急安排如简先去做呢。
“自然是事情已经在盛京大街小巷传开，可谓是盛京人人皆知，陛下再将我扣在宫中也没意义了啊。”
一听她这话，在场其他人也有点诧异。
事情这么快传开是她的手笔并不算意外，只是他们没想到她竟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萧旭谦，你太小瞧我了。”
她微微凑近，用着只有两人听到是声音道：“原本我还在愁要怎样才能将你弄死，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以为得知你要杀我我会伤心难过吗？并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没有你的主动送上门，我想要弄死你还得再费些心。”
“你——”萧旭谦目眦欲裂。
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被气吐血了。
夏芷歆急忙退开，“真晦气，差点弄脏我的衣裳。”
她嫌弃的表情完完整整落入萧旭谦眼中，直接气晕了过去。
“……朝阳郡主。”
难得见陆凛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夏芷歆将手中利器扔回原处，走到一旁净手，那里放着一盆干净的水，应是陆凛准备来给他自己在给犯人用刑之后用的。
“今次多谢陆大人了，太子殿下是给你们半个月查清此事，那我就半个月后再来见五皇子最后一面吧，来送他最后一程。”
“陆大人，萧旭谦最后得死在我手里，我会亲自了结他。”
她脸上挂着浅笑，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何必如此？
她和萧旭谦的婚约早就解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何还要执着于萧旭谦是不是死在她手里？她这样反而显得萧旭谦在她心里是不同的。
这是陆凛的心声，也是外面角落处某些人的。
“……我会留着他的命等郡主亲自来取。”
陆凛纵然不解也有些在意，却还是顺了她的意。
“多谢。”她戴上斗篷离开。
在转角处脚步顿住。
是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