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十万心意
若说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那太子嫔便是皇后预备役。
沈若棠定神片刻，方如梦初醒，注视着孟玉瓒说道：“……郎君想抬妾身为太子嫔，可妾身出身低微，不像九王妃是身份尊贵的南诏公主，妾身只是一位南诏王侍妾所生之女，恐怕当太子嫔招人非议。”
孟玉瓒看着她因底气不足而蒙上一层阴翳的黑眼珠，良久后，说道：“颦颦出身普通，但不是耻辱，以孤的能力，孤无须太多外戚势力拥立孤。正因为颦颦的出身，恰恰正合孤意，颦颦若是南诏公主，孤必定不会选择颦颦当孤的女人。”
沈若棠听得认真，习惯性地朝他露出笑脸，“郎君此话是肺腑之言？”
“大丈夫不做小人之事，更不会信口雌黄。”孟玉瓒精简意骇地回了句。
沈若棠瞪大了眼，旋即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星眸变成弯弯的月牙，“郎君，你的话无疑像一颗定心丸，妾身很安心。”
他的颦颦天真浪漫，若是真娶了高门贵女进来，他的颦颦该怎么办？
有一个长宁郡主足够让他头疼。
再来一个长宁郡主东、长宁郡主西，他的颦颦更没有毫无立足之地。
他对婚姻之事本就看得极淡。
原以为不过是卧榻旁多睡一个人罢了，可自从有了颦颦，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长宁郡主是先帝赐的婚，他不好推诿。
但纳妾之事，他还是有权拒绝。
至于父皇母后明面上催他纳妾别人的事。
如今看来，还是先不要在她面前提。
孟玉瓒伸手戳她白皙光洁的额头，笑道：“傻颦颦，你这就安心，看来你的需求并不是很高喔。”
沈若棠眼看早饭都快要凉了，便道：“郎君莫要再打趣妾身了，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孟玉瓒：“好。”
吃过早饭，晴雪端来口香丸，他们二人各拿一颗放在嘴里咀嚼，再吐到香盆里。
沈若棠洗手用帕子擦干净后，对孟玉瓒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想必郎君有很多事要忙，但忙归忙，不要忘了宫里还有位佳人等你回来。”
“嗯，颦颦的话，孤记着。”孟玉瓒眼底蕴了微微暖意，注视她片刻，想起有一份新年礼物要送给她，便转头对青荷说，“你去孤的书房，旁边的书架上有一个大红酸枝嵌绿松石的宝盒，去拿过来给孤。”
青荷得令，去书房拿来宝盒。
孟玉瓒把宝盒捧在手上，在沈若棠面前打开。
宝盒里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佛像吊坠。
沈若棠看了眼佛像吊坠，眼里染上深深欢喜，轻声问：“这条吊坠是……是送给妾身的吗？”
“嗯呢！”孟玉瓒把吊坠拿着手里，“这条吊坠在皇寺里开过光，孤给你戴上，想必颦颦戴了很好看。”
沈若棠乖乖地凑上前，孟玉瓒眼疾手快给她戴上。
她垂下眼眸，手里摸着那块佛像，淡淡道：“郎君送的吊坠，妾身很喜欢。”
孟玉瓒看着那佛像吊坠贴着她牛奶般的肌肤，笑说：“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
“不！颦颦非常喜欢。”沈若棠傲娇，面布红潮，“郎君眼光好，不但会选首饰，还会选夫人。”
孟玉瓒笑，“颦颦也很会夸人。”
沈若棠想到了甚麽，眉开眼笑地问他：“这吊坠价格不菲，郎君花了多少？”
孟玉瓒笑意渐浓，“你猜。”
“五千两？”
孟玉瓒摇头。
“一万两？”
孟玉瓒再次摇头。
沈若棠贝齿咬唇，她实在不敢再猜下去，慢慢耷下脑袋，便弱弱地说：“你揭晓罢，郎君。”
孟玉瓒见她不猜，笑着摸摸她的头，笑笑道：“你猜中有奖。”
沈若棠算是知道，他非要她猜中不可。
她举起五根手指，“这个数，有吗？”
孟玉瓒点头，“有是有，但还可以继续往上猜。”
沈若棠捂住脸，慢慢道：“还要再猜，难道是六万？”
孟玉瓒朝她做嘴型，“十万。”
沈若棠大为震惊，眼眸闪着光亮，惊愕道：“郎君，你……”
“买给你的，多少银两都值得。”孟玉瓒颔首微微一笑。
沈若棠心里慢慢甜起来，就连中午坐在小花园里赏花消磨时间，流筝叫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流筝叉着腰，大声喊，“三小姐！”
沈若棠回神，蹙眉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吩咐尚衣局的尚宫过来给小姐您量身制衣。”
沈若棠点头，起身随流筝回去。
……
孟玉瓒一大早便跟着永熹帝先拜天穹殿、蓬莱殿，又至斗坛拈香，陪同进了早膳，再至交泰殿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到了晌午，参加完大臣午宴，便与一众亲王皇子跟着永熹帝去看摔跤比赛。
他坐在永熹帝的右侧，泰然自若地注视擂台上的武士。
看着台上年纪只有十三四岁的武士。
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有了儿子，儿子到了六七岁时，教他摔跤舞剑的画面。
如果是女儿，好像也可以摔跤舞剑。
想到此处，嘴角禁不住地上扬。
永熹帝摸着胡子，余光瞥到太子身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竟会铁树开花，露出笑容！
永熹帝两眼灼灼，笑吟吟地打趣道：“太子笑得这么开心，是想到别的事？”
孟玉瓒耳根发热，道：“儿臣看到擂台上的武士，想到日后有了子嗣，定会亲自教导他们习武。”
孟衍之闻言，咬着牙，两眼望着太子急剧思索，说道：“还未发生的事，皇兄是否想得太过急切。”
永熹帝见孟衍之阴阳怪气，叫人齿冷，勃然变色，沉声道：“老九，且不说太子，先说说你，听闻你在外头与怜人有染并将其收做外室，是否真有此事？”
孟衍之眼见永熹帝来真，声音多少有些嘶哑，斟酌着道：“回禀父皇，那都是坊间传言，儿臣怎会与下九流之人有染，还请父皇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