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章：纨绔再现
“云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嫁了，那些贵胄们就将目光转移到娘亲身上了。”沐落依鄙夷地说着，“好在娘亲一早求了外祖母，这才没人能在外公那求旨，只不过，更卑鄙阴暗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的。娘亲厌倦了，就请旨去蜀都看望云姨。就是那个时候，娘亲认识了爹，相处了三个月，娘亲常说，这三个月是她最庆幸的日子。”沐落依笑得轻松了些，“后来，皇后外祖母将娘亲召回京城，娘亲就向她请了婚旨，外祖母不同意，说爹一介布衣，配不上娘亲，就开始替娘亲相看人家了。”
沐落依情绪低了低，虽然这件事娘亲提起时并没有什么表现，可她听着却是不开心的。虽说外公外祖母对娘亲的疼爱是不假，却到底比不上云姨。
“巧的是，爹不久就到进京赶考，殿试的时候被皇上外公亲自点了状元郎，并想将娘亲下嫁于她。”沐落依突然笑得有些狡黠：“可是当初娘亲并未表露身份，爹爹就当场拒绝了皇上外公的提议，只道自己已有了心上人。皇上外公可不开心了，探花郎、榜眼郎殿堂封了官，偏偏不给爹爹一官半职。好在之后的宫宴上，娘亲和爹爹才相认了。爹爹回头又去请旨，皇上外公坏心，偏偏不应允，拖了许久，最后也等到皇后外祖母出面才松的口。大婚后，爹爹虽然身为驸马，并无实权，但爹爹识人知事，见解独到，经常出入御书房，深得皇上外公器重。到现在，皇上外公还是常说，爹爹有治国安·邦之才，只可惜，十七年前的那场宫乱，却夺走了爹爹的生命。”
眼皮不自觉地抖了抖，凌月蹙眉，似乎有几个字眼让她不自觉有些在意了。这样的情绪波动让她感觉并不是很好，凌月暗自定了定心神，继续听沐落依娓娓而谈。
“爹爹走了，娘亲最爱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着爹爹的画像自言自语，有时候，我就会听见……娘亲一直抱怨，怨爹爹太聪明，早早地将那人的阴谋看了出来，这才将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沐落依沉静着，感受着身边少女的温度。凌月微微向她靠了靠，两人好似又亲密了一些。
“其实，娘亲一点都不怪爹爹，我也不怪爹爹……若不是爹爹，当年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若是皇上外公死了，这天下更是会死许多人……所以，爹爹是英雄，是最好最好的爹爹……月姐姐……”沐落依微微哽咽，“我平日里总说讨厌爹爹，爹爹会不会生气啊？”
“嗯……”凌月想了想，道，“你是他女儿，他怎么会怪你。更何况，你爹爹有的是治世之才，你这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他吗？”
沐落依嘿嘿笑了：“这倒也是。”
凌月道：“只怕你娘心里更是明白的，要不早就打你屁股了。”说着在她细嫩的小手上拍了一下。
沐落依心甘情愿地挨了一下：“其实，娘亲活着很不开心，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娘亲能陪陪我，看看我长大……虽然对爹爹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你爹爹定会因为你这个聪明的女儿，感到欣慰的。”
“依儿自然是与爹爹一般聪明的。”爬杆子什么的，沐落依还是很擅长的。
凌月挑着眉看了过去：“不害臊。”
沐落依也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对着少女嘻笑。
“哎呀！”一声惊呼，沐落依猛地坐直了身子，侧了侧将凌月看了个仔细。双手攀上凌月双臂，杏眼闪着惊异：“我想起来了……”
凌月困惑地看着她，听她微呼道：“月姐姐，我想起来了，我是在……”
“有人！”凌月伸手掩住沐落依双唇，将她从石上拉起来站到一边去，目光遥遥放在了瀑布方向。
沐落依还未反映过来，巧巧和文儿却是听清楚了，赶紧上前给两个少女穿好了鞋袜。
瀑布有些许倾斜，嘈杂声不算特别巨大，仔细听着就能听见纷乱的脚步声和粗糙的人声。
华衣男子带着一群护卫，从瀑布侧方出现在山涧对面。原来那方也是有路的，只是被巨石与植被掩盖了入口，轻易看不见罢了。
凌月仔细检查了下沐落依的装束，见并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了心，人族规矩多，自然不能让别人钻了什么空子，尤其是这个人。
在洪啸龙没有靠近的时候，凌月已经知道是谁了，他一身混着脂粉的腐烂味道，真是一刻也不想闻下去。
“哎呀呀，我当是谁啊。”洪啸龙一看清对岸的人，双眼立刻透出光来，“原来是姑娘你啊。”
凌月抬眼看他，原本就不健康的面色更加萎靡了，眼下的青肿更是浮现出来。脚步虚浮，气息浑浊，精魂比前日更加破败了。再扫了扫他身后的人，到是比那日的几人看着像样了许多。
洪啸龙很是开心了，自那日后，他将院里姿色最好的都宠爱了一次，可惜总觉得欠缺了什么。
第二日刚加派人手出去寻找，下午就被母亲抓着来了慈云观。
现在母亲正在给镇南王妃请安，他觉得太过无聊上山来逛逛，没想到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在此碰到了。
洪啸龙心情大好，带着一众护卫站到了少女们的对面。
“呵，不仅遇到了大美人，还有一个小美人，本少爷今日艳福不浅啊。”
山间不比闹市，没有人旁观议论，自然更没有人出手相助。洪啸龙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笑容愈发淫邪了起来。
沐落依目光一沉，喝道：“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简直放肆。”
“还是个泼辣的。”洪啸龙笑意更大，歪着头跟身后的人道，“本少爷好久没碰过泼辣的，好！刺激！本少爷喜欢！”
一众男人俱笑了起来。
沐落依鄙夷地看着他：“趁姑奶奶还没生气，现在滚，还来得及。”
洪啸龙充耳未闻，一面打探一眼山涧水，一面笑道：“小美人，本少爷要是滚了，可没人让你舒服了哦。”
淫词浪语，一众男人又是猖狂地笑起。
沐落依却是消气了，京城里的纨绔多了去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不过都是那几种劣性罢了，若是较真，只会伤身。
山涧水深浅还可，这次带的都是好手，过河自然是极快的。
洪啸龙心中高兴，眼神看着凌月放光：“大美人，本少爷可是对你一见倾心，不如你随了本少爷回府，定给你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如何？”
“姐姐认识他？”沐落依奇怪。
凌月低头将那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通，沐落依点点头，低声道：“怪不得那日姐姐和云昭会在那里，原来是这个混蛋在做坏事啊。”
洪啸龙有些不满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只顾着自己说话，竟将他撂在一边，等他抓住了，再让她们好看！
沐落依抬眼，鄙夷地看着对面的纨绔：“姑奶奶现在心情又不好了，识相的，给姑奶奶和姐姐磕几个响头，再道个歉，也许……姑奶奶可以饶了你。”
“嘿……”洪啸龙怒气上涌，“本少爷虽喜欢辣的，可也不喜欢不懂规矩的，来人，给我过去，谁抓住了，本少爷有赏！”
“是！”一众人应声，踩着涧水就要过去。
文儿和巧巧着急，却被沐落依一个眼神制住，乖乖地立在了原地。
凌月眉梢微挑，低头又与沐落依私语两句。
沐落依兴奋地点头：“好啊、好啊，月姐姐可不许让我哦。”
“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让的。”
两人默契地笑了笑，各自弯腰捡起一些细小的石子。沐落依双指用力，率先扔了出去。
走在最前的护卫微微一侧，避了过去：“我说小姑娘，省省力气吧，从了我家少爷，也省得大家费力气啊。”
一众男人又笑，愈发狂妄了。
“呵，这些走狗还是会拳脚的。”沐落依说着，又是双指用力。
领头的活靶子看着石头过来，却根本来不及躲避，心口一痛，立时被打翻了过去。
沐落依拿着得意的小眼神看着凌月，凌月弯唇，拿着石子弹出。一群男人还未反映过来，又是一人被打翻入水。
水花四溅，沐落依张了张小嘴，道：“月姐姐果然会武功啊。”
“嗯……算是吧。”凌月敷衍着，好在跟九姑学了人族心法，否则这道门之地，她还真不敢乱动。
“姐姐厉害，不过依儿也是不差的。”沐落依来了劲儿，又是一石子打出，凌月也不示弱。两人一发接一发，不一会儿就将一群人全部打翻了。
狼狈的护卫各自捂着痛处，在水里翻腾着，哀嚎着，难看的很。
洪啸龙站在岸边，怒气腾腾，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居然还会功夫，不过也好，不普通的话看来可以好好玩一下了。
“洪恺。”
“少爷！”洪啸龙身后离他最近的男人上前半步，拱手。
“给本少爷抓住那两个美人儿，仔细点，别把脸弄花了。”
“是！”洪恺一脚踏出，微尘泛起。
沐落依笑：“月姐姐，那个人有点本事。”凌月附和着点头，沐落依接着说，“刚刚月姐姐和依儿不相上下，不如咱们再比一比，看谁先打倒他？”
凌月无奈，不过这头是她挑起的，也不好再说其他了。
洪恺冷笑了下，拔身而起，眨眼间站在了涧水对岸、两人身前，衣袍之上半点水迹也无。
凌月蹙了蹙眉，说到底她不会功夫，寻常的办法要摆脱此人可能有些麻烦了。沐落依却兴奋了，拿上臂弯里的纱缎就想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