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委曲求全
林月歌离开江熹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次日清晨,林月歌梳洗打扮后便直奔章老夫人的院子。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抬手轻叩房门。
“进来。”章老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林月歌推门而入,只见章老夫人正坐在茶案前品茗。见到林月歌,章老夫人微微挑眉:“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吗?”
林月歌上前行礼,声音略带哽咽:“老夫人,我…我想通了。”
章老夫人放下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想通什么了?”
林月歌抬起头,眼中含泪:“老夫人,我愿意让清月嫁给王家老爷冲喜。我知道这是为她好,也是为将军府着想。”
章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你能想通自然最好。不过,你之前不是还闹得很厉害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林月歌低下头,声音颤抖。
“我…我昨晚想了一夜。清月能嫁入王家,是她的福分。王家虽说老爷年纪大了些,但家世显赫,清月嫁过去必定衣食无忧。再说清月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嫁人,恐怕以后更难找到好人家。”
章老夫人听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放心吧,我会安排人把清月从柴房里接出来。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去看她了。”
林月歌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多谢老夫人开恩。老夫人,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章老夫人淡淡道。
林月歌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我想为清月准备些嫁妆。虽然我们母女身份低微,但总不能让清月空手去王家。我想给清月添置些首饰衣裳,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章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将军府要把章清月嫁出去,就是为了拿些钱财,如今还要准备丰厚的嫁妆,从哪里去凑这些钱?
她故作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毕竟你们的身份…”
林月歌急忙说道:“老夫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自己的手中还有一些积蓄。我不敢奢望能给清月准备多么贵重的嫁妆,只是想尽一点心意。求老夫人成全。”
章老夫人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不过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太铺张。”
林月歌连连点头:“是,多谢老夫人。”
得到章老夫人的允许,林月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退出章老夫人的院子,快步向柴房走去。
柴房内,章清月蜷缩在一角,脸上还带着泪痕。
突然,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章清月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只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清月,出来吧。”
章清月愣了一下,这才慢慢站起身,跟着母亲走出柴房。
林月歌拉着女儿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后立刻将女儿搂入怀中。
章清月感受到母亲的颤抖,小声问道:“娘,怎么了?”
林月歌松开女儿,擦了擦眼泪:“没事,娘只是…太高兴了。”她拿出夫人曾经赏赐给章清月的新衣服和首饰,“来,先把这些换上。”
章清月看着眼前崭新的衣裳首饰,一时有些茫然:“娘,这是…”
林月歌一边帮女儿梳洗,一边低声说道:“清月,听娘说。这是大夫人的安排,让我们暂时顺从老夫人的意思。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章清月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娘。”
林月歌为女儿梳好发髻,戴上精致的头饰,又替她换上新衣裳。
她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很快就被欣慰取代。
“清月,”林月歌握住女儿的手,“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难熬,但你要相信娘,相信大夫人。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章清月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轻轻点头:“我相信娘,也相信大夫人。”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月歌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章清月会意,收起了脸上的忧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门被推开,章淮走了进来。
他本想来看看林月歌母女的情况,没想到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章清月焕然一新的模样,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老爷。”章清月上前行礼。
章淮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两人,点了点头:“嗯,我来看看你们,听母亲说,你们是想通了?”
林月歌连忙上前行礼:“是的,老爷。多谢您和老夫人的成全。清月能嫁入王家,是她的福分。”
章淮看了看母女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本以为林月歌会继续闹下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想。
十箱聘礼早已经让他沉沦,仅存的那一点所谓的良心也早在这些日子和章老夫人的商议之中被磨灭。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准备吧。”章淮淡淡地说道,“王家那边很快就会派人来下聘,你们要做好准备。”
林月歌和章清月齐声应道:“是,老爷。”
章淮又看了看焕然一新的章清月,微微点头,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几日下来,章府里倒是呈现出一派诡异的“和谐”景象。
章家人忙着他们的算计,江熹则一头扎进了丝绸铺子的事务中,双方井水不犯水,倒也相安无事。
江熹乐得自在,关心全意处理丝绸铺子的事情,之前被章老夫人经营得一塌糊涂,银子几乎被掏空,账面上亏损得厉害。
好在如今她接手之后,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番整改,才让这间铺子逐渐恢复了生机。
这日,江熹照例来到丝绸铺子,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带着侍女在挑选布料。
那女子身着一袭海棠红的襦裙,身姿窈窕,气质温婉,正是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