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小宇发病
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凝重的空气，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通了电话。
“林先生！小宇，小宇他…他又发病了！哭着闹着要找你！你快来啊！”
刘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的心猛地揪紧，一股凉意瞬间蔓延全身。
顾不上再和张警官多说什么，我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甚至忘了跟张警官道别。
一路上，我油门踩到底，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宇的病，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他发病时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浑身抽搐，眼眸血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心疼又无助。
我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孤儿院。
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冲进房间，看到小宇正蜷缩在床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血红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恐怖。
“小宇！”我喊了一声，冲到他身边。
他看到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叔叔…叔叔…”他断断续续地喊着，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心疼如绞，一边安慰他，一边使劲掐他的人中。
刘阿姨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要不要…要不要送医院？”她颤抖着声音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行！去了医院，他的病就彻底瞒不住了！”
小宇的病，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疾病，一旦确诊，就会在他的人生档案上留下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我不能让他的人生，这样就被贴上这样的标签。
刘阿姨沉默了，她明白我的顾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宇的抽搐渐渐平息，呼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虚弱地靠在我怀里，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刘阿姨让护工带小宇去休息。
我看着小宇被带走，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怎么回事？小宇怎么又发病了？”我问刘阿姨。
刘阿姨叹了口气。
“唉，都怪我！没看好他们…同院的孩子把小宇最喜欢的玩具给弄坏了，小宇就…”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痛。
“刘阿姨，我跟你说过，小宇有人格障碍，平时一定要小心照顾，一点刺激都不能有！”
刘阿姨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会更加注意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
“林先生，这段时间你不在，小宇天天盼着你来呢。他们那么喜欢你，你…”
她欲言又止，目光里带着几分试探，。
“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不把他们都收养了？也算是有个后人…”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已经不知道被问过多少次了。
“缘分未到吧。”我敷衍地回答。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林挽月。
她不喜欢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如果我收养了小宇和小雨，我们的婚姻，恐怕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我让刘阿姨在客房给我铺了床，打算今晚就住在孤儿院。
小宇睡得很沉，脸上还挂着泪痕。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心里五味杂陈。
林挽月不喜欢孩子，如果知道我留宿在孤儿院，一定会大发雷霆。
可是，我又怎么能放心小宇一个人在这里？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入睡了。
半夜，一阵寒意袭来，我猛地惊醒。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微弱的灯光透进来。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站在我的床边，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让我毛骨悚然。
我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我的床头。
是小宇。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刀尖正对着我。
“小宇？你…你干什么？”
我的声音颤抖着，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小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而诡异。
“叔叔…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如果…如果把你做成标本…是不是…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孩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宇，把刀放下！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劝他。
小宇歪着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标本…永远都不会离开…”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夺他手中的刀。
“小宇，听话，把刀给叔叔。”
僵持了几分钟，小宇终于松开了手。
我一把夺过美工刀，扔到床底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小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他。
小宇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我只是…想到了…就想这么做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童真，“叔叔，我睡不着…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神，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叔叔带你出去。”
我找到孤儿院的保安小王，跟他借了车钥匙。
小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但也没多问什么。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昏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我把车窗摇下来，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来，让我清醒了不少。
“小宇，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他。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我一边开车，一边对小宇说。
小宇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沉默不语。
“就像你喜欢的玩具，如果它坏了，你应该把它修好，或者…放手让它离开。而不是…把它变成标本。”
“叔叔也会放手吗？”小宇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林挽月。我苦笑着点点头，“叔叔也会。”
其实，我心里清楚，即使我放开了林挽月，她也不会放开我。
我们的关系，就像一个牢笼，把我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雪花飘落在车窗上，很快融化成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