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再见故人
我何尝想通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再看看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程念念动作麻利地帮我收拾东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更加难受。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程念念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也是我们一起上学的地方。
一下车，一股熟悉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野花香。
幼儿园和小学都变了模样，曾经的教学楼被拆除，只剩下光秃秃的空地。
一群小豆丁在空地上玩耍，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
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在这里奔跑、嬉闹。
“想什么呢？”程念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别想了，我去给你买炸洋芋”
“好。”我点点头，“只是觉得…物是人非。”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走了过来，他慈眉善目，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你好啊，”他主动跟我们打招呼，“好久没看到年轻人回来了。”
我看着老教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啊，好久没回来了，”我附和道，“这里变化真大。”
老教授叹了口气，开始跟我们聊起这里的变迁。
他说，自从小学拆了之后，村里的孩子都去镇上上学了，村子也越来越冷清了。
我和老教授聊得很投缘。
“你小时候也在这里上过学吧？”老教授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在这里上的小学。”
“我记得我教过一个孩子也跟你这么漂亮，”老教授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很调皮，经常逃课去河边抓鱼。”
我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程念念拿着两包炸洋芋回来了。
她看到我和老教授聊得热火朝天，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老师！”程念念突然叫了一声，脸上满是惊喜。
“念念啊，”老教授也认出了她，“都长这么大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位老教授竟然是当年教我们小学的老师！
难怪我觉得他那么熟悉。
老教授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和程念念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没有说出那些伤情的话。
老教授笑了笑，“挺好的，挺好的。”
我们三人站在空地上，聊着过去的事情，气氛温馨而融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我们的身上，仿佛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对了，老师，您现在还住在这里吗？”我问道。
“是啊，”老教授点点头，“老了，哪儿也不想去了，就守着这片土地，过完余生吧。”
“那您平时都做些什么呢？”程念念问道。
老教授没说话，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前走。
我和程念念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竟然是一个跳蚤市场！各种小摊位摆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我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和刚才冷清的小学遗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大城市待久了，我都快忘了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是什么样的了。
老教授指着一个摊位，对我们说：“这就是我平时帮忙的地方。”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旧书、旧玩具、旧唱片等等，一看就知道是老教授的心头好。
我这才明白，老教授退休后在这里做义工，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发光发热”。
“来，帮我把这些书搬到那边去。”老教授指挥着我们。
我和程念念也没闲着，帮着老教授整理书籍、招呼客人。
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但看着顾客们淘到宝贝时脸上洋溢的笑容，我竟然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在这里，我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不用去面对程念念欲言又止的眼神，我的内心竟然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下，市场也渐渐冷清下来。
老教授收拾好摊位，对我们说：
“今天辛苦你们了，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我本想拒绝，毕竟我和程念念的关系有些微妙，但看着老教授慈祥的笑容，我又说不出口。
程念念倒是很积极地答应了，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简单的快乐。
老教授的家就在市场附近，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屋里摆满了书籍和老物件，充满了一种怀旧的气息。
老教授的手艺还真不错，做的几道家菜都色香味俱全。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听老教授讲过去的事情。
“想当年啊，你们程念念可是我们班的捣蛋鬼，上课不认真听讲，就知道看小人书。”
老教授指着程念念，笑着说道。
程念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哪有啊，老师，您记错了，我可乖了。”
“还乖呢？有一次上课，你竟然把癞蛤蟆放到我的抽屉里，把我吓得够呛。”
老教授继续爆料。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程念念小时候这么调皮。
“还有你啊，”老教授又转向我，“你小子看着文静，其实蔫坏蔫坏的，经常逃课去河边抓鱼。”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的“光辉事迹”也被老师记住了。
酒过三巡，老教授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他给我们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有学校里的趣事，也有村里的变迁，听得我和程念念津津有味。
“你们知道吗，当年我差点就离开这里了。”
老教授突然说道，语气有些低沉。
我和程念念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城里的一所学校想挖我过去，待遇比这里好多了。
我当时也很心动，毕竟谁不想去大城市发展呢？”
老教授叹了口气，“可是，看着这些孩子们渴望知识的眼神，我又舍不得离开。他们需要我，这里需要我。”
老教授的话让我深受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