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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这是你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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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宁馨儿痛苦的惨叫声。

    桑榆晚咬了一下颤抖的双唇,努力压着情绪,“容止,放我下来。”

    容止没有松手。

    桑榆晚眸光紧了紧,语气冷了些,“放我下来!”

    容止停下脚步,慢慢把她放下来。

    桑榆晚深深汲气,转过身去,看着跌坐在楼梯上的宁馨儿。

    “明朗,够了。”

    明朗脸上怒意沉沉,垂眸,胸口起伏着,“你要再敢对夫人下黑手,我废掉你的双手。”

    宁馨儿一侧脸颊肿得老高,鲜红的手指印十分骇人。

    明朗刻意只打她的右脸。

    宁馨儿坐在楼梯上,抬眸,瞪着明朗。情绪爆发,歇斯底里,“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这样诬陷我。”

    明朗咬了一下后牙槽,看向楼梯上方的摄像头,“你当监控器是摆设吗?”

    宁馨儿咬牙切齿,继续狡辩,“是表嫂突然停下脚步,我没留意,才撞上去的。”

    明朗还要再说,桑榆晚制止了他,“够了。明朗。”

    明朗冷哼了一声,“蹬蹬蹬”地下了楼。

    桑榆晚看着宁馨儿,冷声道,“宁馨儿,你有没有推我,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巴掌,就当是给你的警告。”

    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

    宁馨儿表情一僵,五官有些狰狞。

    桑榆晚又对着总管开口,“你找个下人,帮她收拾。”

    “是。”总管低着头,恭声道。

    桑榆晚寒着脸,转过身去,对着容止低声道,“二爷,我有事找你。”

    容止抿唇,“嗯。”

    两人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

    宁馨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红肿的脸火烧火燎,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

    桑榆晚来到停车坪,明朗上前一步,拉开了后座车门。

    “二爷,你的车呢?”

    容止说道,“助理送母亲去医院了。”

    桑榆晚神色平静,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坐我的车走,我正好跟你说事。”

    容止眯了眯眸,压低了嗓音,“夫人不怕别人误会了?”

    桑榆晚声线很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稍顿,又说了一句,“薄行止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她听到这话,心里还颇为感动,只以为是他在鼓励她。

    现在回头想想,这话分明是说给他自己的。

    他的取向,在外人眼里,就是叛经离道。

    容止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什么事让你转变这么快?”

    桑榆晚没有回答,弯腰,坐进了车内。

    明朗轻轻关上了她这侧的车门。

    容止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绕过车尾,走到另一侧。自己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

    明朗随后上车。

    车子驶离薄家老宅,容止把车内隔板升了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

    桑榆晚偏头,一眨不眨地盯看着他,“二爷做事,一向果断。为什么在薄行止这件事情上,一直拖泥带水。”

    容止幽深的眼眸,仿若沉静的潭,“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他的体检报告拿给你?”

    桑榆晚眉心微蹙,俏脸落了一层寒霜,“容止,你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对吗?”

    容止心口一沉,脸色微变,“我从未想过玩弄你,也从未做过玩弄你的事情。”

    桑榆晚收回视线,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吧,有关薄行止的身世,你是要我继续查,还是直接告诉我?”

    容止拿了薄毯,展开,盖在她的身上,“你要查,我不阻拦。”

    桑榆晚见他给出答案,嘴角噙出一抹冷嘲,“薄家的男人,心机一个比一个深。”

    “我不是薄家人。”容止一字一句,清冷出声。

    桑榆晚冷笑,“容家人更可怕。”

    容止轻挑了一下眉梢,“那我去改个姓?”

    桑榆晚侧眸,睨了他一眼,“就算改了姓,也改不了你骨子里的基因。”

    容止眸光暗了暗,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我就算把这一身的血液流干,我还是容家人。”

    “你是你,容家人是容家人。”桑榆晚说道。

    容止眉心闪了闪,“这是你的真心话?”

    桑榆晚见状,汲气,放缓了语气,“救我的人,到底是薄远山,还是薄行止?”

    容止沉默了数秒,才缓缓开口,“你希望是谁?”

    桑榆晚一怔。

    上午十点的阳光,透过了车窗。

    容止侧脸轮廓,深隽冷峻,“他们都已经死了。人都不在了,你也就别想着报恩了。或者,你就当他们都没有救过你。”

    桑榆晚心头一震,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救了我?”

    容止抿了抿唇,“不论是薄远山,还是薄行止,有区别吗?”

    桑榆晚神色一紧,脸上寒意加重,“当然。”

    容止见搭在她腿上的毯子正在下滑,急忙伸手,扯了起来。

    桑榆晚见他欲言又止,要说不说,心下有些恼火,“你到底说不说?”

    容止心中一凛,眼帘微垂,“说说看,有何区别?”

    桑榆晚清冷道,“如果救我的人是薄行止,那说明薄远山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

    容止瞳仁微缩,眼底流露出细碎的精芒,“我跟你说过,他不是一个好人。”

    桑榆晚的心重重往下沉,瞬间跌入谷底,“救我的人,真的是薄行止?”

    容止没有吭声。

    桑榆晚见他沉默,便以为自己说对了。

    她脸色陡然,强压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六年来对薄远山的信任,顷刻间倒塌。

    她脊背发寒,心里都凉透了。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试图用一丝温热来对抗这无处不在的寒冷,但那份热量似乎瞬间就被吞噬殆尽。

    容止见她变了脸色,呼吸一沉。复杂的眸色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薄远山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用心培养你。”

    “呵……”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讽笑,“他培养我,不过是想要替薄行止遮羞。说白了,我只不过是他驯养的一条狗。”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容止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垂落的目光,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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