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哈尔朱沙漠的宝藏
蓬莱散有条不紊地深入大周。
起先是边境、而后是腹地、至终蔓延到上京。
价值千金的香粉、香丸、香薰,亦或是要价便宜的香片。
先是试探、再是渗入,然后悄无声息地铺开
不论是达官贵族、皇宫禁地
还是烟花柳巷、亦或是乞丐流民,人人都大肆使用,深受蚕食。
等监察司意识到蓬莱散的真正目的之时,大周的百姓已然深受其害。
消息递到容珩手上之时,圣上的诏令也恰到好处地到了东宫。
彼时,心腹已然将公文呈上,"按照殿下的吩咐,我等已然在各部,吩咐缩减和积压入关的蓬莱散。"
"如何?"
东宫的书房,一身玄黑衣衫的容珩,垂着眼眸,仔细查看放置于桌前的蓬莱散,异香的气息直冲肺腑,引得他蹙起了眉。
"一切正如殿下所想。"
心腹有条不紊地禀报。
"索性,缩减蓬莱散后,百姓之间,虽有人抱怨,但幸好未曾引起更大规模的民愤和暴乱。"
"各地的郡县所呈报的公文,也悉数正常,可见蓬莱散仍在可控范围之内。"
容珩将香粉置于鼻尖嗅闻,很快拿开,浓烈的气息,让他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与恍惚。
对这个味道异常地眷恋。
他摸索着指尖的戒指,思考了一会儿,"东宫收到诸多弹劾户部严控蓬莱散以及斥责关税增加的折子,可见被人依然有人在操控,试图以蓬莱散控制百姓舆论。"
心腹脸色一沉,这是他没有意识到的细节,"属下失职。"
"听闻,容阙死后,户部急需寻找经商之道,李奔李侍郎主导了蓬莱散商贸。"
容珩眼眸眨动说得很淡,"送这位李侍郎进监察司牢狱吃几口饭。"
心腹执手:"是!"
户部与蓬莱散相关的官员,被容珩连人带物扔到了大牢里吃牢饭。
第二日,容珩在朝堂上,收到户部侍郎对他的弹劾。
当然,圣上亦是清楚蓬莱散如今的影响,倒也没有搭理户部尚书。
眼下容时不在,朝中只有太子可用。
容珩的手腕之下,户部折损诸多大臣,户部尚书连哭都没地哭。
顺便再清一清这些人对蓬莱散的瘾。
经过有经验的太医不辞辛苦每天定时定点配合诊治后,传到容珩桌案上的消息。
"太子殿下,蓬莱散香丸香粉之内,是一种极为特别的药材,此药天下难寻,只在边境偶然出现。"
"边境?"
太医令查了五天五夜的医术,实在遍寻不到。
本着医药不分家的态度,又翻了几日的志怪杂谈。
"下官翻阅诸多典籍,发现边境有一种药,名陀罗夕图,根茎之中有致幻效用,百余年之间,只在错金城有过寥寥几笔的介绍。"
错金城
容珩那时手握陇西边境志,望着太医令,忽然有了个极大的预感。
错金,容时所去之地。
他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圣上,让容时去迎接李聂将军的真正目的。
连日来,他为抑制蓬莱散所做的一切,显得那么的可笑。
不过,太医令想起这几日的诊治仍心有余悸。
他白了好几根头发,“一但染上很重的瘾,想要彻底戒除极难,但若是能忍过半个月不吸食,便可慢慢痊愈,对人体的损伤也可逆转。”
容珩翻阅过前朝关于五石散的记录,知道若是上瘾,会是何等景象。
"蓬莱散!求求,给我一些吧!"
"我快不行了,给我吧!"
亲自去了一趟大牢,听着满地的哀嚎,看着那些人面目全非的人。
甚至有曾经军营里意志最强的军人,在染上后,即便是五花大绑,即便是身体失控,被秽物染得腥臭不已,顾不上自己的颜面,也要求上一求那蓬莱散。
可谓是生不如死,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
那时容珩心里就清楚,不论圣上的态度如何,不论圣上让容时前去边境的目的是什么。
蓬莱散,他都非除不可。
这些事情都是在容时出发之后,容珩一一处理的。
没有几人知道其中的内幕。
这一夜和平的渡过。
一大早,容珩已然梳洗完毕,仍是那副翩翩少年的男妖精的模样。
鸣栖坐在床上,瞥了眼他,初升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五官尤为分明,别有韵味。
连鸣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有姿色。
当然,如果,昨晚上没有那样折磨她,可能会更好。
鸣栖发了一会呆,忽然有些意识到。
容珩是因为自己私闯边境,担心她的安危,昨晚上才发了那么大的火吗?
好是好,他不能温柔些?
"收起你的想法,骂我骂得太明显了。"
容珩的目光而来,他挑了挑眉。
鸣栖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下,一边嘟囔,一边起身,"谁骂你。"
"满脸都写着不堪入目的话"
她披着被子,去捞一旁的衣衫,拿在手上,却突然僵住。
销金窟里准备的衣衫,都这么暴露?
这么清凉?
难怪容珩狠得想把她啃光一般。
能不看得血脉喷张么
鸣栖盯着这件只有几块布的裙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夜在容珩面前难道就穿成这样?
""
不是吧
她的表情瞬间僵硬,手拎着几块布,也不住地发抖。
容珩望着鸣栖的神情,忽然勾出了一笑,从一旁取来一套衣裙递给她。
"穿这件。"
鸣栖"哦"了声,地垂着眼睛,长睫眨动,她顺毛的时候,看起来还挺乖巧。
她将衣裙打开,是一套极有西域边境特色的裙裾。
织锦长裙,袖满了柳枝的纹样,鹅黄色的颈肩轻纱覆面,掩盖住她一双澄澈的眼眸,腰间流苏之上,还串了许多银白的铃铛,当然铃铛已然发不出声响。
"走吧,我带你出去。"
鸣栖穿好了衣衫,好奇地抬头看他,"怎么出去?"
少女身姿婀娜,卷曲的长发垂在脑后,轻纱背后的眼睛脉脉含情,看得容珩眉眼软了些。
他自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想要吞了她一般,鸣栖感到后背发凉。
容珩收起笑意:"既然昨夜出了重金,且共赴良宵,自然是跟我这位金主"
他停了一下,"一起走出去。"
他强调了一起。
不是,她还得演戏?
于是
销金窟内,喝得酩酊大醉的诸多宾客,一个个推开门,便看到这位昨夜豪掷千金,金尊玉贵的主家,翌日一早,牵着昨夜那名少女的手,走出了房门。
少女畏畏缩缩,以轻纱覆面,像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猫似的,依偎在主家的怀里。
"我眼看着那屋里的灯火是暗了一夜,到底是便宜了那男人。"
不时有人投来了艳羡的眸光。
"反正玩都玩了,那样的美人,不知是什么销魂滋味。"
"你说,我要是上去,再出钱买下那个女人,那个男人会不会答应?"
“去问问?”
几个男人眼神一动,有些跃跃欲试。
也许是容珩一身清贵的气质让人不敢随意上前。
“别吧,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我们初来错金,切勿惹麻烦。”
不少人还想着再出钱买下鸣栖,对上容珩看似温柔却疏冷的眼眸,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座销金窟里,进来的女子,多得数都数不清。
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跟在几个男人身后,那目光之中,亦有羡慕。
不是所有被卖了的人,都能被赎身。
也有人被人消遣后重新回到地头蛇手里,最后反复接客,沦为暗娼。
鸣栖身旁的容珩。
他明晃晃地写着,我是金主。
旁人看他的目光和看鸣栖的目光截然不同。
和你这种被拐卖的不一样。
鸣栖此刻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鸣栖周身皆是他雪松的气息,咬住了牙,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自己当主家呢?”
"都是打探消息,早知道演金主就好,演什么打入敌人内部的戏码。"
“失策”
容珩听着她嘀嘀咕咕,微微弯了唇角。
容珩给的金子实在是高,地头蛇也不好出尔反尔地为难人,再收些钱。
只是草草看了眼鸣栖,便很快放人,倒也没有为难。
只是目光猥琐地在鸣栖身上看了又看,"主家若是觉得销金窟不错,再来啊。"
一幅就这么卖了还有些惋惜的模样。
鸣栖面无表情地离开。
心腹牵来马车,两人不久便至歇脚的客栈。
刚入内,容珩与鸣栖道:"我的消息,容时早在数十日前被卖入销金窟,大闹了一场后被人带走,自此消失不见,所以,你留在销金窟,也打探不到什么。"
"容时在哪?"鸣栖问道。
容珩走到桌前,缓缓坐下,他目光而来,"你就这么在乎容时?"
鸣栖一顿。
她昨日夜里还在和他亲密到没有缝隙,一眨眼,却又如此关心容时。
容珩表情未变,仍是那样的温和,道了声:"我有时候当真好奇,在北漠,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眉心微微凝起,"让你对他这般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