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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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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雪化的时候,北狄人又侵袭了几次。他们劫掠拐走了边郡的百姓,甚至将年轻妇人们俘虏了,逼着她们生育……”

    北狄人这几年没讨到便宜,战败加上内乱,日子很不好过,人口急剧减少。为了拥有更多的人口,他们本族的女子十二岁便要嫁人,甚至一女嫁给好几个兄弟,连年不断生产……

    在这样的压迫下,原本相对中原而言身强体壮的北狄女子,也经受不住,耗尽元气。

    北狄王室便把主意打到了大梁边郡的女子们身上。

    虽然她们体弱,没有北狄女好生养,但总能生,哪怕生一个呢?

    “我听说雍州边境地区,在侯爷的治理下,管制严格,怎么还会有百姓被劫掠呢?”

    大梁北境和北狄是有连厥关和山脉相隔的,又不是一个村子的两户,打开门走两步就能到别人家?

    “是,他们明着来是来不了,到处都有北定军巡逻,兵士们看到有北狄人冒头就抓……可是外贼易挡,家贼难防啊。”

    徐怀君重重地喟叹了一声,眼角漫开枯死意。

    虽然萧党除去了,可是萧党控制多年的产生的影响,一时间是清除不了的。

    这些年来吏治混乱,层层剥削,又有许多苛捐杂税。即便现在小皇帝掌权,蠲了许多。但是实施到各地的时候,新政并不会立竿见影地起效。

    尤其是边郡,资产贫瘠,天灾盛行,所以百姓们的日子比起中川和南府等地,更加苦不堪言。

    没有银子,于是任何能拿到钱的机会,都显得难能可贵。

    北狄人瞅准了这一点,不明着抢人,而是用蝇头小利引诱边郡百姓,勾结一些两头吃肉的掮客,形成了暗地输送人口的渠道。

    于是乎,边郡的许多姑娘,在家门外安全无虞,进了家门,倒是被自家兄弟或者爹娘一杯茶药倒了,捆紧送到了北狄人的手中。

    ……

    昀笙听得骨头都冷了:“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猪狗不如的人……北狄人和大梁之间有血海深仇,我听说边郡百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儿郎的性命,死在北狄人的手里。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有人肯把女儿送到狼窝里生狼崽子!”

    “娘娘有所不知,您说的这种,在之前确实如此。只是自从我们将军执掌北定军后,用兵如神,减少了许多伤亡,残兵们的待遇也比以往好许多。几次主要战役都是大获全胜。也就不用再在当地继续征兵了。

    以前对北狄人恨之入骨的老人们,渐渐走了。如今年轻的一代,看北狄人多了份轻视,倒是没有那么恨了。尤其是那些并非战场所在的郡县,没有被北狄人的铁蹄践踏过,比起国恨家仇,更在意眼前的银子……”

    昀笙越听越觉得世事荒唐。

    只怕谢砚之自己也没想过,自己用兵如神,竟然还会带来这样的局面。

    “还好,侯爷敏锐,在这事儿发生的还不多的时候,就及时发现了。已经派兵剿灭了整个拐卖偷运人口的暗路,还以儆效尤,将这些勾结北狄人谋害同胞的畜牲们,都枭首示众了。可谁知道反而却给自己惹了祸。”

    “这不是大功一件吗?”

    “是大功一件,可坏就坏在,将军事急从权,消息发到京城,还没收到朝廷的回复,就擅自先处置了这件案子里的北狄人和国贼。朝廷得知了此事,自然对他口诛笔伐,说他专权擅势,没把天子放在眼里……”

    “难道朝廷原本没打算杀了这些人?”

    “朝廷好像是打算下令,把里面要紧的北狄人押送进京城,严刑拷打出军情的。因为里面有个北狄人,地位还不小,应该知道许多密辛。可没想到人直接就被侯爷砍了。”

    “……”昀笙咬了咬嘴唇,“侯爷是怎么受伤的?”

    正面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杀敌,侯爷都可风雨不动安如山。如今不过是派手下人围剿拐卖贩子,他怎么还会受伤?

    徐怀君低下头来:“侯爷逼迫北狄人,把现在还活着的那些大梁女子们,都送回来,不然就发兵。还俘的那一天,有个拥有大梁血统的北狄纤细,假扮成被拐的女子,混在了俘虏里。”

    侯爷是为了防止北狄人发难,虐待百姓,所以特意亲自接这些被拐的人。

    可没想到,那奸细的身体里埋了火药,不怕死地冲上来抱住了侯爷。

    当是时,血肉爆炸,不知多少站得近的兵士,都受到波及。

    ……

    “幸而侯爷身上戴了护心镜和护身甲,虽然昏了过去,多处大出血,到底还是醒了过来。”徐怀君又对昀笙一礼,“这也要多谢娘娘,在侯爷离京的时候,为他配的金丹。”

    谢砚之离京北上的时候,瞒了昀笙他受伤的事情。

    昀笙还是从温礼晏那里得知这个真相。

    于是她几个晚上没有睡觉,根据谢砚之的体质,特意给他做了几种药,都是结合了中原医术和西南蛊术制成的。尤其是其中一味荣生金丹,比寻常的药效果更好,止血生肌。

    “侯爷贴身带着您做的丹丸,第一时间就吃了下去。只是虽然性命无忧了,还是得卧床修养。朝廷便以主将受伤的名义,让兵部调派了其他将领进北定军……”

    名义上是辅助,实际上就是想削谢砚之的军权。

    昀笙一动不动,指骨攥紧到发白。

    她知道,新年伊始,温礼晏便大刀阔斧地开始新政,不管是重启科考,还是以崇文馆读书的名义,集中监管各地藩王质子,他是卯足了劲要把权力都收回来,牢牢握在掌心。

    军权也不例外。

    只是,这也太心急了。

    北疆还没有彻底安定呢,以后还有的是要用得着宣平侯的时候。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行事,未免容易教人寒心。

    起码,从徐怀君的口吻来看,北定军的人得到朝廷调派的旨意,可是十分义愤填膺的。哪有对朝廷信服的模样?

    这根本不是以前的温礼晏会做出来的事。

    若是最后反而消磨了朝廷和雍州之间的情谊,逼得君臣反目,将相不和,定然生出大乱来。

    请旨的人到底是想为君分忧,还是想让君孤立无援?

    “侯爷虽然受伤,但是依旧神清目明,觉得这不像是皇帝的行事手段,所以便让草民和京城的人,多加注意。今日娘娘的话,才算是让草民云开月明。”徐怀君道,“那么,娘娘现在是什么打算呢?可有证实这件事情的方法?或者对这蛊物,有没有解开的把握?”

    “若是有用得着徐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昀笙点了点头:“本宫确实需要徐大夫配合本宫,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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