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又如同今日的天，晴空万里，他对她的爱意再次肆意疯长，那样不自量力。

    温柔看过很多次萧怀瑾哭泣的场景，但那都是在他小崽子时期。

    今日这样明显的泪，落得温柔猝不及防，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于是僵在原地。

    想伸出手，又想起自己捅了他一刀，做贼心虚，半途收了回来。

    两人就面对面站着，过了好一会儿，萧怀瑾终于从激荡的心绪里脱离出来。

    他不再去看温柔的眼睛，不想心存期待，就不怕会失望。

    他知道自己见了她，就走不了了。

    可他终究要走，因为她不愿意回去。

    皇宫对很多人来说，是摸不到的富贵高墙，对于温柔来说是避之不及的笼箱。

    所以，他不能留恋。

    庆幸他的脑海里，还有千千万万个温柔，陪伴。

    如此，也不怕余生孤单。

    可她是那样反应敏捷，事到如今还要说一句“扶光，生辰快乐”，这样撩拨。

    天知道他如何忍耐，才强迫自己没有走入这温柔的陷阱。

    他说：“何必如此费心，巴巴挤出这么一句，我的生辰，你何曾在意？”

    所以，这一定是假的。

    温柔怕他惩罚她，才这样小心翼翼。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想罚她。

    只是有几句话不得不问。

    “你狼心狗肺，朕一开始就知道，但既然想好了要走，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做什么捅那么大的篓子，那样玩弄我的心。”

    玩弄？

    温柔冤枉。

    “我没有啊。”

    “你有，寻常夫妻相看两厌了还可以和离，就算是皇后也能自请退位，而你呢？”

    “你二话不说捅了人就跑，跳进那冰冰冷的江里，怎么不把你冻死，怎么没把你冻死。”

    “可见苍天无眼，你也瞎眼。”

    “看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不是什么广平王，就是林间王。”

    “但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要留下一只破鸟，继续欺负人不算，好不容易把它也赶跑了，你又唆使它回来传喜讯。”

    “温柔，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怎么就能欺人至此！”

    他的一颗心已经日益颓弃，翻不起什么波澜，她今日还来折腾他。

    萧怀瑾把自己的一腔怨气倾泻而出，温柔听愣了。

    然后他看到温柔呆呆的没反应，心里的委屈也开始蔓延。

    可他气不过，又做不到杀了她。

    最后只能选择转过身去就往门外走。

    温柔……

    他走了？

    不抓不打，就这么轻飘飘骂了一顿，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略显倔强，温柔想起刚才他的眼泪，好奇他现在不会在偷偷哭泣吧。

    她怀里的砚台还没有送给他呢。

    温柔叫住了他。

    “你就这样走了？”

    听到温柔的声音响起，萧怀瑾顿住回身，眉头不可思议地抬起，但他还是不敢心存侥幸。

    于是用怒气冲冲地掩盖自己的期待，“不然呢，留下来你给你的死鬼未婚夫过头七吗？”

    “喜事转丧事，你是省时省力了，也不问问我觉不觉得晦气。”

    温柔好久没听到过他这嘴了，差点忘了，那个任她蹂躏的糯米团子，长大后是这样恶劣的性子。

    真是好久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了。

    她回望萧怀瑾，眉眼柔和，带着笑意，却毫无恐惧。

    “人是你杀的，觉得晦气的也是你。”

    萧怀瑾挑眉：“不然？”

    “你是不是在心疼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温柔怎么就这么大胆子，还在挑衅他！

    温柔迎上去几步，看了看四周，笑而不语。

    真想捏住他的脸，告诉他，“无理取闹的小孩是得不到满意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