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她来做什么？
温柔也没想到自己推门而入看到的第一幕，会是这样的不堪。
广平王也讶然转身，温柔手指轻弹，她用刚才捡的小石子，隔空精准地打在了他的穴道上。
这一下，很轻很快。
卢芳菲从未学过武功，所以一点都没发觉，只是好奇广平王怎么突然愣住了。
但白清欢看明白了，她看向温柔，眼睛里全是震惊：“你怎么会……”
显然广平王也惊了，温柔怎么会有内力？
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不止白清欢，温柔也背叛了他！
甚至温柔比白清欢更早，她一开始就不信任他！
被暗算了，现在他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白清欢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拔下了头上的步摇，那是她头上尾梢最尖锐的首饰。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狠狠地扎进了广平王的胸口。
过于用力使白清欢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她眼睛里却是含笑的。
因为知道什么样的力度才能够捅到心脏，所以她没有留任何余地。
疼痛使广平王瞪大了眼，额头和脖子都有青筋暴起。
白清欢看向他笑着说：“我为了帮你成就大业，受了一箭，侥幸才活了下来。”
“那你呢，你也天生不同，心脏长在右边吗？”
“若是没有不同，那就是上天要你死，连天命都不在你身上，你该输得心服口服。”
此刻，步摇的流苏就在广平王的胸口晃着，每一下都能牵扯到肺腑。
白清欢偶尔还伸出手指弹两下，像在抚琴一般闲适。
“萧怀璟，你知道吗，你所谓的真心，甚至不如皇上的假意。”
“他都没有强迫过我，你这个杂碎。”
最后一下，白清欢弹的十分用力，鲜血从广平王的口中、胸口处不停涌出。
温柔大惊：“你疯了！”
这样就彻底无法回头了。
白清欢擦了擦脸上的血，她满不在意：“我没疯，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这么畅快过。”
“他死了，我的怨气也消了，世间也再不会有尼姑庵了。”
“可是温柔，你那么聪明，那么谨慎，时刻不忘记给自己留后路，你现在来做什么？”
“你不可能知道我的谋划。”
白清欢抬头看着温柔，到这里她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
今日她本打算一个人报复广平王，所以这事无论对于皇后还是温柔，她都只字未提。
温柔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说。
良久后，广平王吸入最后一口气时，白清欢听到了卢芳菲捂着嘴都没忍住的惊呼。
她恍然大悟：“你是为了卢芳菲来的。”
卢芳菲吓得脸都白了，听到这句话竟然似懂非懂。
因为这些天，她总是遇到这个温美人，她为人很奇怪，说话也很奇怪。
姐姐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可白容华说，她是为自己而来。
见温柔没有反驳，白清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可笑的震颤声，她问道：“为什么？”
她低吼着：“我们学的从来都不是与人为善，以德报怨啊。”
细作应该心冷手狠才对。
白清欢的眼光过于执着，温柔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她如果这样死了，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死。”
白清欢期待的目光骤然垂落，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可也恰恰应该是这样的答案。
不由得想起刚才，她被按在地上，卢芳菲冷眼讽刺的模样。
这一刻，白清欢恍然大悟。
她说：“原来如此。”
温柔见她说完这句就站了起来，她的衣裙已经全部碎裂了。
可是她没管衣不蔽体，坦然起身，没有任何遮挡。
淡定地走到宫灯处，拿出了里面的油灯。
她对温柔说：“你们走吧，我来善后。”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温柔心头一颤。
白清欢又对卢芳菲说：“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算计你。”
卢芳菲确实很好奇，她们无愁无怨。
重新回到广平王身边，白清欢将蜡油倒在了广平王身上，她语气平静：“因为你与广平王都是丞相的血脉。”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广平王瞪大了眼，他不可置信地喷出最后一口血，随即就咽了气。
而白清欢使劲拔下那支步摇，重新插回了头上。
血一滴一滴落，落在她的脸上，徒增妖异。
她转眸看向已经傻眼了的卢芳菲。
最后说了一句：“是我对不住你。”
卢芳菲还在捂着嘴，听到后感觉有眼泪涌出，滴在了她的手上，她却克制着没有哭出声。
此时，她终于明白了温柔为什么再三提醒她与广平王相似。
她看了一眼温柔。
卢芳菲破碎的目光，温柔实在不动容。
听她说：“这不是你的错。”
刹那间，卢芳菲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身后火舌开始蔓延，温柔扶起了卢芳菲，搀着她走出了殿门。
她知道白清欢没有别的路了。
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你要好好活下去，温柔。”
“带上我的份儿。”
这是白清欢的遗言。
里面发出第一声崩塌声时，温柔顿住了脚步，她抬头看前方的人，跪了一地。
包括她身边的卢芳菲。
不远处，有一个冷傲清矜的人影，他站在那里，眸中酝酿着愠怒的墨色。
“真有本事啊，温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