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来啊
送走顾家三口后，云齐又上楼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临近正午，顾青山打来电话才醒。
“又回去睡觉了吗？”顾青山低笑，“今天好冷，你多穿点，我柜子里有围巾和帽子，你要是出门的话记得戴上。”
“那么冷的话我就不出门了。”云齐在床上翻了个身。
“今天下了好大的雪，不出门也好。”顾青山说。
“下雪了？”云齐眼睛一亮，掀开被子下了床，慌得鞋都没穿就跑到了窗边一把拉开窗帘，然后瞪大没见识的眼睛，“好……好壮阔。”
顾青山轻笑，“花园里的腊梅还在开，这会儿该盖了一层雪，你吃完饭身上穿暖和一点，然后去看看。”
“好，”云齐应道，然后抬了抬十根脚趾，盘腿坐在阳台的软垫上放低声音问，“你吃饭了吗？”
“正要去饭店，”顾青山说，“到地方就能吃饭了。”
云齐抿唇，“怎么今天不在家里吃了？”
“家里那么多人，怎么做饭啊？”顾青山笑着说。
“也是，”云齐咂咂嘴，“不过还是阿姨做饭更好吃一点。”
“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给你做。”白薇含笑的话从那头传过来。
“妈，”顾青山躲了一下，“你怎么偷听呢？”
“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力太好了，”白薇笑笑，转过身，“别聊了，去吃饭了。”
云齐红着脸深吸一口气，“那我先挂了？”
“嗯，”顾青山眯眼笑笑，“中午好好吃饭。”
“嗯。”
挂掉电话后，顾青山浅浅地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慢悠悠地转身。
“哥？”顾青山挑眉，“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顾青山的堂哥顾嘉澄，也是顾嘉嘉的亲哥哥，他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听嘉嘉说你有男朋友了？”
顾青山点头，“对。”
“哪里人？”顾嘉澄问。
“山城的，”顾青山说，“是个插画师，正打算开画室。”
“开画室？”顾嘉澄一愣，“他多大？”
“十八。”
顾嘉澄瞬间皱眉，“十八岁？不上课了吗？他别是个骗子吧。”
“不是，”顾青山揽过顾嘉澄的肩，带着他往外走，“回头让你们见个面你就知道了，特别可爱一小孩，等今年我跟爷爷奶奶好好沟通一下，争取让他们接受我喜欢男孩子这个事实，明年带他回来过年。”
顾嘉澄摇摇头，“你任重道远啊。”
“所以要你帮帮我啊，”顾青山晃了晃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哥。”
顾嘉澄拍拍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松开。”
顾家，云齐煮了个速食拉面，草草吃完后上楼换衣服，又戴上顾青山的围巾和帽子，暖暖和和下楼时已经下午一点多。
外面比想象的还要冷，想了想，云齐扫掉花园里玻璃房上的积雪然后躲了进去。
里面有暖炉和茶壶，大概也是一直就有，方便顾青山使用的。角落的桌子上堆了很多东西，除了素描纸和马克笔外还有零食球拍游戏机，边上还放着一把质感很好的吉他。
云齐随便拨弄两下就没了兴趣，收拾好桌子后又把暖炉拎过来打开然后坐下来安心画画。
玻璃房外依旧大雪纷飞，梅花树上盖了厚厚一层雪，依稀可见里面鲜艳的红。车车不嫌冷，往雪地里一滚就失踪了，玩累了又钻进玻璃房眯着眼窝在暖炉边上。
云齐没留意到车车，一直在安心画画，车车不满意，“喵”了一声往他怀里钻，暖烘烘的一只，云齐下意识抱住。
他挠挠车车下巴，低声问：“舒服吗？”
车车叫了一声，尾巴缠上云齐的手腕。
云齐轻笑，亲了亲车车的头顶低声问：“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车车没吱声，小脑袋抬起来顶了顶云齐的下巴。
一人一猫岁月无限好，云齐继续低头画画，车车趴在一边守着他，时不时舔舔他的手再叫两声。
“别闹，”云齐的右手拿着马克笔正在给画上色，只能用手背蹭蹭车车的脸，“我画画呢。”
车车以为铲屎官要和自己一起玩了，连忙站起来挪进他怀里。
云齐无奈透了，抱着车车出了门，“陪你玩一会儿。”
车车眯着眼睛舔舔云齐的脸。
屋外已经日落，天上的云层趋于立体，蓝、紫、黄三色穿梭其间，印得天空壮阔又浪漫。橙色的光芒穿过层层枝桠照在闪闪发光的雪地上，染红了一整片。
收到云齐照片的时候，顾青山刚从饭店回到老宅，他轻笑，回了个语音——
“宝贝云齐，你知道在我们种花家，给心上人发日落代表什么吗？”
云齐回【代表什么？】
顾青山想象得出云齐又软又乖满脸不解的样子，他心情极好地发送语音——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你是不是想我了？”
顾青山说话一向是不紧不慢声调带笑的，声音带了丝少年人独有的纯净，慵懒悦耳。
云齐抿唇，脸色发烫，下意识抱紧车车，反复听了好几遍顾青山的语音后才回，【是的，我想你。】
【马上就要回家了。】
【嗯。】
云齐抿唇，补了个【我在等你呢。】
顾青山眉眼柔和，心里软得不像话。
“青山，跟谁聊天呢，那么开心？”顾爷爷问。
“一个朋友，”顾青山收了手机，扶着顾爷爷的胳膊下楼梯，“关系很好，我给他拜个年。”
顾爷爷了然点头，笑着说：“关系好就好好跟人家处，你长大了，交朋友可不像小时候一样那么容易。”
顾嘉澄双手插兜跟在后面说：“他小时候交朋友也很难啊，谁也不愿意搭理，拽得让人想抽一顿。”
“可不能这么说弟弟，”顾爷爷反对地皱眉，“咱家青山多乖啊。”
顾青山一笑，“我都多大了，已经开始叛逆了。”
“你有什么可叛逆的？”顾奶奶问。
“吃喝嫖赌了呗。”顾嘉澄说。
“胡说。”顾爷爷瞪了他一眼。
顾嘉澄撇撇嘴，躲在了顾青山身后。
顾青山福临心智，笑着说：“嫖赌是不可能的，但是认真想一想，除了这个之外，也没什么算得上是叛逆的事了吧？”
“不犯法的话，好像是没了，”顾爷爷说，“你不会真的去……”
“没，”顾青山连忙打断，“我是好孩子。”
顾爷爷点点，“不愧是我乖孙。”
顾青山憋着笑，“意思是除此之外，我做什么您都支持？”
“当然。”顾爷爷肯定地说。
“那谈恋爱呢？”顾青山问。
“你谈恋爱啦？”顾家众人齐声道。
除了几个知情的，其他人皆是满脸欣喜，纷纷感叹孩子长大了开窍了。
顾青山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摸摸鼻子，“爷爷，开心吗？”
顾爷爷雄赳赳气昂昂地点头，“开心。”
顾青山一笑，“但是他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怎么办？”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顾爷爷笑着说，“只要是家世清白为人正直的，我都同意。”
顾青山眼睛一亮，“谢谢爷爷。”
顾家，一家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夜里十一点，云齐正好下楼接水，一群人就这样撞上了。
“小齐，还没睡啊？”白薇问。
“嗯，”云齐点头，“说好了要等你们的。”
白薇轻笑，“怎么那么实诚，快上去吧，楼下冷。”
云齐点头，期期艾艾地看向顾青山。
“那我也上去了？”顾青山说。
顾寻南闹心地闭上眼，“去吧去吧。”
顾青山欢呼一声，牵着云齐就往楼上跑。
房门刚关两人就吻在了一处，房间暖气很足，云齐气喘吁吁地脱顾青山的衣服，不知不觉就盘在了他身上。
“才走一天而已，你就饥渴成这样，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一个人回六舟，你不得想我想疯了？”顾青山笑着打趣。
“你闭嘴，”云齐咬上他的嘴巴，“让我亲一会儿。”
顾青山从善如流地闭上嘴，抱着人往浴室走。
封闭的小空间回响一般都比较好，顾青山叫得云齐有些脸红，他低声问：“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听见吗？”
顾青山挣扎着扣住云齐的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薄薄的雾气，“你慢点我不就不叫了吗？”
云齐一愣，断然拒绝。
大年初四，顾青山镇定自若地坐在餐桌边给云齐包饺子，白薇擀面皮，云齐坐在一边跟他们聊天。
“这就定了？”白薇诧异地说，“这么快？”
“嗯，”云齐微微点头，“我妈妈也很想见青山哥哥一面，所以……”
白薇皱眉，“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家里人准备新年贺礼，这……你们真的明天就走啊？”
“嗯，青山哥哥已经买好票了。”云齐说。
顾青山手一伸，“饺皮儿。”
白薇把擀好的饺子皮丢给他，自己拿了点面继续擀，“明天几点的飞机？我看看还来不来得及准备东西。”
“什么都不用准备，”顾青山头也不抬地说，“我都弄好了。”
“你准备的什么？”白薇问，“我怎么什么都没见？”
“东西都在碧水湾，”顾青山叹气，“妈，你就放心吧，我第一次去见云齐家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
白薇不信任地挑眉，“我特别喜欢云齐，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顾青山失笑，“知道了。”
等了整整两年才吃到的水饺在即将回到六舟这件事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云齐一直到睡前都是心事重重的，顾青山问也不说，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天花板，半晌突然抽风，压着顾青山开始上下其手。
顾青山被迫趴在床上，扭着头问：“明天就去六舟了你今天还不好好歇歇？”
云齐瞪了他一眼，“不歇。”
“……”
顾青山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翻身压住他，“好啊，来啊。”
翌日，顾青山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他怕云齐不听话背着他偷偷走，睡前还强打着精神把两人用睡衣腰带绑在一起。
云齐三两下解开腰带，确定顾青山没醒之后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