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友好城市签约活动现场。
偌大的会议厅，庄严肃整。到处架着现场直播的机器。媒体工作人员严阵以待，直播间内观众翘首以盼。
下午两点整，莫兰随珍珠等人一行步入了现场。顿时闪光灯“刷刷刷”闪个不停，珍珠无疑是整个现场的焦点人物，出席活动的台下嘉宾都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可想而知，直播间内必定是嗨上天了。
这种规模的阵仗莫兰以前见过多次。这是她的工作常态。
她并不紧张，反倒是有点兴奋。因为为珍珠工作，还是第一次。有点那什么“夫唱妇随”的味道了。白色高跟鞋，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别一发卡。工作状态的莫兰身着正装，面含微笑，笔直站在珍珠的身后，随时保持倾听状态。她一定要拿出最好的工作状态，为珍珠顺利完成这次工作保驾护航。
珍珠不经意回头看看她，对她鼓励地微笑，莫兰微微点头，浅笑回应。这笑容背后的深层含义只有莫兰能体会。
莫兰的翻译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所有的流程，莫兰没有一刻掉链子。领导都称赞她。
按照工作安排，莫兰做完翻译，她的工作就结束了。
她乘电梯准备离开。只见一大堆媒体记者围在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一看就是在等待采访珍珠的。看样子，珍珠今天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
莫兰乘电梯到达一楼，走出大厦。这里竟然来了好多人，都是喜欢珍珠的人。
“快看快看，这是不是那个翻译？”一个声音从人群里飘过来。
莫兰转过身去，人群中有一位小姑娘叫住她：“请问，您是那个刚刚直播中的那位翻译小姐姐吗？”
莫兰没有否认，微微点头应允。
“啊，你知道尊珠什么时候出来吗？”另外一个穿绿色毛衣的姑娘说。
“他……应该还要接受群访。应该没有那么快。”莫兰想起刚才在走廊碰到的那些记者。
“我们从老远的地方赶来，就想见一眼他。”一个女孩幽幽地说。
莫兰忽然有兴趣听听她们说什么。
“我都来蹲了三个小时了。”
另一个说：“我早上八点就来了。”
每个人脸上都漾着快乐的笑容。
“听说他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至少三个月都不会有消息。今天一定要让我看到她啊！求求了！”穿绿色毛衣的女孩祈祷着。
“听说了，编剧是‘大神’白离离啊！你们见了白离离真人了吗？我在路透中见了。因为尊珠要拍她的戏。所以我才关注的。”绿衣服的女孩接着说。
“啊！是吗？在哪儿？白离离竟然出镜了！简直不可思议！少年成名，但只闻其声，从未见其人。超级多的顶级大牌都拍过她的戏，还有多少人因为拍她写的戏成为顶流。但神秘的是她从来不出席她电影的活动，也从不在媒体前露面。但人家不演戏，只是写书和编剧。据说本人超仙，超美！”
“是啊，是啊！我视频上，见到她了。哇，真的比演员还漂亮，气质超好。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为了尊珠出来宣传，还接受了采访，简直不可思议。”
“咱们尊珠也算是年少成名！感觉他们两人好搭哦。”
“啊，你还别说，真有被磕到啊！”旁边的女孩齐齐笑起来。
白离离？一个神秘的名字。莫兰被这个女孩的名字吸引了。
“姐姐，好羡慕你今天和他挨得那么近。”一个姑娘说，“他真人帅吗？”
当然帅啊。莫兰心想，但是她却不想说太多。
她笑笑，准备离开。
“他的眼睛是不是很好看？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了。”旁边穿绿毛衣的女孩也凑过来问。人越凑越多。
“姐姐，他有多高？”
“有一米八三。官方说的。”另一个粉丝插嘴道。
“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啊？”
莫兰不予置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叫的车马上就要到了。”她想岔开话题。
忽然，人群中有人跑动起来。
“快快快，尊珠出来了！听说去侧门了。”
“快走快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定要让我看到他啊！”
……
一窝蜂似的，人群拥挤着朝侧门而去。
还没等莫兰反应过来，几个人从她身边拥挤过去，差点将她挤倒。她一个趔趄，鞋子掉了一只。
发生了什么？她从这骚动中回过神来，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弯了腰去捡鞋子。
正待莫兰弯腰捡鞋子的正当时，人流又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尊珠！”
“他来了！他来了！”
莫兰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是益西的声音。
莫兰只见益西和几个工作人员将珍珠挡在人群的中间，一手挡着想要往前挤的人，还有似乎随时想要伸手去抓的手。人流更大了。挤得珍珠几乎不能前进。珍珠被人群裹挟着，但一直双手合十，向粉丝示意。
“尊珠，我们永远支持你。”
“尊珠，阿秋拉尕！”
“啊啊啊，你好帅啊！”
“尊珠，加油！尊珠，阿秋拉尕！”不知谁带起了节奏。
“尊珠，加油！尊珠，阿秋拉尕！”
“尊珠，加油！尊珠，阿秋拉尕！”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莫兰被这场面震住了！
她拿着鞋子，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尊珠很快发现了她。
他停了下来，人流也停了下来。
莫兰看着他竟然朝自己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愣在原地，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只光脚踩在地上，一只手上拿着鞋子。
人群里也安静下来，珍珠要做什么？
珍珠拿下她手中的鞋子，放到地上。蹲下身去想要为她穿上鞋子。
“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讶。
莫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囧态，立刻蹲下去，三下五除二自己穿了鞋子。
“刚才是被挤到了吗？受伤了吗？我看看！”珍珠心中焦急，满眼关切地对她说。
“啊！”人群中有人小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的都齐刷刷地盯住她。
“我……”莫兰彻底懵了。所有人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向她，所有的手机对着她，所有的摄像机对着她。她像一个□□裸的人，暴露在众人之下，那般惊恐和不适。
莫兰想要遮挡住自己的脸。
珍珠想检查一下她的脚。
“我没事，我没事。”莫兰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腿缩回来。
“卡嚓！卡嚓！”所有的快门不停地按动。
珍珠站起身来，大声地说，“请大家不要拍这位姑娘。不要拥挤，注意安全。拜托大家！”珍珠双手合十，深深鞠躬，“拜托！拜托！谢谢大家！”
“请大家不要拍照。谢谢配合哈。”工作人员也立刻拉起了人墙。
人流又向前流去。
回到住处，莫兰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感到惊魂未定。珍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给她穿鞋？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
果然，网上已经炸了！
到处都是她的照片。
“这个女的是谁呀？”
“好像是今天活动的翻译。”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看今天尊珠离开时候的视频，你就知道了。”
“啊，我的心要碎了。”
“那个女的故意的吧！”
“是啊，我看到在内场的时候，她就有点不正常。凑得也太近了吧。”
“工作人员要保持分寸感。”
莫兰一阵心慌，我凑得很近吗？我工作的时候可没想假公济私。她连忙找到视频，很正常的距离，没有凑太近啊！
莫兰有点无语。
……
“我跟你们说，听说她在门口和那些喊着应援口号的粉丝说了好多珍珠的事情。说尊珠真人长得很帅！还说他眼睛最好看。”
“啊，这是一个工作人员应该说的话吗？”
“有人说，她告诉那些女孩，尊珠会从侧门出来。让她们去侧门堵他！后来一堆的人都疯了似的跑去侧门。”
“天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工作人员？”
“现在国家三令五声不能应援。况且今天是这么正式、这么严肃的一个场合，丢人现眼！丢人丢到法国去了！”
“她是想搞事情啊！”
“她想出名吗？”
“呸！就她？”
“不要脸！”
“她是哪里来的这么个狗东西？以前也没见过啊！看她那装模作样的作死样！恨不得倒在尊珠怀里装死吧！”
“看她今天那一幅丑态！想吐！”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我已经投诉到公司了！”
……
成百上千的跟帖转眼间出现在屏幕，全都是骂她的！污秽不堪。
莫兰紧闭上双眼，实在不敢再看下去。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们怎么能无中生有，恶意造谣，无端揣测？
我哪里有说珍珠长得帅？
我哪里有说他眼睛长得最好看？
我哪里有说珍珠会从侧门出来？
我哪里想倒在珍珠怀里，我想避还来不及呢！
根本就没有的事！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瞎编？还有这么多人相信？
她想说明真实的情况，但是，会有人相信她吗？会不会火上浇油？反而越烧越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珍珠打来的。
莫兰颤巍巍地接起电话。
“珍珠！”
“莫兰。……你……没事吧？”珍珠犹豫着，有些关切。
很奇怪，别人一安慰反而更伤心呢！
莫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巨大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珍珠，我今天在大厦前面没有说你任何话。我只是站在门口等网约车。是她们认出了我，都凑过来问我关于你的事。但是，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还有，我怎么会有那么傻，让她们去侧门等你？我有毛病吗？我那么说。正当要走的时候……”
“我知道。”珍珠轻声地打断了莫兰的话，“你没有做错。”
“啊……啊……”莫兰嚎啕大哭着，“她们都在网上骂我，说我想红！说我不要脸……说我
是……”
莫兰实在说不出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今天，脚有没有受伤？”
莫兰哪里管他的关心，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边也开始沉默。只有莫兰的抽泣声。
……
“我来找你！”过了一会儿，珍珠说。
“你不要来！我想安静一会儿。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流言的可怕。
她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所包围着，那感觉就像黑夜中的的无数只恶魔的爪子向她扑来。
动弹不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