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莫兰匆匆挂了电话。
“珍珠！”
莫兰急忙打开门，把珍珠推进了房间内。
“你在我房间门口多久了？刚才没有人看见你吧。”莫兰关切地问。
“没有。我才从公司出来。给你打电话占线，所以就直接上来了。”珍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莫兰倒了两杯水，也坐了过去。
“对不起，莫兰。我今天一天都在忙。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珍珠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莫兰。
“没有关系的，珍珠。你现在的工作很辛苦、很累。我今天跟着你看了你一天，你真了不起。”莫兰把水推到珍珠的身前，她看见珍珠有些疲惫。
“我找你来着，没有看见你。”
“那么多人，你哪里看得见啊。”莫兰低头摸着杯子。
“珍珠，恭喜你成为真正的赛马王子！”莫兰打心眼里为珍珠高兴，她举起水杯，“来，为胜利干杯！”
珍珠也端起杯子。
“啊，我看到那么多人为你欢呼，你的粉丝，有一个都在我身边激动哭了。哭得好大声。哎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莫兰忽然有点停住了。
空气突然凝住了。
莫兰看珍珠的神情有些异样。
她正想找个话题打破这种尴尬。就在这时，她看见珍珠从藏袍里取出那串黑色的佛珠。
珍珠拉过莫兰的手，把佛珠戴到莫兰的手上。
“莫兰，做我的女朋友吧。”珍珠紧紧握着莫兰的手，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莫兰想挣脱，但是却被抓着不放。
“以前，都是你找我。从现在起，我再也不离开你的视线。让我照顾你吧。”
“珍珠。”莫兰的身体像被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珍珠在向她表白吗？她收到过很多表白，但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们。她喜欢的人，只有珍珠一个。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考上鹏程中学？在哪一所大学读书？因为你，我争取机会去继续读书。我想，等你五年后回来，我才有资格去爱你。”
珍珠松了莫兰的手，莫兰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能控制了。我失去了很多私人的空间。我那天看到你在路边喊我。我认出是你，但是我不能下车。我后来开车去找你，看到你坐在马路边，想要拥抱你、安慰你，不要伤心，但是我不能那么做。”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话，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压力。我也很怕伤害你，但是，我想努力去克服。我们一起，好吗？”
莫兰的心里，有一股酸楚的感觉在翻涌，她深深爱着的男孩，在这个夜晚，对她说他爱她。她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现在和珍珠在一起，会面临很多的现实问题。珍珠的粉丝怎么办？要是被粉丝知道珍珠有女朋友了，他在谈恋爱。珍珠的事业势必会遭遇重创。
她今天也看到了，那些粉丝对珍珠的感情。
“你爱我吗？”莫兰盯着珍珠，她五年前的新年，那个飘雪的夜晚就想问的话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我爱你。”珍珠的眼睛里有一条流动的河。
莫兰低下了头。
上天总爱跟人开玩笑。
“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珍珠。”莫兰放下杯子，看向珍珠，“我会毁了你的。”
“你的事业才刚起步，如果你因为我而毁了前程，你的家乡也因为你受到牵连，我就真的成了罪人了。我要感谢你对我那么好，你让我变得更加坚强勇敢，我和你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比她们拥有的多得多了。”
空气是静止的。
“珍珠，你可以抱一下我吗？”莫兰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珍珠。
珍珠把莫兰揽入怀中。莫兰感受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五年前，莫兰就盼望着做珍珠的女朋友。五年后，却还是不能！
莫兰的脸贴在珍珠的肩头，喃喃地说：“珍珠，我一次一次地去找你，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反而觉得那很美好啊。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不需要这么快回答我。”珍珠打断了莫兰的话，“你需要好好睡一觉，考虑清楚后再答复我。”
第二天，一整天，珍珠都没有找莫兰。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莫兰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得从网上去找。这一天，珍珠又是忙碌的一天。
晚上，沈宥俊打电话来了。
“莫兰，我回来了。今晚来我民宿开party。我来接你。”这句话就像在莫兰冰冷、低落的心里投射进的一丝阳光。
民宿的二楼有个唱歌房兼放映室，已经被精心布置一番。
莫兰和宥俊到达时，远远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今天是私人聚会，来的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用拘束。”宥俊一边走一边介绍。
“哦，好。”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叫李莫兰。”宥俊推开玻璃门，礼貌地向在座的朋友们介绍着。
莫兰向屋内的人微笑着，点头致意。
啊！
珍珠居然也在！
目光交汇，珍珠也看到了莫兰！
“李小姐长得很漂亮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宥俊。”问话是一个汉族的女孩。
“我们怎么都没见过啊。是登山队的新人吗？”这应该是宥俊一起登山的朋友。
“不是。但是莫兰她自己一个人独自越野，在格聂瀑布搭帐篷住了一晚。是我最崇拜的人。”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莫兰。这些人当然也包括珍珠。
莫兰不好意思地摆手。眼睛偷偷看向珍珠，他也正看着她。
“真厉害啊。那加入宥俊的登山队吧。”
“莫兰，这是尊珠。我的朋友。”宥俊拉着莫兰向珍珠介绍。
“啊，你好。尊……”莫兰尴尬得想要找个底洞钻进去。
“莫兰，你也来了。我们两个人早就认识了。”珍珠站起身来，眼睛紧紧盯着莫兰。
啊？他在说什么？莫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
“你们认识？”
“嗯，很早就认识了。后来很多年没有见面，最近又联系上了。”珍珠语气淡定地说着。
“啊，那真是有缘分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莫兰心想：你还要不要当公众人物了？有没有一点保护隐私的意识？你说的话都要小心谨慎，万一被哪个人传出去了，会影响到你的！
但珍珠似乎若无其事。
“尊珠，真是理县甚至川西的宝啊。你走红之后，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变化。这座小城跟着你一下子火遍全国。我的民宿几乎每天都是满客。去年，这里还是非常冷清的。”宥俊一边招呼大家吃东西，一边称赞珍珠。
珍珠喝了一口水，说：“这样我才有缘今天见到来自远方的你们，和你们一起吃饭、唱歌。”
“现在网上喜欢你的人多得不得了。山下的女孩都想嫁到山上来。”坐在对面的藏族男孩说。
“那要排队等着。还有山上的藏族女孩呢。”
“恐怕，这几年尊珠是谈不成恋爱了。公众人物嘛，难免要失去一些自由的。”宥俊拍拍珍珠的肩膀。
莫兰默默地听着，心里莫名地酸楚起来。她心疼珍珠。
“这没什么，我遇到我喜欢的女孩，我也会去争取。”珍珠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事。
“那这个女孩一定要很勇敢，跟明星谈恋爱，压力很大的。会被粉丝骂的。”一旁的汉族女孩说。
旁边的女孩戳戳她：“别说了。”
“是的，她一定要勇敢才行。”珍珠端起手中的杯子，“喝完这杯，我们唱歌！”
喝酒，聊天，唱歌，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沈宥俊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束花，递到莫兰的面前。
“这是我昨天下山的时候，偶然碰到的。送给你。”
莫兰，不知所措。
她犹豫着接了。
珍珠忽然站起身来，说：“各位，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众人听了，也都说行。
宥俊说：“今晚感谢大家，也感谢尊珠，感谢你这么忙过来。好兄弟，下次聚！”
忽然，人群中有个女孩说：“尊珠，我可以和你照相吗？”
“可以。”珍珠微笑回应。
在场的几乎所有女孩都同时站起来，“我也想照。我也想照。”
“最后，咱们来个大合影。有尊珠在的，回头可以发个朋友圈。”刚才那位登山队的朋友站起来说。
“可以吗？尊珠。”宥俊问道。
珍珠表示没问题。
“我来给大家拍。”宥俊拿出手机，组织大家合照。
“来，看这里。”
莫兰站在珍珠的身边，心里一阵感慨。她想起了上次在那个大湖边，她和珍珠拍的一次照，然后就遇到了狼，然后珍珠拉着她一起跳了湖差点死了，手机也丢了，再然后，珍珠背她回家，打住。她不敢往下想了。
今天，这又算是她第一次和珍珠照相了。
珍珠就站在她的身边，他此刻，在想什么？
“我送你回去。”合完照，珍珠轻声对莫兰说。
还没等莫兰回答。
“你不能送，外面都是你的粉丝。我来送。”宥俊关切地说。
“好，那你注意安全。”珍珠取了衣服，和在座的各位告辞。
莫兰坐进了宥俊的车，但她一直担心着珍珠。
今晚，她看到珍珠坚定的心。
他毫不避讳地说他们两个早就认识。
他因为公众人物的身份，本来失去的就很多。
但珍珠比她更勇敢、更坚定。
她明明知道，她爱珍珠，珍珠也爱她，那她在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