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的血
我又把手机收好了，给狗都不给天术王。
众上界人又愤恨憋屈了，笑不出了。
天术王甩手阴冷道：“李十一，你还真有胆量独享，等回了上界，我看你如何交代！”
“闭嘴！”我直接两个字，然后看向遗迹中巍峨神秘的天音碑。
它为何不记载苍穹之音？
现在局面有点僵了，人心也散了。
希的存在过于骇人，而天音碑上没有天术，下界人大多数放弃了，纷纷叫道：“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谁知道那些希会不会突然攻击我们？”
“对，正一圣子，带我们出去吧！”
下界人以陈齐修为主心骨，此刻纷纷求陈齐修。
陈齐修不语，忽地昂头看向玉环雪山山巅，惊声道：“她又现身了！”
人人都看向高耸的山巅，只见那白雾云层中，若隐若现浮出一道白衣倩影，正是天音圣女。
她手持玉笛，正在俯瞰我们，面容隐藏在雾气中，看得不正切。
众人对她十分敬畏，话都不敢说了。
我则仔细凝视天音圣女，她现身必定有所指示。
我开启元神，飘上了山巅，这下看真切了，天音圣女不是在俯瞰我们，而是在看天音碑。
从她这个位置这个高度一眼看下去，只能看到天音碑的背面一端。
我心头一动，元神落了下去，看向天音碑背面。
仅仅一眼，我当即脑海刺痛，元神仿佛坠入了无边血海，那天音碑的背面，孽气重于九幽，全是血水！
我倒退两步，元神已经收回，不由呼吸急促，神魂暗淡。
众人惊疑看我，玲珑一把扶住我：“李十一，怎么了？”
天术王讥讽：“被一道残魂吓尿了裤子？”
“天音圣女在看天音碑背面。”我道，心有余悸。
人人一怔，然后热切了起来，上界人脑洞大开：“背面？苍穹之音有可能记载在背面！”
“很有可能，看来我等必须探索背面，而能探索者，唯有李十一。”陈齐修开口，再看天术王，提议道：“天术王，你莫要再惊扰希了，李十一有办法避开希，当让他安心探索天音碑背面，否则我等怕是出都出不去了。”
“不行，苍穹之音必定在背面，岂能让李十一得到？”天术王一口回绝。
“再用手机拍下来就是了，我提议三方共享照片，我下界人、上界人、李十一，三方共享。”陈齐修再次提议，他倒是机灵，想坐享其成。
“你们下界人什么时候有话语权了？”天术王冷斥，一众上界人也骂骂咧咧：“共享也是上界人共享，什么时候轮到下界人了？”
上万下界人气得不轻，但敢怒不敢言。
陈齐修轻轻笑了几声：“说实话，我同意跟上界人分享已经是对你们的恩赐了，这里能入我眼者，唯有李十一。”
陈齐修简直强横，这话一下子引爆了上界人的怒火，杀心全转移到陈齐修身上去了。
我挑了一下眉，陈禹杉这么拽吗？不太像啊。
“够了！先让李十一去看看背面，说不定并无苍穹之音呢？”玲珑厉声呵斥，七彩之光闪烁，她的凤凰之威压下了诸多杀气。
玲珑虽然不强，但却是唯二的半神阶，而且也是所有门派氏族都眼馋的儿媳妇，她的话很有份量。
“我实在没想到，下界人也敢这么狂妄。看来下一次武道大会，我要亲自下场了。”天术王甩手，针对陈齐修说了一句话，然后不多说了。
他默认了。
我可以去看背面，他不会再干扰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必须克制，绝对不能在这里打起来。
“李兄，请。”陈齐修朝我拱手。
我内心一哼，你们吵得挺嗨啊，真以为让我去我就去？我是工具人？
“不去。”我一口回绝，背面必定十分危险，没好处我能去？
人人都一怔，天术王的火气直接爆发：“李十一，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允许你去了，你竟不去？”
“我为何要去？还要你允许？”我冷哼，然后狮子大开口：“我去也行，把你的三道大能之术交出来，我立刻就去。”
我是必须去的，因为想找到规避希的办法。
但不能就这么去了，不能白当工具人，得捞点好处。
“李十一，你找死！”天术王要爆炸了。
一众上界人也气疯了，没想到我这个关头当起了奸商，索要大能之术。
陈齐修也有些意外，然后一笑：“不愧是李兄，佩服。”
他保持中立。
我转身飞往天际：“太危险了，傻子才去，还是找路出去吧。”
众上界人急了，现在这种情况，下界人反而是支持出去的，因此我说找路，下界人全都乐了，一些人还跟着我飞。
但上界人目标不同，他们想要天术。
神兵天术是上界人的人生追求之二，苍穹之音他们不肯放过。
而只有我能避开希，去探索天音碑背面，看看是否有苍穹之音。
天术王阴沉地绷着脸，爆喝道：“李十一，给我回来，你若肯共享照片，我给你葬地之术！”
“少了，我要葬地、开天、灭神三术，如此可以共享照片。你要是再犹豫，我连你的天术都要！”我完全不讲理的。
实际上我也很合理了，照片共享，天术王也占了便宜，要是真拍回了苍穹之音，他血赚—当然，如果真是苍穹之音，我就手抖，给他拍个马赛克画质。
天术王死死盯着我，忽地大笑起来：“好一个圣人之体啊！李十一，我在此放言，他日九域试炼，必杀你！”
“送死之前，交出三术。”我冷淡一笑。
“可以，我给一个死人三术又何妨？”天术王怒极反笑，声震四野：“你以为给你三术，你就能领悟吗？我术族乃上界最精通术的氏族，葬地开天灭神三术乃我从小修习之术，而今二十多年方能掌握七成，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你能用吗！”
“李十一，你真是不知死活！大能之术，岂是想学就能学的？天术王给你你敢学吗？自寻死路！”
“这臭鲤鱼，真是贪念蒙了眼。我上界英杰何其多？能掌握大能之术的不过一掌之术，多少顶级天骄为了学大能之术走火入魔，或残或死？”
众多上界人纷纷痛骂我，鄙视我。
我不为所动，所谓大能之术，乃大能方可施展的术法，但惊艳之人也可能掌握，比如万林松，他就掌握了山河印，虽然看起来不强，但却胜了玲珑，只是面对我这个异类才输了。
天术王的三术，我已经见识过了葬地、开天了，非常强大，我早就眼馋了。
现在能坑一把何乐而不为？
“废话真多，到底给不给？”我冷笑，盯着天术王。
天术王点头冷笑着：“当然给，半年后九域试炼，你应该能掌握一两成，你也只能掌握一两成了，这么想着我反而期待了。”
他说着，单手抬起，凌空勾勒图画，形成了三团亮光，里面似有人影闪动，那就是三术秘法！
所有人都眼馋地盯着，天术王很快画好了，再道：“共享苍穹之音，三术给你，但九域试炼之日，我将夺回！”
“行了行了，赶紧的。”我是真的嫌他墨迹。
他一甩手，三团亮光飞来，直接撞入了我眉心，在我脑海中闪烁。
我当即有了醍醐灌顶之感，葬地、开天、灭神三术已经成为我脑海里的烙印了。
确实玄妙无比，修习难度也极高，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我满意点头：“不错，九域试炼之日，我就以你的三术杀你吧。”
天术王负手大笑：“李十一，你真是别具一格啊，蠢得别具一格！”
“李十一，赶紧去看背面！”上界人气骂，他们比天术王还要憋屈。
我一步迈出，落在了广场上，再度太清化鬼。
天术王不会干扰我了，也就不会引得红毛人追逐人体百气。
我非常安全。
我利索得很，直接走向祖庙，眼角观察了一下红毛人的反应。
红毛飘起又落下，一切都很安然。
远空，上下两界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希。
我很快走到了天音碑前，然后缓缓绕到了背面去。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了，但此刻一看背面依旧心肝胆寒，手脚哆嗦了一下。
背面只有数行古字，刻在最高处，但完全被鲜血染红了。
乌黑干枯的鲜血，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成了背面上的污斑，早已掩盖了碑上镌刻的文字。
鲜血甚至流淌到了碑底，一条一条，宛如长蛇，此刻也尽皆干枯了。
我多看几眼，眼睛开始赤红了，神魂刺痛无比，盯着那石碑上早已干枯的污血，竟是如遭雷击，忍不住自己也喷出一口血来，淋了石碑一大片。
“李十一！”远空，玲珑等人惊叫，两界修士都骚乱。
天术王喝道：“李十一，快拍照！”
他巴不得我死，但死之前必须拍照！
我摇摇欲坠，感受着罪孽侵体，那些污血竟在我视线中蠕动了起来。
我迅速盘腿坐下，双气冲出，封闭目窍，我绝对不能再看了。
但没用，干枯的污血、古老的罪孽，还有阵阵光影都侵入了我脑海，宛如走马观花一样翻涌着。
我再次喷血，浑身气息几乎都溃散了，石碑背面的罪孽，足以斩杀我！
这是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