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 告白计划01
top2的假期追求的向来是质量。
换句话说, 就是在长度上打了个折扣。
之前放寒假那会儿，楚燃还以为他们三十一天的假期只是个意外，现在才发现——那还真是个意外。
他们的暑假甚至只有二十七天！
相比之下同济的校历就宽松多了, 楚然七月初考完了期末周的最后一科高数, 上午十点从考场里出来，两个小时之后就在朋友圈发了机场打卡。
楚燃三分钟前才跟卡的让他怀疑人生的寝室wifi搏斗过一轮，交上最后一门课设的大作业，拿起手机点进朋友圈, 第一眼正看见小姑娘刚发的照片。
半年没见，楚然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儿, 穿着双带跟的凉鞋, 整个人越发显得修长高挑。头发剪到了锁骨略往上些的长度，颜色乍一看像是染成了茶色，再仔细看看又似乎只是被阳光晃的通透。
她站在机场的落地窗边，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眉眼弯弯, 里面还带着点儿说不出的甜。
楚燃本来是顺手点开，随便扫一眼就准备退出，但指尖在home键上停了停,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某种“双生子”的直觉让他从楚然的笑容里品出了点儿别的东西。
虽然还不明显, 只能说是初见端倪。
但那也过分了吧, 这可才刚大一！
楚燃眼神微沉, 正要点进对话框去“问一问”情况, 心念一转，又隐隐觉得有些心虚。
想起上周给颜钰卿过生日的时候，对方接过礼物时含笑的眉眼，楚燃的手指在小姑娘的头像上戳了戳,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私聊的打算。
这种问题，不如等他回去再说吧。
反正一学年都过来了，总不差这两三个星期……
其实北大的假期安排还是相对“宽松”的，至少考试周比楚燃他们提前了整整一个星期。
本来考完最后一科无机化学，颜钰卿就可以先回家了，但她借口实验室的任务没有完成，硬是又往后拖了一周半，最后跟楚燃订了同一趟航班回晋城。
刚好是楚燃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虽然按照家长们的算法，他们早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但算实际年龄，他俩确实都是在大一结束的时候才正式成年。
颜钰卿的生日稍早一点，正好在期末周里，那会儿她的室友们都还没有离校。
因为实在找不到足够充分的“单独”出去过生日的理由，最后只能被迫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庆祝。
在这之前，楚燃其实已经准备了很多，内容包括餐厅要订哪一家，菜单怎么安排，蛋糕选什么口味，生日礼物送什么，制造气氛的花束又要怎么包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在颜钰卿吹完蜡烛之后，他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又要怎么说。
少说从三个月前开始，楚燃就已经在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折腾这张计划表。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话，几个字的事儿，他却是怎么想怎么紧张，总觉得自己的计划里好像还差了点儿什么，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琢磨到最后，连礼物盒子的包装纸要用什么颜色，楚燃都开始拿不定主意。
他在淘宝里翻了整整一圈儿，精挑细选着加了二十多条购物车，然后在做出决定前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梦里铺天盖地都是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包装纸。
在无数纷杂的碎片中央，楚燃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
他想要向对方走去，但脚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粘住，一分一毫都不能挪动。
楚燃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傻站了多久，只是在某个瞬间忽然灵光一现，心头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轻轻触碰。
他不由得张开嘴，念出对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是慎之又慎，再三斟酌，郑重到了极点。
声音不高，颜钰卿却应声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笑意盈盈，里面是清清楚楚的了然，其主人像是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又似乎全然是他的错觉。
在心中压了许久的那几个字此刻自然地到了嘴边。
楚燃深吸口气，刚要开口。
——“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啦！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啦！”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撕裂了整个世界，楚燃只来得及抵抗一瞬，接着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眼前忽然一片光亮。
他们寝室每晚十一点断电，早上六点恢复供电，如果在断电之后没人记得把灯关掉，结果就会像现在这样。
他们将收获一个超大型的“光唤醒”闹钟。
“……昨晚上该谁关灯的？”
苏昼的声音含混着从对床传来，抬手按掉了闹铃，显然是在灯亮的一瞬间就被惊醒。
楚燃昨天晚上是意外睡着，并不知道谁是最后一个睡的，他望着天花板懵了一会儿，还思索着自己是不是那个“该负责关灯的”，苏昼却已经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飞快地又睡了过去。
而其他人么，剩下那俩根本连醒都没醒过。
楚燃：“……”
算了，该谁关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全寝室就他一个彻底醒了。
楚燃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去把灯关掉，顺便点进购物车下单最上面的那款包装纸，然后洗漱出门。
去锻炼。
锻炼的路线从他们寝室楼到食堂，再从食堂到隔壁学校的……化学系大一女生宿舍楼下。
或许说的直白一点儿，他就是去送早餐的。
丁香园的煎饼果子（天津人绝不承认的那种）一直是颜钰卿的心头好，尤其加烤肠肉松和沙拉的组合最是深得宠幸。
左右现在是夏天，食物凉的也慢，楚燃从五一假期回来开始，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去隔壁送早餐的习惯。
——当然名分未定，至少在他自己这儿，一直就只说是出门锻炼的。
不过实话实说，楚燃觉得其他人应该多多少少都有所察觉。
颜钰卿的室友们有没有发觉到什么他不确定，但他们寝室这几个反正是在他连续出门的第三天就把情况都摸清楚了。
楚燃之所以能发现这一点，还是因为——
从那之后，苏昼再也没约过他早上一起跑步。
除了送早餐之外，楚燃今天本来还准备试探一下能不能单独给对方过18岁成年的生日。
他犹犹豫豫，字斟句酌地磨蹭了半天，眼看着还有十来分钟就要到上课时间，才在公教门口，将要和对方分开之前小声问。
“或许这个月月底，嗯，我是说29号……我能请你吃饭吗？”
前面准备了无数个版本的邀请最后都没派上用场，他真正开口的时候，简直是开门见山到了极点。
颜钰卿“啧”了一声，侧眸看他。
唇角轻轻上扬，眼神里却带着点儿歉然。
“虽然很想说“可以”，但我确实已经和室友们说好那天去吃饭了，或许……可以等到下个月？”
“如果那时候我们还都在学校的话。”
六月往后是七月。
而今年七月十六是楚燃和楚然真正的十八岁生日。
并且这日子还几乎正正好好压在了寝室楼的假期封闭时间前。
楚燃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了一轮，确认自己完全且准确地get到了对方的暗示之后，虽然还是有点遗憾，但也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那就说定了，正好我有一部分代码没写完，期末考完之后还得去实验室赶工，不然回家搞也太麻烦了……”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理直气壮，说到最后，到底是在颜钰卿的目光里慢慢放轻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甜饼好难写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