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抽风么
瞬间懵比,一时还想不到找补的办法。
栩栩本想再回一句“那也不一样”,但钝觉回击是否过重了,遂感到一阵恼火和烦躁,于是抬脚就跑了出去。
无论原委怎样,这么赤裸裸的道出要害,也不符合大人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指东道西的说话方式啊。
栩栩跑到屋侧的菜园地开始反思,她从小反抗那些说她“不祥”的人已形成了条件反射。
这次,大意了!
要是重新上演一遍,她该如何还击才最体面?
到了总结反思这趴,她终于舒心了些。
“喂,别再揪啦,这颗树没招惹你吧?”
栩栩拽树叶的手停在半空,地上已躺尸四五片树叶了,心虚的四下张望。
“我在这,2楼,你右手边。”一男孩笑嘻嘻的挥舞着手臂。
见栩栩瞧见他了,赶紧友好的表示,“你不要害怕,没别人看见,就你知、我知……哦,还有我家黑不溜知。”男孩双手托举起一只猫给栩栩看。
“她叫……黑不溜?”栩栩终于看清男孩手上黑漆漆的是何物了,瞬间被逗笑。
黑不溜是一只猫?!
全身漆黑,乖顺的蜷缩在他手掌心,小脑袋懒懒的伸向窗外,注视着栩栩方向。
“那你叫什么?”栩栩刚问出,还没得到回复,便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盛栩栩,你名字真好听。”竟是周炎朝自己跑过来,手上还抱着个精致的铁盒子。
“你来做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周炎把铁盒朝栩栩面前一推。
见栩栩没理会,周炎便自己说了起来,“这里面装的巧克力,你以前吃过吗?可好吃了。”
说到“吃”字,栩栩忍不住暗暗咽了一口口水,二十多里路,至今没一口水一口粮啊,最近是走啥运了,闹饥荒那年月也没这么给人饿的呀。
“不说算了。这是我专门给你拿来的,你是不是没吃午饭?”周炎很是体贴,见识到栩栩硬刚的性格,故意把巧克力碰到她嘴唇,“你都碰过了,不吃就浪费了。”
栩栩怕再饿下去得跟上次一样,接过巧克力,“谢谢啊!我是不是该称呼你……小姨?”
“嗯,好像是的,不过,你比我大,随便你了。”周炎见栩栩准备吃了,又递来一块。
“啊?苦的?”栩栩嫌弃的吐掉,连带把嘴里残留也一并咳了出来。
“巧克力就是这样的,甜中带点苦,我的最爱了,这还是大姐去庆市进修,专程给我买回来的,很贵的,我都舍不得吃,你还吐掉。”周炎委屈中带点气愤,盯着吐掉的巧克力,那个心疼的架势啊,若是没人高低得舔回来才算。
栩栩隐隐有些失落,刚得罪了一堆大人,别再把这小人也得罪了。
她觉得周炎是这边最友好热情的一个了。
“对不起啊,我不爱吃这味道,浪费你的巧克另了。”
“是巧~克~力,”周炎纠正道,见对方道歉,心情又瞬间变好,“那你帮我摘几个橘子,太高了,我摘不到。”
栩栩这才打量这个菜园子,园子边上都是橘子树,上面挂满了橘子。
“这是你家的吗?”
“放心,外人的我就不叫你摘了。”
“还很青啊,你确定要摘?”
栩栩没吃过橘子,村里有户人家有种,每年见到挂果,都狠狠的吸引她,很想去摘一个,也不是很想吃,就是想从树上摘,跟心结似的。但盛敬成从小教育她,偷拿别人的东西是最可耻的。
“现在吃才有意思呢,等它红了,到处都是,就不稀罕了。”周炎眼巴巴盯着树上的橘子。
“好吧。你要哪个?”
“那个,还有那个……”周炎一口气指了五个。
菜园外面是河滩,大面积的石头裸露,只有靠近对岸才偶尔有一宕深水。
周炎引着栩栩到河滩,河水洗净泛白的大石上一坐,很是爽心。
周炎剥了一个橘子,递出一半,“我们一人一半。”
栩栩接过橘子,掰开一半,将橘瓣尖端咬了个小口放在嘴里吸,“咦,没熟吧。”又试了一瓣,还是有点苦涩干瘪的味道。
“我觉得还好啊……可能你欣赏不来吧。”
是吧?
栩栩把剩余几瓣还了回去,“都给你吃。”
周炎憋着眉眼吃掉了所有。
傍晚
大家都在饭厅等开饭。
栩栩坐在角落,状态游离。
“栩栩,你站起来,跟你兴来姐比比谁高。”高文才拉着女儿到栩栩面前。
抽风么?
这高兴来一眼看去就比栩栩矮上至少半个头,比栩栩还大三岁。
搞不明白这当爹的脑子抽什么风。
栩栩机械的站起来,比完便坐下。
“这娃养在农村就是比城里强啊,上山砍砍柴,下地干干活,这不就是天然的运动嘛,你看栩栩这腿骨发育的,跟个男孩子似的,我家兴来这小体格是比不过的。”高文才自诩搞教育的,颠七颠八的一通,自以为很达目的。
周岚对女儿的外在没太注意,被高文才一说,才发现女儿不仅身高不错,样貌也好,心里暗自得意一把,嘴上却谦虚道:“那还是城里好,你看兴来这丫头白白嫩嫩的,不像我们农村娃,又野又黑的,没个女孩儿样了都。”
高文才心里很受用,习惯了较暗劲,没有终止话题的意思,“等学校放暑假了,你给我把兴来带你家,体验下农村生活,老盛教育孩子还是有一套,把栩栩教的既有心气又会护人的。”
周岚知道自家姐夫这是在对中午的事含沙射影呢。见周明雅没出声,那就是默许了。
周家默认的规矩是谁社会地位高,谁钱多,谁就有话语权。现今这二姐越过大哥位居一家之主的地位,谁都看得出周厚霖夫妻还指望日后周明雅夫妻能提点周炎,自然也以她为首。
周岚自知处境艰难,自然要顾忌二姐这一层,“欢迎来玩,就是家里条件不行,怕兴来住不惯。”
周俊辉站在门边,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憋不住了,拖着腔调道来:“要我看呐,身高外貌这些个还是遗传的多。在座的哪个不是农村出来的,高老师也是吧,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就全场有一个算一个,就拔不出个一米七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