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秦九表示并不欢迎某人的留宿,这个没有任何绅士风度的男人,鸠占鹊巢霸占她的床不说,还想将她赶到空间狭小的软塌。
这种事他可做过不止一次。
她抢先滚到床上,侧身曲腿,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拍拍身侧空着的床位。
“陛下,快来就寝呀~”
那销魂上挑的调调,让她的话足以和“大爷来玩”的杀伤力媲美。
卫城洲在这一瞬间有种自己成了嫖客的感觉。
还是只能望美兴叹的那种。
瞧着他板起冷脸,秦九一点也没在他伤口上撒盐的自觉,打了个哈欠,往床内侧翻滚,裹着被子闭眼前还不忘跟他道一声晚安。
她可没那伺候人脱衣的癖好。
卫城洲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走过去坐在床沿,盯着她面朝里的睡姿。
烛光在灯台上舞着缭乱光影,他坐了一会儿,躺在秦九身侧和衣而眠。
强硬的将秦九拽过来面对着他,他盯着怀中美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眼里掠过一丝疑惑。
醒时牙尖嘴利的女人瞧着如盛气凌人的美女蛇,睡着了却像一只无害的幼兔。
他身为一国之君见过女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
怀里的人娇小美艳,在他身侧呼吸平稳的沉入梦乡,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样子。
是因为信任他,还是笃定自己有那个利用价值让他不会起杀心?
指腹摩挲在秦九右眼角的朱砂痣上,卫城洲眸光明灭不定。
秦九往他怀里钻去,趴在他胸膛上,小脸还拱了拱,没有设防的姿态让他脸色变了变。
“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有趣下去。”他声音低沉的说,左手挥出一道劲风熄灭屋内所有蜡烛。
一旦玩具变得无趣,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卫城洲并不习惯枕侧有人,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哪怕清浅,也让他身体自然绷紧呈现防御姿态。
他怀里的秦九在黑暗中睁开眼,勾了勾唇角,重新闭上眼,她将他抱得更紧。
“不要、不要放开我,我好害怕……”
约莫是做了噩梦,怀中人身体微微颤抖,看上去格外柔弱。
女人的小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许是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幼兽一般发出低低的抽泣。
卫城洲没有任何动作,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但也没将秦九推开。
于她而言,这就够了。
她不过是借着这次近距离接触,试探卫城洲的底线,他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排斥,说明她的接近手段已有成效。
等她再次睁眼,身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进来伺候她梳洗的小凤、阿佩面露红晕。
从未在其他殿留宿的陛下,昨日却宿在昭阳宫整夜,从中不难看出陛下对娘娘的重视。
陛下的每一次例外都给了她们娘娘,如此盛宠之下,便是昭阳宫的下人都成了其他宫的人巴结的对象。
以皇后李淑荣和娴妃冯月茹为首的后妃,尤其想要找机会对秦九下手,只是她们又不得不顾忌着卫城洲。
连权臣都说杀就杀的男人,即便她们是他的女人,若是触了霉头,也是必死的下场。
说不准还会连累家族,这也是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大原因。
李淑荣伏在梳妆台前哭肿了双眼,原来陛下宫里虽说是美人不断,但对她构不成威胁,便也相安无事。
如今陛下前儿个才送去了免死金牌,昨夜又留宿昭阳宫,充分表现了对秦妃的怜惜。
她是传统的大家闺秀,从小被灌输的是以夫为天的思想,入宫之后,她早被卫城洲的容貌迷乱了心魂。
为了秦妃,陛下是否会冷落后宫,甚至亲手摘下她头上的凤冠给秦妃戴上?
这种自己的荣耀和性命都面临威胁的感觉让她内心惶恐,强烈的不安感飞速扩散,直至占领她整颗心脏。
她伏案哭泣,哭的是自己与陛下结发三年,都比不得一个女子几天所受殊荣。
陛下谁也不爱的时候,她还能安慰自己无人能进驻陛下心间,她的地位便不会被动摇。
可如今昭阳宫风光无限,其他各宫都多了看她笑话的心思。
她此时心中莫大的苍凉,是对自己的未来掌握在丈夫另一个女人手上的悲哀。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诶。”奶嬷嬷轻轻扶着她的背,“你这哭得老奴心都碎了。”
李淑荣靠在她身上,面染忧色:“奶娘,陛下如今为了她,已几日不曾翻其他嫔妃牌子。”
“再这般下去,连凤印都是她囊中之物。”
陛下可是连免死金牌都给了她!
“呸呸呸,娘娘莫要再说这丧气话。”嬷嬷叹了口气。
“那女子靠美色媚主,定然也受宠不了多长时间。”她安慰着李淑荣,“等陛下看腻了她的容颜,也就厌倦了,娘娘你何苦为这事而发愁。”
她原先就是宫里的老人,后宫争宠这事司空见惯,宫中受宠女子常有,却从未有一个人能得圣宠不衰。
与其将目光放在受宠的妃子身上,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抓住陛下的心。
“爹爹他怎么说?”李淑荣想到自己传回去的消息,连忙问道。
嬷嬷从袖口摸出一张纸来,递到她面前:“这是丞相大人找神医求来的方子,天大地大,都比不得娘娘怀上皇嗣来得重要。”
先生下嫡长子,皇后的位置才更加稳固,到时候有了小皇子,何愁陛下的心不在坤和宫?
李淑荣神色哀切的接过叠起来的白纸,心中也清楚,父亲这是表明了不敢掺和后宫之事的态度。
只是这样,才更让她觉得自己在宫内孤立无援。
另一边的娴妃在寝宫来回踱步,她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拽得稀巴烂。
她原先想着坐收渔利,谁知道,陛下连免死金牌都送去了昭阳宫,皇后却还是没有半点行动的消息。
想起秦九那张得意的脸,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想到什么,她立刻动身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和宫。
在各宫嫔妃方寸大乱之时,脚下戴着镣铐的江楚浔离开荒废偏殿后,出现在了昭阳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