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待在病床旁侧的助理文芳，凝重的神色松懈下来，削了个苹果递给齐悦，又说了一通拍马溜须的话。
听到她的夸赞，齐悦压抑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威尔斯国际酒店最有名的当属“空中楼阁”餐厅，透明的星空顶如宇宙星海，璀璨无垠。
餐桌上的玉瓶里插着两朵永生玫瑰，不凋不谢，娇艳欲滴。
“我帮了阿九，阿九打算如何感谢我呢？”宗盛齐切了块牛排放入嘴中，玩味的眼神望向对桌而坐的秦九。
“一顿饭不够，怎么——”秦九舔了舔唇，眸光流转，“宗影帝想要我以身相许不成？”
宗盛齐盯着她媚态横生的脸，目光火热几分，拿着刀叉的手微顿，喉结滑动。
“阿九要是真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举杯。
秦九跟他碰杯：“宗影帝这是雀儿头上戴桂冠。”
“嗯？”他抿了口酒，不解的询问出声。
这话倒是稀奇，他还不曾听过，但他素来是个虚心好学、不懂就问的人。
然而秦九还没开口，就有人替她回答。
“想得太美。”宋明皓招来侍者，唇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不介意拼个桌吧？”
“当然。”秦九轻启红唇。
“介意。”宗盛齐毫不客气。
宋明皓却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拉开侍者搬来的椅子坐上去。
“跟她一样。”没有看菜单一眼，他视线落在秦九面前的盘子上。
宗盛齐翻了个白眼：“宋导可真是知识渊博。”
连这种偏僻的歇后语都懂，还特意在他面前卖弄一番。
“略懂。”宋明皓的坐姿就像军人，哪怕在餐桌上，都姿态端正，脊背挺拔。
他极少说话，吃饭时也慢条斯理，优雅得如同古老世家的贵族。
只在宗盛齐酸溜溜的话下，他极短的应声两个字。
“宋导不觉得这位子有些拥挤吗？”
“还好。”
“三个人的晚餐似乎有点奇怪。”
“并不。”
秦九轻咳一声掩饰笑意，这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倒也格外有趣。
她只静静看着，没多说一句话，稍稍怪异的三人晚餐在一阵沉默中结束。
进入电梯，按下楼层，秦九突然开口：“如果宗影帝没有拿出录音，在那样的情况下，宋导会怎么做？”
她眼里只有纯粹的疑惑，看不见其他情绪。
宋明皓薄唇微抿，他定定看着秦九，直视她清澈如泉的眸子，仿佛什么都被看透，让他略显慌乱的避开视线。
“没有如果，盛齐不是那样的人。”他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
因为他知道，若说自己曾想去质问她为何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化妆间，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没人喜欢被冤枉、被怀疑。
他又想起上次那一巴掌的事，情况尚未查明，他便让她道歉。
而这次，他差点又因为有心人的构陷，而再次犯同样的错误。
宗盛齐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冲秦九挤挤眉：“就是，我可是一个正直的大好人，一切邪恶都将在我面前荡然无存。”
“是吗？”秦九轻笑。
他们以为她是在调侃，却不知她其实是在讽刺。
原主可没有那个好运气，从头到尾没有见他拿出录音不说，得到的不过是他冷眼旁观的漠视。
当初那件事原主和他结下梁子，让他成为网上著名表情包。
若不是他的经纪人拼命操控绯闻，将两人捆绑炒作，原主又怎会烦不胜烦在媒体面前说出那句讽刺的话？
原主一心爱慕宋明皓，自然不愿传出与其他男人的暧昧，让白马王子宋明皓误会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而宗盛齐也算是因祸得福，在网络上有了不小的热度，因此被盛驰之外的另一娱乐巨头签约。
这才有了后来名声大噪的宗影帝。
所以啊，他们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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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个多月的拍摄几乎没出什么乱子，秦九的戏杀青要比男女主早几天。
顾霜不再是当初那个名动上京的火玫瑰，敌对党派倒台，她跟着冯修远、白月投入正义一方。
她换上良人旗袍，素雅的普通布料不如原来的香云纱织造，她以一根素簪挽起长发。
这样的她远离了风尘媚态，如一位娴雅从容的管家千金。
入境寇贼穷追不舍，她和白月眼看就要落入魔爪，为拖延倭贼脚步，她留下断后。
重新挂上令自己厌恶的妩媚赔笑，她拧开胸前的盘扣，甩着手帕迎上拿着步枪的贼人。
冯修远找来时，她衣衫不整的倒在血泊中。
倒在最爱的人怀里，她伸手捧着他的脸，虚弱的说：“可、可以吻我吗？”
紧张中又带着最后的希冀。
“顾霜……”冯修远看着这样的她，心痛如麻，眼中泪光闪烁。
见他没有动作，顾霜苍白的笑了笑：“我的身子脏了，但我的心不脏。”
“我把这颗干净的心毫无保留的给了你，于我而言这便够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抚摸着他脸的手无力滑落。
“霜儿……”冯修远低头吻上她不见血色的唇，闭上眼时，热泪涌出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段戏在冯修远的一句“山川异域，不共戴天”的悲怆怒喝中结束。
宗盛齐抹了抹眼泪，他方才真的入了戏，眼中的爱意与悲伤直到拍摄完毕都久久难以收回。
哪怕在剧中，冯修远怀里抱着成为娇妻的白月光，心里也依然忘不掉那个美艳妖娆的朱砂痣。
秦九所饰演的顾霜戏份没有白月多，但胜在人设不单一，在前期因为嫉妒破坏嫉妒会惹来咒骂。
结束时却又以这样具有浓烈悲剧色彩的一幕，赚足观众的眼泪。
旁边围观的人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看向秦九的眼中带着崇拜。
能够带动所有人情绪的，才能称作为高超的演技。
“恭喜杀青。”宋明皓递给她一个红包，这是给在剧中死去的角色的吉祥包。
算是导演界的惯例。
男人眼里充满了欣赏和激动，她的表现让他无比满意。
有秦九作为激励动力，齐悦的戏也算超凡精彩。
演技在线的演员们，将这部剧推到了绝无仅有的高度。
姜郁亲自来接的秦九，当初的冷漠少年，经过三个月的磨砺，眉宇间更多了些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