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贺猗, 你知不知道,我想弄死你很久了。”
那一拳砸向他时,贺猗痛的反射性弯下腰,很快, 身后的保镖又把他拉了起来, 反剪住他双臂, 连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让他像一张活生生的肉盾一样,毫无保留地承受着对方拳打脚踢的怒火。
正常男性一拳的重量大约在50公斤左右, 更何况是连续出击的直拳,那打在身上的滋味可想而知。
贺猗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如果是普通人, 大概在梁厉琛第一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可在连续的钝痛过后,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眼前的男人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感到无比的好奇, 伸手一把拽住他衣襟,把他拉到了跟前来, “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贺猗慢慢抬起头来同他对视, 良久, 才在梁厉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仇视下,扯了扯唇角, 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想我有什么反应?”
梁厉琛阴鸷着脸色没说话。
贺猗反倒对他的反应有些失望, 喉结上下一滚, 吐出一口裹挟着血腥味的热气,“你要是还想接着报复我,就尽快, 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末了,话音刚落,空气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在这期间,梁厉琛就这么瞪着他,揪着他衣领的手一再用力,几乎在贺猗汗湿的颈子上勒出一道红痕。
不久,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贺猗,骤然神色蔑视地讥讽他道:“你说的是傅时靖吧,有主人做靠山的狗就是不一样,有他在怎么了?我连他的狗都打了,我还会怕狗主人?”
他嗤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深吸一口的同时就发现贺猗看着他的神色慢慢地变了。
“怎么,生气了?”
他插着兜又上前一步,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拍了拍贺猗的脸,“他当初那么打你骂你,你都不肯离开,我现在骂你两句
又怎么了?看你这眼神跟要吃人一样,你不会想着以后要怎么报复我吧。”
话及此,他又自嘲似的轻笑了两声,“也对,你确实报复到我了,姓裴的在老子面前一向那么听话,可一回国就被你个王八蛋骗走了,贺猗,你是不是心理不健康,想着专门来恶心我还有傅时靖的?”
“说实话,你们俩在一起肯定做过了吧,我倒真好奇,你给傅时靖做了那么多年的免费床伴,姓裴的又是个纯0,你跟他在一块儿……你俩到底谁上谁下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保镖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在他面前能硬的起来么?嗯?”
他一口烟直接喷吐到贺猗脸上,看着贺猗下意识皱起眉头避开的样子,心中的快意一时之间酣畅淋漓。
“我就是没想到,裴双意那个没人要的贱货也有人喜欢,我用过的东西还好用么?你要是喜欢,不如我跟傅时靖商量商量,成全了你们俩吧?”
“他要真如你所言没人要,你现在也不至于跟条找不到窝的丧家之犬一样恋恋不忘至此吧。”
话音刚落,贺猗重新抬起眼睫看向他,脸上的神情既不生气也无愤怒,那眉梢眼角的笑意淡淡的,反而有种站在高处睥睨一切的随心所欲。
“……”
有一瞬间,梁厉琛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很不爽,心中的感受更像是有种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恼、慌张和避之不及。
“你他妈再说一……”
“我说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
不等梁厉琛做出反应,贺猗勃然大怒,他直接飞起一脚踹向他腹部,把他整个人措不及防地踹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了身后不远的陈列架上。
与此同时,会谈室里唯一被留下的两个保镖也相继脸色大变,只是反应终归还是慢了一步,贺猗直接一脚踩中其中一人的脚背,随即旋身动作极快地扭住那痛的大呼的保镖的臂膀,把他甩上了一旁的玻璃幕墙!
“咚”的一声巨响,那力道引起的剧烈振幅连坚固可靠的玻璃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颤鸣,
被撞的人当场失去知觉摔倒在地,下一秒,贺猗反应迅速地抬腿一脚飞踹向朝着他身后扑过来的保镖身上,那人一击闪开,又握着拳头纵身扑了上来。
贺猗脸色一沉,捞起一旁的椅子毫不留情地兜头砸了过去,那人下意识护头,却被他扫中小腿,粗壮的身形顷刻间就像块笨重的巨石一样,摇摇晃晃地砸翻在地,贺猗见机扔下椅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提起那保镖的脑袋往桌沿上就是一阵猛磕!
一下,两下,三下……
等着手里的人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后,贺猗径直松开了手,任由那人死狗一样被他扔在地上。
事态变化之快似乎不过眨眼之间,前一秒还干净整洁的会谈室下一秒就在贺猗手里变成了一堆废墟。
他站在一地的狼藉中回过头来,梁厉琛似乎刚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身——
显然贺猗刚才那一脚的份量让他吃了个够呛。
两人的视线一经交汇,触及贺猗眼里冷的仿佛结了层冰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梁厉琛条件反射地就想拔腿冲向门口搬救兵进来,然而贺猗脸色一变,动作却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拖住梁厉琛的后背,将人一把扑倒在地!
转眼间,两个人就这么齐齐抱成团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袭来,梁厉琛痛的没忍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吟,当即红了眼挺起胳膊肘就狠狠给了贺猗后颈一击,贺猗也毫不示弱,死死压着他肩膀把他按在地上,挥起拳头直接对准他颧骨砸了上去!
“你就这么点儿能耐?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他揪住梁厉琛的衣领,屈起膝盖压住他肩膀,牢牢地把他钉在了地上,沙包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把刚才他吃的苦头又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期间梁厉琛好几次想把他从身上掀下去,贺猗转眼间又跟个疯子一样变本加厉地再次对他挥拳相向!
不知过了多久,口腔里渐渐有一股血腥气蔓延了出来,梁厉琛鼻息一仰,瞬间有血沫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脸色一变,“你他妈……”
“爽不爽?这
是我他妈赏你的!”
话音刚落,他一拳下去直接打偏了身下人的脑袋!
汗水随之一层层地洇湿了贺猗的额发和后背,豆大的汗珠顺着晶莹的皮肉滑下,滴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他视线垂落,看着梁厉琛彻底丧失还击能力的模样,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快意,“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硬不硬得起来么?其实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傅时靖,又或者是,你也想试一试?”
“……”
“贺猗!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空气沉默了一瞬后,梁厉琛很快就意识到贺猗这句话不是玩笑,视线慢慢回落在贺猗带着嘲弄的神色上,被激起的怒火和羞恼在心中很快酝酿成一团,他当即愤而暴起,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匕首奔着贺猗直刺而去!
很快,不等他起身扭转局势,贺猗面无表情地错身一挡,直接扭住他胳膊把匕首夺了下来,接着他就被贺猗捞住衣领,用力地一把掼在了墙上!
后背传来的钝痛让梁厉琛险些还没能提上一口气,贺猗就已经阴鸷着面孔朝着他猛地举起了匕首——
“贺哥?!”
然而这一刀还没能落下,就已经被突如其来闯进会谈室的人给打断了,贺猗的动作一滞,却是看也未看。
“贺哥!”
裴双意的心却因为他这一刀猛地颤了一下,他收紧了喉咙,却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激怒了贺猗。
“你冷静……你想想你现在如果杀了他,警察来了之后,你要怎么办?”
“你不恨他?”
这回,贺猗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笔直地看向裴双意,他背后还有其他人,都是梁厉琛带来的保镖还有公司的安保人员,均大张嘴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即将被抓捕的走投无路的囚徒。
眼看贺猗还有心情同他交流,裴双意心里一动,声音慢慢放轻,却透着抹哽咽,“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这种事交由我来做,不是更好么?
“……”
贺猗没说话,视线慢慢转移到梁厉琛垂死的神情上,只是那双刚刚还怒火中烧
的眼里现在却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波动。
委屈么?还是不甘?
贺猗懒得再多想,“锵”地一声,他抬手一放,匕首直接擦着梁厉琛的鬓角扎进了他身后的白墙上。
与此同时,见他终于袖手,大批安保人员冲了进来,争先恐后地上前将他一把按倒在地,这个时候,傅成学也来了,立即派人阻止了眼前乱成一团的局面。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他来收拾残局,贺猗被傅成学带走时,再一回头,裴双意早就不见了。
……
傅时靖得到消息时,飞机已经起飞近两个小时,任凭他如何暴跳如雷,也根本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停机。
“傅总,我觉得那件事可能不是真的,您不如再联系联系其他人确保一下事实?不然您这要是中途折返回a市,老爷子知道了……”
“老爷子老爷子,你他妈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傅时靖气急地低骂了一声,就差要掀翻桌子,可理智大概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飞机上,所以他最终选择冷静了下来,又一次打通了小崔的手机。
半分钟的通话结束后,傅时靖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还有多久能到经停站?”
他们坐的这趟航班离f市大约有五个小左右时,并不是直飞到达,途中还会经过一次经停站。
陈枳回过神,“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陈枳只得苦着脸提醒道:“就算您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董事长他不是已经把贺先生带走了么?”
“我现在要见贺猗,你听明白了没有?”
人被关在电梯里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他前脚刚走,梁厉琛后脚就对贺猗动手,他如果真去了f市大半年,回来后只怕真的见不到贺猗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不会允许那些企图分割他和贺猗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陈枳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傅时靖,在经停站下了飞机后,因为转机和申请航线需要大把的时间,傅时靖压根等不了,所以就直接安排所在地子公
司的人过来接程。
重新回到a市时已经是临近傍晚,傅时靖一落地,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影视公司大厦。
这个时候大厦员工都走的差不多了,接待员一见他顿时吓得惊叫出声,“傅,傅总,您,您怎么来了?”
“梁厉琛人呢?”傅时靖的表情冷的犹如结了一层冰碴,接待员一愣,战战兢兢道:“我,我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傅总,我真的不知道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看接待员愁苦的脸色不算作假,傅时靖稍稍平息了怒火,缓和了一下脸色,他刚要离开,中途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视线落在接待员脸上久久未去。
片刻过后,接待员不禁被他看的有些脸红,连说话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傅总,您还有事么?”
“有啊。”傅时靖看着她忽然神情诡异地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啊?”接待员一愣,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了起来,“我,我叫张婉。”
“我知道了。”
傅时靖挑了挑眉头,下一刻转过身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直接当众打了个电话过去,“李经理,把你手底下那个叫张婉的员工开了吧。”
李经理一愣,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又招惹到这座大佛了,“傅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时靖明显不想跟他多说,“晚点儿我让陈枳把解雇说明给你发过去,你照做就是。”
话音未落,他又提了一嘴,“哦,还有,你们公司这几个保安也不太行,做事不大干练,我建议你直接找保卫科把人给我换了吧,还有维保物业公司的员工,做事都拖拖拉拉的,你不知道国家规定电梯被困人员超过半个小时必须有救援人员到场么?我就不信这过去的四五个小时里,你们公司的人都他妈是聋子和瞎子?!”
最后这一句话,傅时靖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夹杂着怒火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大堂,连接待前台的几个员工都禁不住因为这声暴
喝抖了抖身子。
傅时靖攒着一腔的怒火冲上会谈室时,人已经散去了不少,只剩下一片狼藉的会谈室。
看着地上明显的血渍和碎片,他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强压了好几次才勉强把自己已经濒临界点的暴怒值压了下去。
据小崔所说,贺猗已经被傅成学派人带回了傅家,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至于梁厉琛……
傅时靖直接冲进乐山总部的大楼打人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傅成学本来正打算和梁父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次突发情况,下一刻,傅时靖就踹开大门明目张胆地闯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傅成学一怔,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厢傅时靖却是看也不看他,视线阴鸷地落在了还坐在一旁沙发上等待发落的梁厉琛身上,二话不说拔腿直接冲了过去!
“时靖!你干什么你,还不住手!”
“来人,快来人,把人给我拦下!”
两道紧迫的声音同时响起,紧随其后的保镖立马冲上前去拦住了发疯似的往梁厉琛身上狂踹的傅时靖。
而梁厉琛显然已经完全没什么还手的能力,趴在地上狼狈地喘息着,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儿完好的地方。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你!”
梁父似乎气的不行,想要上前指责傅时靖又不能够,只能手忙脚乱地跑去搀扶梁厉琛,心疼的把自己儿子往怀里揽,“老傅啊,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你看看,你儿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交代?”
不等他说完,傅时靖就脸色阴沉地打断了他,他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襟,扫了一眼朝着办公室不断打量看热闹的员工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你想要什么交代?梁伯父,我劝你最好管好你儿子,别再随便放他出来咬人,至少,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老子不想再看见他,否则,日后我就算坐牢,老子也要弄死他!”
……
偌大的中式书房内窗明几净,红酸枝木做成的书架几乎占据了整面墙,那里面陈列
了各式各样的书,数目类别多到数不胜数。
老人不知在落地窗前的书桌旁坐了有多久,一直等着佣人叩响了门扉,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独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让佣人把托盘上的止痛汤药端了过去。
“贺先生。”
贺猗把视线从落地窗外那株拔地而起的参天古树上收了回来,看向佣人递来的汤药,迟疑了一瞬。
“怎么,怕老头子我下毒啊。”
他闻声抬起头,正对上傅老爷子笑意戏谑的目光,贺猗幅度轻微地摇了摇脑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眉头因为舌尖浓郁的酸苦味深深皱起,不过很快,贺猗又抚平了眉间的褶皱。
“这是半个月前我派人从北美邮递过来的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贺猗伸手接了过来,在一张张英文说明标注的文件中慢慢沉淀下了心情。
“你说的那个人和他关系确实匪浅,只是照今天的发展来看,似乎两人意见已经相左,你目前要做的,无论是假意妥协也好还是继续针锋相对也罢,我建议你还是两权相害取其轻,非必要时期,不要给自己营造太多不利的影响,把人先引诱过来,看能不能套到什么切实的信息,至于梁家那事,你不用操心,我会让成学去尽力协调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搜集好证据,等到时机成熟,里因外合一网打尽,你明白了么?”
“我知道。”
“至于你和时靖当初在vegas遭遇的那些事,我早已经联系警方做了笔录和备案,虽然那些对公司不利的影响已经消除,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从中作梗,企图分割内部,这条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陪着我走下去。”
“我明白。”
“还有,有些事可大可小,我希望你能掂量掂量,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反倒害了自己,也不要让时靖知道我和你约定的这些事情的半点详情,他是傅家的顶梁柱,我不希望他有任何差池,至少在我和他父亲卸任之前,我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地接手董事长的位置,除此之外,任何但凡对他不利的
影响都得消失,你明白么?”
说到这里,老爷子语气一顿,抬头看向他,“另外,事成之后……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在问到这句话时,贺猗终于放下文件抬起了头。
他眼睫一颤,看着老人坚毅的目光,说出的话却半点迟疑也无,“哪里都好,只要是他找不到的地方。”
“好。”傅老爷子答应了他。
虽然这一字承诺的好,看起来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份量,但实际对于他来说,傅老爷子出手,必定会让傅时靖钻不到半分空子。
傅老爷子答应出面帮他摆平裴双意背后的人,他也答应和老爷子合作消除公司内部的隐患,揪出内奸,共识目前来说总体一致,只要裴双意死了,傅时靖上位了,那么这一切也都该结束了。
事情聊到这里,门外的走廊上很快便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贺猗尚未回神,男人今早去而复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外,接着冲上前蛮横的一把抱住了他!
熟悉的冷香裹挟着扑面而来的热潮把他整个包裹住,贺猗不禁被这力道冲击地后退了两步,男人就已经用手臂横着他腰杆,把他固定在了怀里。
万幸。
贺猗没事。
“你怎么回来了?”
贺猗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颤栗,连抱一会儿都不肯,拿胳膊推了他好几次,“你爷爷还在。”
傅时靖终于不得已松开了手,一回头就发现老爷子脸色黢黑,本来对傅时靖的所作所为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还是禁不住因为眼前的景象觉得辣眼睛,气的拿起文件一股脑扔了过去,“你个混账!老子他妈就知道!”
傅时靖扯开唇角笑了笑,目光又关切地落到了贺猗身上,这才发现他衣领子上还沾的有血,“怎么没去医院?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贺猗避开了他,“你怎么回来的那么突然?”
“我现在不回来难道非要等你出事了才能回来?”
“你别咒我。”贺猗俯下身要去捡拾文件。
“不是咒你,你跟老爷子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