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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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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夫?”贺猗结舌, 张媛丽却认真点了点头, 往日大大咧咧的女人脸上居然也会出现些羞赧之色。

    “所以,你上次有事就是因为这个?“贺猗觉得匪夷所思,他还记得张媛丽临走之前明明一脸不情愿,“可是, 你们才认识了半个月不到啊?进展那么快……这不太好吧。”

    要是男朋友倒还好,可要是未婚夫这就扯了,倒不是他低看了张媛丽识人的眼光,这女人在职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眼光和见识绝对不会比男人差。

    只是他总觉得怪怪的, 张媛丽之前也时不时会跟他提几句自己家里的情况,她家里有多不靠谱他也差不多有所了解, 可这次就仅凭着一句“家里人介绍的”连对方是人是鬼的底细都没摸清, 就要商量着筹备婚事,未免太过于草率。

    “你……”然而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在触及张媛丽眼底的欣喜时又瞬间被他咽了回去, 变成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真的吗?”张媛丽现在好像沉浸在二十多年难得谈一次恋爱的喜悦之中,满眼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恋爱脑这个东西,贺猗还从来都没有过,不过看张媛丽这个样子, 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外面还下着雨,你这样还要出去约会么?”他看着张媛丽忙着穿衣打扮的样子, 迟疑了一会儿,“他没说来接你?让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

    “这个其实怪我,他这次来这里也是因为公司上的事,本来没打算带我过来,但是我还是来了,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贺猗没说话了,现在看时间差不多已经七点整了,外面的雨势不小,晚高峰车流量又大,e市对于他们来说,又过于陌生,就放任张媛丽这么一个人出去,恐怕还是不行。

    “那你晚上还回来么?”

    他问完,张媛丽迟顿了一会儿,“应该不会。”

    贺猗坐不住了,“你要过夜?”

    张媛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安慰道:“其实我还没跟你讲,你不在那几天,我跟他就在外面住过好几晚,不过他人挺斯文的,知道分寸

    ,没有动手动脚过……”

    “斯文?”他现在听见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联想到傅时靖,男人的斯文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其实都下流又无耻。

    贺猗也是男人,哪能不知道为什么,正常男人谁心里没点颜色,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一室,还能装的一脸无动于衷,要么心怀不轨准备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不举。

    更何况要是真刻意为另一半好,怎么可能这么堂而皇之的邀请一个认识不到半月的女性住在一起。

    说有分寸,鬼才信呢。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就惊涛拍岸,贺猗最终还是放下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要不我送你过去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儿……”

    到了地点儿之后,雨势稍缓,贺猗撑着伞把张媛丽送过了马路,这里是e市最大的中心商务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不过跟a市比就差得远了,目前的商业圈生态还完全不够成熟,有待进一步的发展和建设中。

    “喏,就是那座大厦。”找了个避雨的屋檐后,张媛丽指了指视线内一座矗立在连绵阴雨中的大厦,“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左右,他才会出来……”

    现在七点半整,雨虽然小了,但是凉风又起,裹挟着棉针一样的细雨扑在人脸上,张媛丽抬头看了一眼贺猗,看到他清俊挺立的侧脸被光影映衬的有些发白,声音不禁轻了些,“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先进去坐坐?”

    “不必了,你都约了人,我干嘛还凑这个热闹。”贺猗拒绝了,他回头指了指那家一看就是约会圣地的法式餐厅,“你先进去等着吧,我就看看那男的什么样,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什么时候这么老妈子心态了?”张媛丽似乎很少见他那么正经过,愣了一会儿才没忍住调侃出声,贺猗也笑了,“跟你学的。”

    他单手插着兜靠在玻璃橱窗上,逆光背对着透过玻璃的橘色暖光,笼罩下来的阴影显得他整个人气质格外冷冽。

    由于临近晚上,他又是一身黑,带着帽子应该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他,贺猗看了眼时间,也没看到什么人,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来一根

    烟点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抽着,一边单手把玩着打火机。

    约莫又过了五分钟,他才明显注意到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行色匆匆地朝着这边目标明确地走了过来。

    那男人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左右,虽然一身正装看起来确实一副社会精英的范儿,不过跟傅时靖那个天天正装不带脱的人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直目送着那男人进了餐厅后,贺猗就收到了短信。

    张:人已经到了,看到了吗?怎么样?

    贺:还成,不过你晚上真不回了啊?

    张:嗯嗯,不用担心啦,有事我会打电话的。

    贺:行吧,注意安全,那我撤了。

    张媛丽发了个表情包后,贺猗便关了手机,他正准备离开时,眼前忽然走来了一道人影。

    “贺先生。”

    贺猗身形定住,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男生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裴双意照旧一身简单的运动套装,头上带着宽松的圆顶渔夫帽,贺猗明显看到他耳朵后的发丝下还有白色的绷带和医用发网的痕迹,戴帽子估计也是为了方便遮挡伤口的。

    “我陪何姐来办些事。”裴双意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大楼,“顺便来这里吃顿晚饭,我就先在这里等她了。”

    说着他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是贺先生一个人吗?”

    贺猗熄灭了烟头,点了点头,视线便落到裴双意身后,“何姐。”

    三人就近找了家啤酒屋,点了几份下酒菜和一打啤酒,就坐在桌子前闲聊了起来。

    何颂秋最近心情不好,想过来减压,贺猗无所谓,纯粹是想喝酒,至于裴双意,他索性就当自己是过来做陪衬的。

    “哎你小子,怎么这么能喝?”

    何颂秋咬了一口烤好的秋刀鱼,看着贺猗眉头也不皱的猛灌下一大杯啤酒,惊讶道。

    “啤酒应该没什么吧。”贺猗抿了抿唇角,属于工业酒精的味道在嘴里发散开来,一阵苦涩,他转头叫了服务员过来,又上了几瓶精酿,其中就有他的心头好珀亚拉。

    他这人喝酒没什么限制,只要对口味,就什么都喝,而且酒量贼好,况且啤酒对于

    他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醉。

    何颂秋笑了一声,“你就不怕我跟张媛丽说?”

    “现在还时兴打小报告这一套吗?”

    “我这哪儿是打小报告啊,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这么喝着不怕喝出问题来么?”

    贺猗没接话,闷头又喝了一口,何颂秋看出来他心情貌似不太好的样子,裴双意也注意到了,跟何颂秋不声不响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帮她问道:“贺先生,怎么了?”

    贺猗摇了摇头,放下酒杯,朝何颂秋问道:“何姐,你知道媛丽姐最近那事儿么?”

    何颂秋夹了粒花生米,“知道呀,你说邵琮么?”

    “邵琮?”

    何颂秋点头,“怎么?张媛丽没跟你说过那人啊?”

    见贺猗显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她反而有些好奇了,“也不对啊,你跟那女人认识得十多年了吧,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情况都不跟你说呢?”

    停顿两秒过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何颂秋连忙补充,“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了,张媛丽她可能是怕麻烦到你吧,所以才没有跟你提过,不过你放心,我仔细看过了,也跟她再三确认了,人确实还不错……”

    “是么?”贺猗抬手给何颂秋倒了一杯,笑道:“既然何姐说信得过,那我就放心了。”

    他倒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只是原著贱受在这边显然没什么亲朋好友,唯一一个最亲的人就是张媛丽了,再加上他跟张媛丽相处那么长时间,难免会不自觉对这个像姐姐一样的人多几份信任和倚重。

    只是他也明显察觉得到这半个多月过去后,张媛丽对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总觉得这之间多了几分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可能谈了朋友的女人都是这样吧,不过只要人没事,那就一切安好。

    中途又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一直等到一打啤酒也喝完,何颂秋见他也没有半分醉意,隐隐有些不服起来,她在生意场上周旋那么多年,酒量自然也不小,只是没料到今天遇到了对手,好胜心一起,又叫服务员上了几瓶start the future,非要灌醉贺猗。

    stf是烈性酒,度数极高,正常人差不多一口下来就得败阵,贺猗没喝过,倒是听说过,本来想劝住何颂秋,谁知道何颂秋非要跟他拼酒力,贺猗没门儿,只得抢着陪她喝了几杯,最后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何颂秋撑不住了,摆了摆手去了好几趟卫生间。

    “贺先生,别喝了吧,对身体不好。”

    趁着何颂秋去卫生间的间隙,裴双意没忍住劝阻出声,他扫了一眼地上和桌上满满当当的酒瓶子,担忧道:“后天就要开拍了,这酒酒劲大,你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贺猗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会儿,他把杯底残存的酒液一饮而尽,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顿饭虽然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不过这期间光顾着喝酒了,胃底空荡荡的只剩积蓄的酒液,贺猗本来不想喝那么多的,只是那么长时间没沾酒,一时没控制得住。

    再加上人在剧组,不跟以前一样能那么随心所欲的胡吃海喝,姓傅的除了一日三餐,平日里又跟个神经病一样这不准他吃,那不准他吃,以至于他连烟都没怎么抽过。

    走出啤酒屋时,迎面的凉气吹乱了呼吸,贺猗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没醉吧?怎么感觉头那么沉。

    “贺先生,小心?!”

    脚下不知道踩中什么猛地绊了一下,贺猗差点儿摔倒在地,一双手眼疾手快地把他撑住,他怔了怔,伸手扣住了裴双意的肩膀,拉开了一段距离,“我没事……不过,何姐呢?”

    “哦,何姐她先走了,她让我先送你回去……”

    裴双意一只手轻轻环住他后腰,一只手将他胳膊拉下,重新横肩揽过,距离近的能感觉得到贺猗身上的热度和气息,烫的令人吃惊。

    “嗯……”

    贺猗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被他搀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中途又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什么,喃喃道:“可是,她不是和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吗,为什么不顺路?”

    裴双意轻声哄他,“何姐的小男朋友来了,要接她去别的地方住,贺先生不用担心,我会送你回去的。”

    一直到他把贺猗搀上了车,贺猗都没

    什么反应,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会让人的反应明显变得迟钝,他一沾了车后座,瞬间便如同山倒般栽倒了下去。

    裴双意搀了他一路,额上多少出了点儿薄汗,他低下头就着车内的灯光看清了贺猗昏睡过去的侧脸,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关好了车门,摸上方向盘朝着与来时完全相反的路段驶去。

    “你们到了吗?怎么样啊,他醒了没有?”

    等到了目的地后,裴双意挂了档找好了停车位,这时何颂秋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他接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明显已经睡过去的贺猗,声音放轻了很多,“已经到了,贺先生睡的挺沉的。”

    何颂秋在电话那边貌似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嗔怪道:“不是我说,你想约他干嘛非要灌醉他啊,姐得提醒你一句,可别乱来啊,傅总今晚是不在,他要是在,知道了,我估计就得死无全尸了。”

    裴双意笑了笑,“谁让何姐下手那么黑,你灌那么多,现在他完全睡着了,我倒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哪儿知道这孩子那么实在啊,让他喝他就喝,我又不是故意的……”何颂秋嘟囔,接着她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不过你可千万掐着时间,不要太过分了,要是被傅……”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跟他待一会儿叙叙旧而已,不会乱来的。”裴双意这时打断了她,声音明显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多了几分不快,“今晚谢谢何姐了,我先带他上楼了。”

    这里是e市商业圈北街的一家连锁酒店,跟他们刚才所在的啤酒屋只隔了两条街,而跟绿城那边反倒距离不小,他不敢把贺猗带太远,万一明早醒来,贺猗一定会起疑心,索性找个近点的地儿,借口也好找一些。

    临近十点,此时灯火尚未休眠,正是周边小吃街夜市开张兴起的时候,好在人多,并没有人会特意关注他们俩。

    一路半拖半搀着贺猗上了酒店四楼后,他扶着人慢慢走向床边,贺猗这会儿额上全是汗,明显是酒精催效后身上起了反应,那烈酒不比别的酒,度数高后劲又足,喝完后不止会让人昏昏欲睡,第二日八成还得头疼。

    他本来以为贺猗喝不了多少,何颂秋劝酒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想拦着,只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当他自私一回,以后他会找机会补偿回来,这几日贺猗身边一直都有傅时靖跟着,他连跟这人有见一面的机会都成了奢望,更不用说能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先生?”

    他拿了块打湿的毛巾朝贺猗凑近了过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时他其实紧张的连手指都在发抖,却还是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一点点顺着眉弓抚摸到那道高挺的鼻梁上,最后再慢慢落到那张微阖的嘴唇上。

    那唇色湿红,饮了酒以后看上去好像用草莓和伏特加做成的果冻一样柔软。

    他心头一跳,没来由的咽了咽喉头,忽然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去,就在即将触碰到时,贺猗闷哼了一声睁开了眼。

    “……”

    ”傅狗?”贺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他,迟钝地伸手捏了捏眉心,接着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他,“离我远点儿。

    他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是意识到贺猗认错了人时,原本突突狂跳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原来贺先生不喜欢傅时靖啊?

    难怪那天在医院接电话时表现的那么不耐烦。

    他注意到贺猗似乎想站起来,但是因为重心不稳很快又摔了回去,他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搀住贺猗胳膊,在贺猗想要推开他时,不紧不慢地提醒道:“贺先生,我是双意啊,你喝多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贺猗闻言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眉头一皱,“对不起……我……”

    “贺先生想去哪儿?”

    “我,我想洗澡……”

    ”……”

    裴双意低头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后,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洗手台前拿着牙刷慢腾腾刷着的贺猗。

    被水雾打湿的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头前,一只手撑在洗漱台上,过于优越的身高和体型显得他整个人远看上去气质格外清冷,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站着,只是皱着眉头对着镜子刷牙的样子看起来迷瞪到莫名有些好笑。

    虽然喝醉了

    ,但是基本的理智还保持着,不会跟某些疯子一样,一旦喝醉了就开始发酒疯,然后开始原形毕露。

    等着贺猗慢腾腾刷完后,他回过神来,提醒道:“贺先生,水已经放好了,那我先出去了。”

    “嗯,谢谢……”贺猗迟钝地应了一声,裴双意低头走了出去,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他心里一惊,连忙推开门闯了进去,就发现贺猗裸着上半身坐在地上。

    “贺先生?“

    他连忙凑过去看,就发现贺猗捂着脑袋指着眼前的玻璃隔断嗫嚅着,仔细听来声音里似乎还掺杂了一丝委屈,“为什么,浴室里要装墙啊……”

    “……”

    裴双意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当即也顾不上别的,只得费力地一把拉起他,“要不还是我帮你吧。”

    一直到深夜十一点多,他才帮贺猗收拾干净,随后自己冲了个澡出来后就发现贺猗躺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朝贺猗靠近了过去,这家酒店就在市中心,再加上这会儿又是节假日,双人床的房间自然早就预订空了,不过就算有,他恐怕也不会选择吧。

    想到这里,裴双意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朝贺猗轻轻靠近了过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贺猗的唇瓣,犹豫了片刻,没忍住贴了过去,只是到了半路,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扣住他后颈,精准地避开他的伤口,直接压了下来。

    “……唔。”

    措不及防碰上了那张柔软的唇瓣,裴双意瞬间睁大眼睛,只是还没等他尝到甜头,就看见贺猗忽然睁开眼睛,眼底波光涌动,带着一丝丝笑意,“好吃么?”

    裴双意:“……”

    他脸色骤然爆红,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贺猗的身上,更离谱的是……他身上好像还有了些变化,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贺猗忽然翻身一把捞住他把他往怀里带了过去,然后用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上,低声喃喃道:“乖,别动……”

    “贺先生?”那身上的热度和独有的男性气息仿佛无孔不入般疯狂地侵入他,裴双意长那么

    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抱过,他忍不住挣了挣,好怕贺猗发现他身上的异常,连语气里都带了一抹心虚,“你,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贺猗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一直等到裴双意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贺猗慢悠悠地道:“知道……是琳琳……”

    琳琳?

    裴双意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又问,“琳琳是谁?”

    “琳琳就是,上一只……”

    裴双意:“……”

    听到这里,裴双意没忍住扯了扯唇角,“没想到贺先生还挺深情的,都这么久了还忘不了上一任……”

    “不是。”

    “不是?”

    “琳琳是只田园猫。”

    “……”

    一夜无眠,一直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等到心里的绮念彻底消散,裴双意才终于有些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然而他刚睡过去没过多久,贺猗就醒了。

    一夜的宿醉导致他现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是昨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他妈生前养的那只田园猫突然回来找他了,在他妈跳楼后,那只叫琳琳的猫也跑丢了。

    他还记得他当时才十七岁,琳琳跑丢了之后,他一个人出去找了很久,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跟个傻逼一样坐在路灯下没出息的掉眼泪,十七岁以前,他陪着他妈天天以泪洗面,不过十七岁过后,他就没怎么哭过了。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间就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贺猗抬起手刚想揉一揉,谁知道手臂正好被人压的死死的。

    他一怔,下意识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正窝在他怀里睡的香甜,微微卷曲蓬松的脑袋就枕在他胳膊上,一只手还正好松松垮垮地搭在他颈项间。

    “卧……”

    最后一个字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僵硬地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赫然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全部没了,只穿着一件浴袍,而且不光他自己,连裴双意也是,他怔了好半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昨晚上从啤酒屋出来的那一段记忆好像就那么十分突然的凭空消失了。

    他虽然自从跟前任分手后,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找人解决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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