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冲突
听见卫霆的这声严厉的呵斥,神色之中本就带着几分嘲讽之色的巫陵面上更添了一分冷色。
“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陵儿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这般凶?”
说完,萧颐看向巫陵,面上带着恳切之色:“陵儿,我是娘。”
面对萧颐这样的神情,便是巫陵也不知说什么,他无法直视那双眼里带泪的眸子,却也无法叫出那一声娘。
他撇开了头,唇角勾起一丝讽刺:“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儿子,有的只是一个商户之子。”
“陵儿,是爹娘对不住你,当年要不是因着那叛敌,你也不会……”
巫陵倏地回过头,声音中不带一丝起伏:“哦,我以为那是你们的选择。”
似乎没想到巫陵会这么说,不管是原本没说话的卫霆还是说话的萧颐,都愣住了。
紧接着,萧颐伸手捂住了嘴巴,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似一下子失控一般,她浑身颤抖,情绪比之刚刚更为激动。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卫霆担忧不已,他伸手揽住了自家夫人的腰身,这才对着屋顶上的年轻男子怒目而视:
“逆子,你怎可这般同你母亲说话?那是你母亲!”
妇人的声音让巫陵的身形一顿,不过在听见卫霆的声音之后,他心中又布满了坚石。
“不……不怪陵儿,不怪他,本就是我们做……做的不好。”
见着巫陵没有一丝下来认错的样子,反倒是不予理会,卫霆更是大怒:“逆子,你给我下来!”
逆子?巫陵皱了皱眉,他有什么资格说他是逆子?他可曾养过他多久?
他的脊背站的笔直,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甚至要直接走掉。
见他要走,卫霆大怒:“站住!你给我站住!”
然而,屋顶上的人没有站住,反倒是步子迈的越发大了,卫霆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来!”
不服是吗?今天他就让他看看,他不仅仅是手握重权的镇南王,在为人父母这一块,他也不会含糊。
萧颐惊呼:“老爷!不可!”
可惜,在她说出口之际,四面八方已经出现了好几道黑影,均朝着屋顶上的年轻男子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没有立刻把那站在上方的年轻男子擒下来,反倒是在上方缠斗了起来。
另一个院落之中,平安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神色大变:“主子!”
萧颐哭着道:“老爷,陵儿能有什么错?当年能就是我们对不起陵儿啊!老爷!”
“陵儿,陵儿,你停手啊,是娘不好,是娘不好,你别气你爹了,快停手。”
寻子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一朝得见,她并不想跟儿子起任何冲突,更不想和儿子离心。
可惜,不管是巫陵,还是卫霆,现如今都是在气头上,谁又听得进她的话?
战局,越发乱了。
半晌过后,看着庭院之中被五花大绑的二人,卫霆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看不出来,虽然柳泉把你放在商户之家,但对你倒是从不疏于教育。”
除开了读书方面的事情之外,习武这一块,便是在世家大族之中,如此精于武义的子弟也不多见了。
由此可见,柳泉对他这个孩子的教养,那也是抓的很紧的。
听见面前的男人提到恩师,巫陵唇角勾了勾,眼中却无一丝波澜。
如今日这般情况,他确却是早已料到的,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麻烦,所以哪怕一开始就知道身份,他也假装不知。
“还不快见过父母双亲,你是想如何?真的要你母亲再哭一回不成?”
少年如玉的俊颜上如今已没了刚开始的温润尔雅,但凌乱的发丝和脸上的几丝红痕丝毫不影响他那跟卫霆如出一辙的五官。
他撇过头,神情依旧冷淡,薄唇紧抿,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卫霆面上的冷笑深了一分:“不认是吗?不认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巫陵的眼睫微微颤动,面对着冷笑着坐在身前的卫霆的满眼担忧看着他的萧颐却仍是薄唇紧抿。
“不叫?好!有种!来人!”
“王爷!”
卫霆手指了指面前跪着的其中一人:“赏他三十军棍!”
“是!”
巫陵的瞳孔一缩,他无比清楚的知道,卫霆说的并不是他,而是刚刚见他被群攻上前搭救的平安。
他神色只是微变,但却没瞒过卫霆的眼睛,对于巫陵的变化,他心中尚恢复了一分满意。
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忤逆他的,如果有,那就好好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拥有主动权的人。
平安被拉走了,没有一分反抗,也没有一丝求饶,只是走之前仍旧担忧的看着巫陵。
听着隔壁院落之中传来的棍子与肉体接触的声音,巫陵握紧双拳,深深的闭上眼。
萧颐皱着眉头:“老爷,你这是干嘛?陵儿也需要好好适应不是?”
卫霆没有说话,只伸手拍了拍萧颐的手,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如何?你的属下为了你受到这样的责罚,你心中是何感想?”
他本以为如此这般,巫陵一定会服软,岂料,巫陵眉眼之中泛着无尽冷意:“如果可以选择出身,我情愿做个乞儿,也不愿意生在镇南王府。”
卫霆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个逆子!”
回答他的,只有巫陵清清冷冷的声音:
“自我出生之日起,未曾多养我过几日,在敌人提出条件之时直接不做犹豫的把我送出去交换,凭什么让我尊为父亲?”
萧颐面上尽是纠结和心痛之色:“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亲当年也是有苦衷的。”
卫霆气急:“逆子,果然是逆子!你只听旁人三言两语,就觉得我这个父亲如何如何?可你怎么不想想,你区区一条性命,跟满城数十万的百姓比起来,孰轻孰重?”
见着巫陵闭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挥手高声道:“刚刚那个小子,加罚五十军棍!打,给我狠狠地打!”
不出他所料,跪在地上那五官与他如出一辙的年轻男子倏地抬头直视他,二人目光对视。